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慢靠近黑色人體模型掉落的地方,我用手電照過去,它就像被扔在土里的普通玩具,再也看不出神奇。我一邊疑惑,一邊將它拿起,“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伴隨驚叫,它再次掉在地上。
“這到底是什么鬼?”它表面看似光滑,但拿在手中時卻仿佛是拿了利刃,我的手掌當即被割出無數(shù)細小的傷口,鮮血直流。而被鮮血染滿表面的黑色人體模型慢慢浮起,淡藍色微光瞬間彌漫開來,一道機械的聲音于微光中響起。
“神機7395重新綁定宿主......神機7395內(nèi)核受時之蟲污染......神機7395嘗試連接神祇系統(tǒng),連接失敗......神機7395重新連接神祇系統(tǒng),連接失敗......神機7395啟動應(yīng)急預(yù)案,融合宿主......”淡藍色微光收束成一道光線,射向看情況不妙、正在倒退、準備開溜的我。
我的身體瞬間麻木,在我驚恐的目光中,它沿著光線直接飛向我的腦袋,然后我就像被榔頭猛打了一下,昏迷過去。而在我最后的視野里,黑色人體模型那拇指大小的頭顱上顯示出一條動態(tài)的猙獰的蟲子。在我最后的腦海中再次回響起那道機械的聲音,“融合宿主,成功融合......時之蟲反噬,激發(fā)宿主生物能,滅殺......滅殺失敗......時之蟲開始融合宿主......嘗試連接神祇系統(tǒng),連接失敗......連接成功.......輸出任務(wù)報告......發(fā)送?!?p> ......
許是快要過年的緣故,僅管有疫情肆虐,但四合永街還是彌漫著歡慶的味道,我走在街道上,準備買點什么,突然看到熟悉的身影從公交車上走下。
她上身穿著白色羽絨服,下半身穿著短裙,大長腿裹著光腿神器,腳上套著靴子,打扮的頗為時尚,正是李雪晴。
“喂,小姨!”我邊打招呼,邊向她跑去,便在這時,我的余光瞄到一輛摩托飛快駛來,在我來不及反應(yīng)時,它從我的身體穿了過去。
“你眼睛瞎了?怎么開的車?有你這么撞人的嗎?”我破口大罵的聲音越來越弱,最終閉上嘴巴,疑惑的抬手扇向路人腦袋,結(jié)果,我的手穿過了他的頭。
“我死了?不對,我想起來了,是那個黑色人體模型!”我恍然大悟的同時又陷入另外的疑惑?!拔椰F(xiàn)在是什么狀態(tài)?別人都看不到我了,難道我成了小說描述中的靈體?人死后的靈魂出竅?等會兒就有類似于地獄使者的家伙過來將我接走?”
我真是連死都沒死明白!話說我當時確認安全后,應(yīng)該想辦法爬出去,然后報警!真是不作就不會死!好奇害死貓!
我在街上徘徊著,后悔著,同時也等待著“地獄使者”的到來。畢竟連我這樣的“靈體”都能存在,想來所謂的地獄或者天堂也會存在吧!不對,地獄或天堂屬于西方,作為土生土長的華夏兒女,我應(yīng)該是要歸入地府的,來接引我的應(yīng)該會是牛頭馬面或者黑白無常!
蹲在馬路邊,看著人來人往,我胡思亂想好久,結(jié)果什么也沒等到。難不成是地府業(yè)務(wù)太忙,將我給漏掉了?不對,或許是人死后的第七天才會過來將我接引!那,現(xiàn)在的我會不會飛?
我想著要“飛”,結(jié)果真的飄浮起來,這讓我確認自己確實是死后變鬼!于是我就在街上無聊地飄啊飄、搖啊搖。浪蕩許久,無聊地落下地面,便在此時,旁邊的房子中傳來富含驚喜的大叫,“我中獎了!”
“這是中了多少才會這么驚喜?”好奇之下,我穿過門體,進入福彩小站。屋里的人正圍著一個中年男人道喜,他也在客套著應(yīng)付,隨后在售賣人員的提醒下,重新確認著中將號碼?!?021年12月27日,雙色秋中將號碼是01、20、22、23、25、28、16,中將金額10000000萬!”
看著屋里墻上屏幕顯示的數(shù)字,人們在呆愣幾秒后,又重新向中年男人道喜,中年男人客套一番后,直接離開了這里,而我則一直呆愣在原地。
為什么是12月27日?今天應(yīng)該是12月24日才對!或者是我并沒有死,而是穿越到未來的第三天?我思索一番,回過神,覺得這很好驗證,回到地洞看有沒有尸體便可以了!如果有,那我應(yīng)該死了。如果沒有,則證明我穿越到未來了,而由于穿越這件事很不科學(xué),所以我也不能科學(xué)地解釋“靈體”狀態(tài)。
想到這里,我直接向家里飄去。
臨近小樓門前時,突然有三個青年從樓內(nèi)走出,邊走還邊聊著剛才游戲里的表現(xiàn),
“我今天兩次超神都帶不動你們倆個,能不能別這么坑?”一個黃毛激憤地指責(zé)。
“不是我們兩個的問題,是下路先崩盤的!”一個寸頭辯解道。
“就是,那個打野也是傻貨,下路蹦盤了不去救,總是來上路搶人頭!”另一個眼鏡男附和。
“我就是打野,你個白癡,下路已經(jīng)崩了,當然不能再去送人頭!”黃毛推搡了一把眼鏡男,無語地搖頭,“總之你們都是坑貨!”
