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上,兩個黑影往前跑去,手里抱著一樣?xùn)|西,月色下,一瞬間出現(xiàn)在光線當(dāng)中的,是一頭粉鼻子小豬。
“我還沒藏好你就動手?!這游戲是這樣玩的嗎?”
前面跑的人回頭說道。
緊追在后面的沒有回答,腳上的拖鞋步數(shù)一再降低,只剩五千步的時候,忽然之間抓住了對方的肩膀,一個側(cè)空翻閃身過去,單手按到了那粉色的豬鼻子上。
“噗嗤”一聲,白色煙霧從豬鼻子里冒出來。
黑豬在空氣中慢慢化為碎片。
“恭喜您,獲得一頭香豬。”
通蠆華炸裂了,“你學(xué)過武術(shù)啊?”
站在原地的男人,用的是最簡單的原始皮,大概連捏臉這個過程都跳過了,白色T恤加上一條老舊牛仔褲,踩著那超市十塊錢兩雙設(shè)計感十足的拖鞋,可謂是搭配到了極致,“沒有。”
“那你……”通蠆華雙手上下比劃了一番,形容他方才那一跳,“那么離譜?!”
“這是游戲。”蒔初鴰垂眸看了他一眼,說道:“是講操作的,你注意力不行,沒辦法學(xué)高難度動作,那就只能被按豬鼻子?!?p> “哪個班的?”通蠆華不爽,“我只是剛開始玩這個,玩別的你可不一定玩得過我!”
蒔初鴰站在原地,打開自己的數(shù)據(jù)板,半空中出現(xiàn)的藍色版塊,上面顯示著他的游戲時間,“我也剛玩,菜就是菜,別給自己找借口?!?p> 兩人吵起來了。
在不遠處的咖啡廳里坐著,公屏上的聊天記錄還在往下拉,即使聽不到聲音,只要是視線所及的范圍內(nèi),都算是附近的頻道,一邊看著一邊笑得打滾的是賴洢卉。
她手里拿著那二十游戲幣換來的望遠鏡,觀摩完這一場斗爭,扭頭對上了焦璘葺嫌棄的目光,“不好玩嗎?”
“不明白這有什么好玩的。”
“你看那兩人為了只豬吵起來了?!?p> “在旁邊看了半天還覺得好笑的你比較好笑?!?p> “焦璘葺,你是真的不懂這游戲的樂趣啊。”
“誰說的?”
焦璘葺單手托著桌面,窗外的燈光映在玻璃窗戶上,對著玻璃內(nèi)模糊的輪廓,焦璘葺頗為沉迷,“這游戲的衣柜真的是越來越合我心意了,為什么這樣的設(shè)計師,能設(shè)計出那種拖鞋?!?p> “拖鞋才好啊?!?p> “為什么?”
“如果你不注意行動的話,拖鞋不是很容易掉嗎?”她指著地面上,這一大片連綿不斷的指壓板,道:“光腳踩到這個,我看是沒多久可以堅持的?!?p> “生命值也會掉嗎?”
“會。而且掉的很快。”她打開了游戲商城的頁面,這個商城有兩個版塊,一個是觀察者版塊,一個是參賽者版塊。參賽者版塊的那一部分,對于觀察者選手來說,是關(guān)閉購買通道的。
拉著那很長的板面往下滑,在角落找到了一個菜盤,里面是通紅的一堆,“西紅柿炒番茄,這個可以增加生命值的耐度,就是吃完了一盤之后,五分鐘內(nèi)生命值減少速度會降低一半,但我不喜歡西紅柿的味道?!?p> “我也不喜歡?!?p> “如果是不愛吃西紅柿的參賽者,對他來說就是劣勢了。”
“這游戲果然很離譜?!?p> 坐在咖啡廳里補充完生命值,賴洢卉把空殼扔進了垃圾箱,起身說道,“好,我要去全圖跑了,等下還在這里見嗎?”
“不?!苯弓U葺看了眼時間,說道:“我馬上要回宿舍,上一個游戲的數(shù)據(jù)分析我還沒有做?!?p> “哪局?”
“前兩天的那局,我看對面應(yīng)該是開黑?!苯弓U葺說道,“他們的配合有點奇怪,好像這個游戲確實能打團?!?p> “?是嗎?”
賴洢卉點點頭,道:“那你去吧,我再去玩會兒?!?p> 但焦璘葺也不是那么著急。
她也剛補完游戲的生命值,觀察者的步數(shù)沒有限制,腳下穿得也不是拖鞋,選手的時裝搭配也是隨個人愛好,生命值的降低速度很慢,但超過一半的時候,就需要在一個地方停下來,關(guān)于觀察者的生命值補充,那選擇的范圍就比參賽者要好多了,咖啡、甜品、烤肉等等都可以隨機挑選,不論選擇哪一種,都可以補齊生命值。
她覺得這個游戲的時長好像又增加了。
自從她進入這個游戲以來,一個月更新了五次,每次更新后,這個地圖的時長又會增加,據(jù)說是玩家比設(shè)計者想象中,還要能藏豬。
原本這游戲的地圖時長,設(shè)計就有二十分鐘。
一開始的地圖版塊并不是特別大,幾次更新之后,不僅地圖范圍變廣了,連同時長也到了一個半小時的時間。
對焦璘葺來說,一個半小時都泡在這里,也實在是有點久。
她本來多少覺得有點索然無味,直到前兩天,那一隊打配合的選手出現(xiàn)。
六加二的模式,在她看來是沒什么特別的。
觀察者好像是整個游戲的局外人,除了小裙子特別好看之外,別的似乎也沒有太大的樂趣。賴洢卉好幾次跟她說找到了線索,可以用來尋找下一個地圖的隱匿點,她也沒有多大興趣。
但那一局實在是輸?shù)奶珣K了。
六頭豬全被人拿走不說,用時連十五分鐘都不到。退出頻道的時候,收到了對面選手的嘲諷。
“退游吧?!?p> “玩成這樣就別上線了。”
焦璘葺回道,“這就是個藏豬游戲,贏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對面稀里嘩啦地說了一大通。
焦璘葺一句沒聽懂,但氣得很,扭頭問賴洢卉道:“他們得意什么?”
“呃……人家玩得好。”
“玩得好就能看不起人嗎?”
“競技游戲嘛……能理解,能理解。”
這種與生俱來的優(yōu)越感,但凡在某個地方成了理所當(dāng)然,就很讓人費解。
焦璘葺習(xí)慣了單機。就算是進入pk模式,輸贏對她來說,也不是很重要。
這樣的人到了某個競技場。
便成為了被數(shù)落的對象,而在這里,這種數(shù)落總是習(xí)以為常。
“誰讓你玩得菜呢。”
氣得她一整晚沒能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