見雍王如此氣定神閑,幾人都有點驚訝。難道說,雍王知道這次的事情,并且做好了應(yīng)對的準備?
再三衡量雍王的智商不低以后,張文瓘才松了一口氣,笑道:“既然殿下有所準備,那老臣就不多管了。”
李賢笑著點點頭,而戴至德也抬起了袖子。
宮門打開了,侍御史開始整理百官隊形,檢查衣冠。
李賢抱著匣子,走到了文官之首,等待著正式上朝。
很快,侍御史就上前,告知可以上朝了。
在李賢的帶領(lǐng)下,文武百官開始井然有序的進入宮門。
畢竟上過一次朝了,所以這一次,哪怕沒有火把引路,也能找到正確的地方。
進入延英殿,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很快,當所有人都排好以后,皇帝出現(xiàn)了。
“大朝會開始,諸臣工跪拜?!?p> 伴隨著姜暠的聲音,文武大臣紛紛對著皇帝行跪拜的禮節(jié)。
“都坐吧?!?p> 見所有人都跪拜完畢,李治開口了。
雖然只是三個字,但是,卻讓很多人驚訝得很。
圣人身體不好,經(jīng)常生病,之前一次大朝會的時候,聲音還很中氣不足的樣子,怎么這一次卻這么的有力?
雖然好奇,但是沒幾個人敢瞪著眼睛朝上看。
而敢這么干的,只有領(lǐng)頭的幾個了。
見皇帝坐得筆直,胸口的起伏很是規(guī)律,郝處俊等人頓時大喜。
看樣子,皇帝的身體好多了,如此一來,至少短期內(nèi),沒有天后臨朝的憂慮。而只要雍王成為太子,快速的成長起來,那就不會有后宮干政的可能了。
李賢也沒想到只是食補而已,居然就這么有效果,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李治的身體雖然差,但是,只要不喝酒,還是能緩解不少的。而苦于病癥久了的人,哪怕只是緩和了一些,也感覺好受了不知道多少,至少表面像一個沒事兒人,還是有可能的。
這個時候沒有看到皇帝的眼睛,否則,應(yīng)該能看到它還是紅的。
等到群臣紛紛落座以后,李治開口了:“太子弘喪禮已經(jīng)結(jié)束,今后,禮部制定喪儀,當以皇帝之規(guī)模制定?!?p> 禮部尚書周珂站了出來,拱手道:“啟稟陛下,微臣以為不妥,太子弘雖有皇帝之名,卻無皇帝之實,陛下心念喪子,予以皇帝號,本就于禮不合,如今若是定下以皇帝規(guī)模祭祀,實在是不妥。微臣奏請陛下三思,親王以上規(guī)格就好,無需達到皇帝規(guī)模了吧。”
李治不滿道:“若是朕以內(nèi)府之資,又當如何?”
“既如此,自然百無禁忌,陛下以內(nèi)府出資,就算逾禮,也沒人有資格指責?!?p> “那好,今后國庫以親王之規(guī)模出錢祭祀,不足的,就讓內(nèi)府補全吧。”
“微臣遵旨。”
....
眼看著禮部尚書跟皇帝叫板,李賢還是很驚訝的,但是聽到最后,終于明白了。禮部這是不想讓國庫出太多的錢,之所以拒絕,就是想讓內(nèi)府出一部分。為了給國庫省錢,這些家伙連皇帝都敢叫板啊。
周珂退下以后,李治出聲道:“諸位卿家可有本奏?”
半天沒人應(yīng)聲,今天的大朝會召開,誰都知道是為了什么。上次大朝會過去還沒多久,哪能這么快地積累出夠資格上大朝會的事情?
見許久沒人上奏,黃梁不由得著急起來。怎么還不封雍王為太子?他想要發(fā)作,最好是等到冊封雍王的時候,這個時候出來,才能一擊致命啊。
許久沒人說話,郝處俊就站了出來,拱手道:“啟稟陛下,微臣有本奏,今太子弘賓天,國不可一日無君,亦不可一日無儲君,請陛下盡早冊封太子,以安朝野之心?!?p> 來了!
終于等到這個,黃梁忍不住微微側(cè)身,隨時做好出班的準備。
見郝處俊主動提起了這個事兒,李治就笑道:“既然卿家認為要立太子,那,朕覺得,雍王李賢,可承繼大統(tǒng),欲立他為太子,卿家以為如何?”
終于等到了這一刻,李賢趕緊起身,躬身行禮,卻一言不發(fā)。
郝處俊笑道:“雍王聰穎仁孝,確實可繼大統(tǒng),微臣以為,可立?!?p> 張文瓘也站了出來道:“微臣也認為,雍王李賢,可成為太子。”
“微臣贊成?!?p> “微臣贊成?!?p> 中書令和侍中都站出來了,戴至德等人自然紛紛跟從。
眼看頂頭的幾個大佬都贊成,文臣一方,眾多官員紛紛隨從。而軍方將領(lǐng)們,在程務(wù)挺和蘇慶節(jié)的帶領(lǐng)下,也紛紛出班贊同。
朝野中,一片贊同的聲音,眼看這事兒已經(jīng)板上釘釘了。
可是....
“微臣反對,陛下,微臣要彈劾雍王李賢,目無尊長,對逝去兄長不敬!”
一片贊成的聲音里面,黃梁的聲音是那么的特殊,所以第一時間,就獲得了滿朝堂的側(cè)目。
明明只是站起來,說句話,但是,黃梁的脊背卻已經(jīng)濕了,可是想到丈人的叮囑,想到自己將來的輝煌前程,還是咬著牙繼續(xù)說:“啟稟陛下,雍王李賢敬獻給太子弘的陪葬,本是鄭家家主心愛的一套古松玉鈴,一套共九個。只是,雍王所送陪葬,不過七個而已,尚且缺失兩個。想來,應(yīng)當是雍王難以割舍玉鈴,故意留下了兩個?!?p> “對亡者的敬獻,本該是誠心誠意的,雍王如此故意私藏,是為大不敬,微臣奏請陛下處罰于他!”
說完,黃梁就怒視李賢,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
而朝堂中沒有表態(tài)的鄭家子弟、女婿,紛紛忍笑著看向雍王。
在即將正式冊封太子的時候,反而出現(xiàn)了這么一出戲,是個人就會被氣的七竅生煙吧!
可是令他們意外的是,李賢卻沒有一點三尸暴跳的意思,而是很正常,連眉頭都沒有皺起來。
李治沒想到黃梁竟然真的敢在這個關(guān)頭,站出來把這件事抖出來。本來,他打回奏折,就是不希望黃梁多事,也想試探一下鄭家的反應(yīng)。
不過,既然現(xiàn)在事情依舊發(fā)生了,看樣子鄭溫是真的恨透了李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