疑惑地看著他們走遠,我非常不解,網(wǎng)吧怎么開業(yè)了呢?是誰開業(yè)的?
穿門而過,走廊里可以聽到網(wǎng)吧傳來的嘈雜聲,老嬸坐在網(wǎng)管室內(nèi)嗑著瓜子。我又穿過地板飄上二樓,來到老叔房間,發(fā)現(xiàn)他躺在床上,睜著有些呆滯的雙眼看著屋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或者什么也沒想!
我嘆了口氣,直接從窗戶飄出去,發(fā)現(xiàn)后院一片整潔,整潔的地面沒有任何洞口!
這是怎么回事?別說尸體了,連神秘地洞都消失了?老叔一家的重新出現(xiàn),令我覺得事情已經(jīng)不能用“不科學(xué)”來形成了!
“這太他娘詭異了!”我飄離這里,我要回家,我要找媽媽!詭異之下,只有在最親的人身邊,我才不會感覺恐懼!
一路向北飄,我的速度只比跑步快上一些,這要什么時候才能到家?于是我穿過車門,坐上一輛臨時停靠在路邊的出租車,沒等多久,有人拎著東西上了車,出租車向圍場方向出發(fā)。
車里除了一位中年司機,還有另外兩女一男,看上去歲數(shù)較大的男女是對夫妻,另外的女孩是他們的孩子,因為我和女孩都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所以看上去就好像重疊在一起一樣。那對夫妻正聊著女孩搞對象的事情,女孩突然跟司機說:“師傅,能不能把暖風(fēng)開大一些,我感覺有點冷!”
“暖風(fēng)已經(jīng)開到最大了?!?p> “可我怎么感覺還是涼颼颼的呢?”
司機沒有搭理她,自顧自地開車。
看來是因為我的緣故,或許我對世界唯一的影響就是“讓人感覺涼颼颼?”于是我再次糾結(jié)起“自己到底是不是鬼”的問題!一邊糾結(jié),一邊挪了挪位置,我與司機重疊在一起,可以明顯看到他打了一個“激靈”。
“真是奇怪,我昨天剛做了保養(yǎng),換了空調(diào)濾芯!”司機念叨著,將空調(diào)風(fēng)速提高一檔,然后又提到最高檔。
“師傅,能不能再把空調(diào)調(diào)小一點,或者開窗戶透透氣,現(xiàn)在車里太悶了!”過了一會兒,女孩又要求道。
“可是,我冷?。 彼緳C一邊念叨“見鬼”,一邊調(diào)低了空調(diào)風(fēng)速。
這樣欺負人真是一點成就感都沒有??!我無奈地想,索性飄出了車子。通過十幾分鐘的車程,圍場已經(jīng)遙遙在望,我繼續(xù)飄啊飄,搖啊搖,十分鐘后,終于來到哨鹿小區(qū),此時的太陽高照,估計是中午了。
飄上六樓,穿過家門,我看到老媽和叔叔正在吃飯,不過老媽的狀態(tài)有些心不在焉。
“艷紅,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叔叔邊吃邊問。
“沒什么事,就是感覺特別心煩!”老媽突然將碗重重摔在桌上,眼淚流了下來,繼續(xù)說:“老馬,我好像忘了一件特別重要的事!”
“別哭,別哭!就是炒菜忘加鹽,沒什么大不了!”叔叔放下筷子,安慰道。
“不是,不是這個!”老媽起身,拽著叔叔爬上閣樓,指著室內(nèi)的各種布局,“你看這個吧臺,你看那個書房,再來看這間臥室,這是我喜歡的風(fēng)格?這是你喜歡的風(fēng)格?”
“這不是前房主留下的東西嗎?你不喜歡的話,過兩天都換掉!”
“不是這樣的,你看這些都是新裝的,如果是前房主留下的,這些東西為什么不和樓下一樣舊?”老媽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事物,喃喃道:“這是我裝的?!?p> “艷紅,別抽風(fēng)了,這就是前房主留下的,我明天就找裝修隊來重新裝修一下?!?p> “不,別動!”老媽大叫,“不能動這里的東西?!?p> “為什么???”叔叔的表情很不知所措。
老媽突然跑下閣樓,來到臥室里翻箱倒柜,最后翻出一本陳舊的相冊。叔叔也走了進來,坐在床邊。老媽翻開相冊,指著一張相片中的男孩問叔叔,“你知道這是誰嗎?”
“我不知道??!或者是你哪個親戚的孩子吧?!?p> 我怔怔地看著相片中的男孩,“那是我??!那是我??!我是你兒子??!你怎么不記得了?”
“我也不知道,但我的心特別疼!”老媽捂著心口,“他是誰?我的頭也好痛!他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