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孫東給老太爺,大老爺見禮了?!睂O東恭敬的向兩人行禮問好。
“呵呵,你是客人,不用叫什么大老爺,我年紀(jì)比你大,叫聲伯父應(yīng)該不委屈你吧?”劉文雄笑著問道。
一句話就把雙方的距離拉近了不少,果然是個老江湖——孫東心里想到。
“小侄給伯父見禮?!睂O東重新行禮問好,他又不傻,人家給找拉近關(guān)系的機會,他當(dāng)然不會放過。
“呵呵,好,好,既然叫了我伯父,總不能讓你白叫,全福?!眲⑽男鬯蚀舐?,向旁邊伺候的管家叫道。
那個管家大概是跟隨劉文雄的時間很久,兩個人之間早已形成了默契,不待劉文雄多說,已經(jīng)先從懷里取出一個紅包,雙手恭敬的遞向?qū)O東。
“一點兒小意思,一來是當(dāng)見面禮,二來是謝你前幾天陪家父下棋解悶兒,沒有多少,就是我的一點兒心意?!眲⑽男坌χf道。
沒有多少?.....乖乖,這也是沒有多少?孫東心中暗嘆——紅包是紙制的,并沒有鼓起,說明里邊裝的應(yīng)該是銀票一類的東西,大周國內(nèi),銀票的最低面額也是五兩,換言之,劉文雄一見面就給出五兩銀子的見面禮,以自已一個八品棋士的身份,這樣的出手實在是大方的超出想象了,即便算上里邊還包含有指導(dǎo)劉老太爺下棋的酬金的意思,那也是豐厚得一塌糊涂。
“這.....陪老太爺下棋是晚輩應(yīng)該做的事情,怎敢當(dāng)伯父如此重禮?!睂O東忙著搖手婉拒,然而目光中那一閃而逝的貪婪又怎么可能逃得過在生意場上打滾幾十年的劉文雄的眼睛。
“都說了,既然開口叫我伯父子,這點兒小錢又算得了什么?莫非是嫌少,以后不打算來我家陪家父下棋?”沉下臉來,劉文雄假做不滿的樣子問道。
“呃.....,既然都伯父這么說了,那小侄也只好卻之不恭了。”看向劉老太爺,后者正笑吟吟的望著自已,知道再裝下去就演過了,于是客氣兩句,把紅包收下,放入懷里。
紅包收下,劉文雄請孫東落座,兩位管家也分別在兩位劉家老爺背后站好,從所站的位置猜測,估計兩位在劉府各有分工,一個負(fù)責(zé)日常管理,一個則跟在劉文雄旁邊打理生意。
劉文雄開始和孫東閑聊,東一句西一句,聊的主要是孫東的經(jīng)歷,從小時如何迷上圍棋,到外出離鄉(xiāng)求學(xué),到家境衰敗,父母故去,一路說來,一直到最近接受蘇家的邀請,來到梅龍鎮(zhèn)傳授蘇靖棋藝,這些事情基本都沒有隱瞞,孫東差不多是全盤托出,因為他已經(jīng)確定劉文雄是一個老于事故的老江湖,豪爽只是表象,內(nèi)里卻是精細(xì)之極,自已的這點道行糊弄一般人還可以,想瞞過劉文雄,根本就是不自量力,而若是不能取得對方的信任,那么懷里揣著的這個紅包是第一封,怕同時也是最后一封吧?
“呵呵,為了侄子,蘇老師也算是不計成本了。蘇靖若是能在比賽中奪冠,獎金是五十兩白銀,而你的酬金是四十兩,這樣算來最多也只能得到十兩,實在是談不上劃算呀?!甭犃T了孫東的講述,劉文雄笑道——他外出做生意,打通關(guān)節(jié),拉近關(guān)系時幾十上百兩銀子說送就送,連眼皮都不帶眨一下兒的,這一點點收益,實在是不值一提。
“呵,話也不能這么說,蘇全那個人好面子不假,不過若無爭勝之心,人生于世又何馬牛豬羊何異?雖然為了一個小小的比賽就特意到青云城把小東請來有點兒小題大作的意思,不過我還是很欣賞他這種心態(tài)的。如果不是上了年紀(jì),精力不濟,我之前還真的起過從青云城請來一位象小東這樣的高手來輔導(dǎo)下棋呢?!眲⒗咸珷斝χf道——孫東既然對他兒子以子侄輩相稱,他的稱呼自然也隨之而變。
“老太爺面色紅潤,精神矍鑠,哪里會精力不濟,如果不嫌孫東棋力低微,孫東愿常來陪老太爺下棋解悶兒?!睂O東連忙表達(dá)道——僅僅是下了一盤授子棋就得到五兩銀子的回報,那要是成為劉老太爺?shù)耐姘椋靽^得會得到多少的好處呢?
“呵呵,那當(dāng)然是再好不過了,只是怕老頭子人老糊涂,到時候讓你著急上火?!眲⒗咸珷斝Φ馈?p> “呵,怎么會呢,能陪老太爺解悶兒排憂,孫東求之不得?!币宦犠砸训囊笥袘?,孫東喜上眉梢,連忙說道。
“呵呵,那就這樣說定了,這段時間少不得麻煩你了?!眲⒗咸珷斝Φ馈嬲挠绣X人是不會象一般人家那樣去談什么酬勞辛苦費,那就太俗了,孫東也不會傻的主動去提這種問題,想也知道,年底比賽結(jié)束要回青云城時,自已只要到劉府道別,還怕劉家不給自已一筆豐厚的路費嗎?
“對了,你來青云鎮(zhèn)應(yīng)該也有三天了吧?”劉文雄問道。
“嗯,算上今天,有四天了?!皩O東答道。
“這么說你教蘇靖也有一段時間了,對那孩子的感覺怎么樣?以后有沒有可能下出名堂來?”劉文雄又問道。
“那孩子呀......”孫東臉上現(xiàn)出為難之色,他不清楚劉文雄問這話有什么目的,是隨口一問,還是在征詢自已的看法?要知道蘇全和劉家的關(guān)系不錯,時不常的會過來做客,自已隨便說話,萬一要是傳到蘇全耳中豈不是很讓人尷尬?
“呵呵,有話不妨直說,這問你這個問題自然是有我的目的,先不告訴你,是不想讓你先有顧慮,不能暢所欲言,等你講完之后,自然會告訴你的。至于所談的事情,你放心,我們是不會跟別人說的。”看出對方在擔(dān)心什么,劉文雄笑著說道。
原來是這樣.....
孫東松了一口氣——對方的問題既然并非無的放矢,那么保證談話的情況不會外傳還是比較可信的,況且,他在梅龍鎮(zhèn)只呆到比賽結(jié)束,過節(jié)前就要返回青云城,到那時蘇全知不知道,和他還有什么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