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比特之心
林時卿拿到紙后,回想剛才那一幕,滾了滾嶙峋的喉嚨,嘴角恣意的勾起,眼底晦暗的令人看不清情緒。
輕嗤一聲,他竟分辨不清小姑娘是有意還是無意。
若是無意也就罷了,但若是有意那就有點意思了。
燈光是如此明亮,男人卻顯得邪肆又唐狷。
回到休息臺后,將紙巾遞給還是保持著剛才姿勢的小姑娘。
看著她一絲不茍的擦著手,聲音依舊清越漫不經(jīng)心,“一會兒想要畫什么圖案?”
江柚白聞言水潤的眸子看著他,紅唇輕啟“紅色打底,白色為邊,畫兩個一大一小挨著的愛心?!?p> 略一頓,補充說:“再畫一個丘比特之箭穿過它們。嗯——就是一箭穿心?!?p> 小姑娘說話時,清凌凌的杏眼就那么看著他,目不轉(zhuǎn)睛,一本正經(jīng)的——。
林時卿看著那清艷的雙眸,竟給他小姑娘眼里只能容下他一人,再看不到其他的錯覺,霎時從心底蔓延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心尖像被羽毛撓了撓,有些癢。
嘖——
他—好像可以確定小姑娘是有意的了。
而后,他脊背往后仰,整個人松散的半攤在座椅上,骨節(jié)分明的手輕敲了下桌面。
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江柚白隨聲便看到男人修長、骨骼形狀極佳宛如上好工藝品的手。再往上是青筋分明看起來極具力量感的手腕。
最奪目的是手腕中間有一顆紅色的痣,點綴在冷白的腕間,那么嬌,又那么艷,說不盡的魅惑與性、感——
江柚白看得入了迷,忘了收斂。天!這個男人真的太鯊她了。
每一處都長在了她喜歡的點上,勾魂攝魄,令人欲、罷不能。
林時卿見小姑娘怔怔盯著他的手,像是見到自己夢寐以求的寶貝般,眼睛都沒眨一下。
內(nèi)心竟出奇有些愉悅
第一次覺得有這么一副皮囊的感覺還不錯。
從胸腔發(fā)出帶著顫音的輕笑,是真的被小姑娘的樣子取悅到了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
江柚白聽到這肆意舒朗的笑,鴉羽般長翹的眼睫顫了顫,自覺十分羞恥,然后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像裝鴕鳥。
林時卿看到小姑娘那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閉上眼睛,不敢看他。嘴角的弧愈發(fā)的明顯了,瀲滟幽邃的眼都泛著笑意,像落了整個銀河在里面,熠熠生輝。
也不開口說什么,這一方小天地便陷入了安靜。
氣氛愈發(fā)難以言喻起來。
江柚白終于撐不住了,悄悄睜開眼,便對上一雙好整以暇看著她的桃花眸。
下一秒男人突然俯身靠近,看著那突然放大的姝色的俊臉,她覺得自己心跳都放慢了半拍。
距離之近,甚至能聞到男人身上清冽沉寂的檀香,十分好聞?wù)T人。
接著感覺到發(fā)絲上傳來輕柔的觸感,只見他收回手,指尖捏了很小的紙屑。
應(yīng)該是剛才擦手時不小心沾上的。
矜持的輕聲說:“謝謝。”
瑩白的小臉早已漫上紅霞。
“不客氣。”男人說完才慢條斯理的坐好,像是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
兩相無言卻也不覺尷尬,甚至可以說和諧靜謐。
就這么時間又淌了幾分鐘。
江柚白本假裝在刷手機,霎時想到什么,卻不知怎么開口,或是自己都覺得這未說出口的話挺惹人遐想的。
林時卿也注意到小姑娘的欲言又止,將半屈的長腿往外伸直,才覺得舒服了。
懶洋洋的問,“想說什么嗎?不要客氣”
“就是,那個——”
小姑娘又停了下來。
男人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她,示意她繼續(xù)說。
江柚白也不扭捏了,“上次我給你的方巾還在嗎?”
