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戈,男,19歲,來自地球,是否無誤?”
“你是誰?”
“請回答?!?p> 白戈的眼前,站著一位高瘦的男人,披著一身黑布斗篷。
男人看上去有五六十歲了,一些皺紋散布在眼角周圍,梳得油亮的銀白背頭和冷漠的表情讓人難以親近。
“是我?!?p> 聽到白戈肯定的回答,男人的臉上浮現(xiàn)出標志性的禮貌笑容,向著白戈微微欠身:
“尊敬的攀登者閣下,歡迎登上神樹,從現(xiàn)在起到您死去為止,我都將是您的仆從,請您盡情吩咐我,不過由于仆從只能處于虛幻狀態(tài),無法攻擊也無法被攻擊,所以所有戰(zhàn)斗以及任何需要實體才能操作的事情,只能由您親自代勞了。”
男人起身:“現(xiàn)在,我來為您揭開感知屏障?!?p> 說完這句話,只見男人大手一揮,白戈突然就能看清眼前的景象了。
令白戈震驚的是,在此之前他完全沒察覺到自己的感知被屏蔽了,似乎察覺不到外界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這究竟是什么力量?
但接下來,更令他震驚的事情發(fā)生了。
白戈的眼前,是一堵墻,一堵不論向左、向右、還是向上看都看不見盡頭的黑墻。
而他此時,正坐在一個由墻體延伸出來的,不到五平米的半圓形平臺上。
在平臺下方差不多一米處,似乎是海面。
之所以說似乎,是因為雖然它無邊無際,但卻平靜得像一灘池塘。
不,它比池塘更加平靜,平靜得看不見一圈水波紋,以至于像一面鏡子。
在這面由大海構成的鏡子上,映照著漫天五彩斑斕的璀璨星辰。
但在這片星辰之中,唯獨沒有月亮。
“這里不是地球,對嗎?”
“是的,主人,您現(xiàn)在在神樹樹干表面的平臺上,您的腳下便是無盡海?!?p> 自稱仆從的男人從白戈的神情中看出落寞,回答的語氣也顯得溫柔了些。
“主人,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需要向您提醒一下?!?p> 白戈皺了皺眉頭,疑惑地回頭:“什么事?”
“剛才您不小心從第一百零一層平臺掉落,中途被其他掉落者撞擊,這才得以落到了現(xiàn)在的最底層平臺,否則一旦墜入無盡海,便再也沒可能浮上來了,無窮的重力會將您一直拉到海底深處。”
“不過您雖然沒有墜入無盡海,但也因為掉落而遭受重傷?!?p> 聽聞此話,白戈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頓時瞳孔放大。
他的左手大臂正以一個平常不可能的角度彎曲著,小臂也折了,而且骨茬已經刺出皮膚,森白的斷骨讓人越看越心驚。
右腿也失去了知覺,無法動彈。
“為什么我沒感覺到疼!”
“當前的疼痛等級可能會使您暈厥過去,所以我暫時屏蔽了您的痛覺,不過以您現(xiàn)在的傷勢,最多只能再支持三小時?!?p> “您如果想得到救治,目前只能穿梭到其他世界尋求機會了?!?p> 說完,仆從背后的墻面突然向內凹陷,直到出現(xiàn)了一個可供一人直立通過的黑黝黝的洞。
“進入樹洞,您便可隨機穿梭到其他世界?!?p> 白戈震驚了:
“你說這是樹洞?”
“是的,主人。”
“那這面墻……”
“是神樹的樹干,主人?!?p> 如果說這道橫縱天地的黑墻是神樹的樹干的話,那這顆神樹,究竟有多高多大?
白戈越想越覺得難以置信。
“先活命再說。”
白戈還有一只手一腳能動,于是便想站起來,但不知為何,身體卻沒什么力氣。
“應該是因為失血過多,也許內臟也有損傷,看來只能爬進去了。”
白戈像蝸牛一般挪動著自己的身體,雖然痛感被屏蔽了,但也不那么好受,更別說前面還一直有個人在看著。
“你走開。”
“抱歉主人,這里空間不大,我沒法走多遠。”
“那就到我后面去?!?p> “是?!?p> 樹洞里越深便越暗,爬進里面就像是在主動爬進一張吃人的口,但為了活命,白戈還是忍著恐懼爬了進去,從傷口流出的鮮血漸漸染紅了樹洞的入口。
身后的仆從跟著白戈走進樹洞,但在踩到白戈在樹洞邊緣留下的血跡的時候,他愣住了,并且雙眼張大,表情迅速變得震驚。
“主……主人,您對我做了什么!”
“嗯?”白戈回頭一看:
“你愣在那里做什么?”
“主人,我……我擁有實體了!就在我觸碰到您的血液之后!我可以使用自己的力量了!”
仆從低頭一看,只見白戈的血跡已經消失不見。
“我好像和主人您達成了生命契約?!?p> 仆人瞬間反映了過來,如果白戈死了,那他也得死!
“主人!我?guī)M去!您絕對不能死!”
在白戈一臉懵中,仆從滿臉緊張地抱起白戈,沖進了樹洞最黑暗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