話一說完,又陷入了沉默。
她自己都知道這話挺怪異的,給別人擦汗用的方巾,現(xiàn)在還要問在不在。
若是回答在,難道還要要回去嗎?畢竟是貼膚使用過的東西。
然而她是真的想要回去,這塊方巾對她來說有特別意義。
怎么感覺車行里中央空調(diào)冷氣不是那么足了,手心都有些發(fā)汗,將紙緊緊攥在手里,隔離這種濕潤的觸感。
微微抬起剛說完話后斂下的眉眼,想看男人是什么表情。
只見他笑著,但是那笑有些諱莫若深和揶揄。
瀲滟的桃花眸帶著邪肆的笑,也有著洞察人心的銳利。
像是看穿了她的內(nèi)心,像是在笑她問這個問題的本意。
“方巾還在,我也洗干凈了?!?p> 然后男人拖著尾調(diào)帶著絲絲縷縷勾人意味的繼續(xù)道:“但是我已經(jīng)用過了啊—,你——
還想要嗎?”
聲音蠱惑,纏人又曖昧。
這副模樣哪能是本就極吃他的顏的江柚白抵抗得住的,白嫩的耳朵都跟著泛紅。
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快要冒煙了,深呼吸一下。
別開眼不敢直視他,含糊不清的說:“那個方巾對我來說有些特別的意義,我并沒有其它的意思?!?p> 男人佯裝疑惑,不那么正經(jīng)的說,“其它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說著還止不住的輕笑,聲音磁性又勾人。
他回想著那塊還掛在他家陽臺上的白色絲綢方巾是很名貴的云錦制成,還用雙面繡在下角繡了個黑色的英文字母“S”。
若是尋常他從不會接女生的東西,但那天居然鬼使神差的接下了小姑娘遞來的方巾。
回去之后還細致的手洗干凈了,真是不可思議。
看到恨不得把頭埋地下去的小姑娘,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那般。
“今天我沒帶在身上,等找個時間再給你,可以嗎?”
江柚白點點頭,心里十分懊惱當(dāng)初怎么會拿錯方巾了,本意是想拿沒有刺繡的那條的。
美色誤人——
再過了十多分鐘陸溪風(fēng)終于帶著顏料回來了。
將顏料放下,就癱坐在椅子上,咕嚕咕嚕的喝著水。
看著吹著空調(diào)還有美人相伴的林時卿忿忿道:“可熱死我了,但是不用謝,畢竟我可是熱心市民?!?p> 林時卿睨著他,“我也沒說要謝你?!?p> 陸溪風(fēng)不吭聲了,免得說不過太有損他形象了。
江柚白就這么站在一旁看著拿著畫筆專注畫畫的林時卿。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果然不假。
他半蹲著,向來懶倦的眉眼沉著,側(cè)臉輪廓立體,線條流暢精致。哪怕是這種姿勢也絲毫不掩通身的矜貴與清雋。
不知道的人可能以為她在目不轉(zhuǎn)睛的看畫,只有自己知道她的眼神根本無法從男人身上移開。
就這么半個小時才畫好,中途江柚白有問過男人要不要站起來歇一下,他說不用。
看著最后的成品,丘比特之箭穿過一大一小的兩個愛心。上色均勻,落筆流暢順滑,畫的很好,一點不像不會畫畫的人。
鎏黑的車身上多了這個鮮紅的圖案,還真挺炫酷。
“謝謝,太麻煩你了?!闭f著將手上的水遞給他。
林時卿接過后沒有馬上喝,而是將手放在頸后活動了幾下脖子,笑意深深,“不用謝,顧客可是上帝。”
江柚白聽著這話,下意識輕皺了眉。
顧客?
的確是很正常的話,但是她聽著就不是那么美妙了。
像是不管任何一個人要求他這么做他都會滿足,她和其他人并沒有區(qū)別。
斂下眼中不明的神色,嘖,美人還真不好搞。
也談不上失望,這說明他還挺有原則,沒有被自己的美貌迷昏頭。而且這只會激起她更強烈的征服欲和勢在必得。
更感興趣了呢!
不管心里有多恣意野性,面上都是那輕輕淺淺的模樣,像是沒有聽懂其中的深意。
旁邊的陸溪風(fēng)也是個人精,自然看出了其中的風(fēng)起云涌。
他還以為林時卿這個高嶺之花會被這個漂亮到極致的小姑娘拿下,結(jié)果是他想多了。
仙畜還是那個仙畜,沒有一絲絲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