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分鐘?
此刻室內(nèi)靜得像落根針在地上都聽得見。
誰也沒說話。
須臾。
江柚白抬起臉用笑掩飾尷尬,“額,那個,我不是故意的?!闭f著不好意思的撩過臉側(cè)的頭發(fā),清艷水潤的雙眸歉意的看著默不作聲的男人。
林時卿眸色極暗,唇畔泛著似有若無的笑,清凌凌的看著面若桃花的小姑娘。
唇角泛起的笑意明顯了些,雅痞肆意,垂眼看著覆上紗布的膝蓋,“你做了什么?為什么不好意思?是我要道歉才對,剛弄疼你了。”
語速緩慢,勾著尾調(diào),咬字清晰圓正,漫不經(jīng)心的。這樣的語氣配上那張迤邐姝色的臉,叢生曖昧,惑人又多情。
可那姿態(tài)又頹懶痞氣極了。
江柚白木著臉,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美色于我如浮云,如浮云。
救救她吧,這個男人能不能不要那么招人。
她輕咳了聲,也低頭看著自己膝蓋,“也沒有很疼,就是有些突然,實在太麻煩你了。”
林時卿點點頭,也不吭聲了,繼續(xù)后面的包扎。
嘖,再這么下去,他怕小姑娘忍不住——想生吃了他。
室外陽光燦爛灼熱,室內(nèi)一片祥和靜謐,時間緩緩而淌,帶走了分秒,留下了漸濃的情愫。
兩人之間的磁場好像發(fā)生了細微的變化,又好像什么都沒變。
一切都在按著時間的齒輪走著。
江柚白低頭看著男人柔順質(zhì)感的黑發(fā),側(cè)臉流暢精致,神情專注像在對待什么稀世珍寶。
能看到一個滿身傲骨,矜貴慵懶的男人為你低頭對你細心備至,如此溫柔令人沉溺深陷,整個人都像漂浮在了云端之上。
墻壁上精美繁復(fù)的赫姆勒掛鐘的指針由6轉(zhuǎn)到了7。
林時卿熟練的將紗布系了個蝴蝶結(jié),“好了”,說完站起身去衛(wèi)生間洗手。
江柚白看著手臂和腿上都系的蝴蝶結(jié),不錯,還真善解人意,已經(jīng)透過現(xiàn)象看到了她的本質(zhì)就是個甜妹。
聽著嘩啦啦的水聲,腦海里不禁想男人細致洗手時的模樣,應(yīng)該也是漫不經(jīng)心的。
林時卿擦干手后,又去倒了兩杯水放桌上。然后拿起手機,給陸溪風(fēng)撥了過去。
滴滴滴——
鈴聲響了十多秒才被接聽。
開著白色奧迪的陸溪風(fēng)正在等紅燈,看到林時卿來電話了,心頭一咯噔,有些虛的不敢接,猶豫了那么一下。
忐忑的滑過接聽,不等那邊先出聲,立刻討好的笑著,“時卿啊,怎么現(xiàn)在給我打電話?”
“把書拿到錦玉閣來?!?p> 陸溪風(fēng)聽到那四平八穩(wěn)的聲音,不知想到什么臉色有些怪異,賊兮兮的壓低聲音說:“不是,我說大兄弟,你這是不是有些快了,才五、六分鐘啊?”
林時卿可不想和男人附耳磨廝,于是一般場合都開的免提,但是音量不大。
然而
再不大的聲音,在免提下又是很安靜的房間里都會顯得格外清晰。
江柚白本在喝水,猛然聽到陸溪風(fēng)說的那四個字——“五、六分鐘”,差點被嗆住。
拍著胸口,輕咳了幾聲,臉色漲的通紅,眼睛都泛了淚光。
哈哈哈哈哈哈
天,她真的會笑死。
實在是語出驚人,太勇了。
但時大美人身材那么好,應(yīng)該不止吧。
思緒跑偏了。
江柚白現(xiàn)在不敢去看林時卿的臉色,眼觀鼻,鼻觀心,微垂下頭,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而林時卿聽到那賤兮兮的話,被氣笑了,舌尖掃過上顎,左手扯了扯衣領(lǐng)。
漆黑的眉眼沉但又帶著笑,只是那笑怎么看都挺危險。
真的被氣狠了。
瑪?shù)隆?p> 五、六分鐘??!
真敢說。
陸溪風(fēng)聽到林時卿涼颼颼的嗤笑聲,頭皮都有些發(fā)麻。
完了,芭比Q了,他好像摸了一把老虎屁股。
怎么能這么直白呢?
不管林時卿看不看得見,用手在嘴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聲音愈發(fā)小了一副哥倆好的說:“放心,作為你最好的兄弟,我會幫你保守這個秘密,保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末了,還體貼唏噓的說:“時卿啊,你身體看著挺好的,怎么就——艾,但是!別怕,我聽圈子里有人說一個老中醫(yī)對這方面很在行,很多富商都去找過他。不要避諱,咋有病就治。畢竟這也不是小事,關(guān)乎男性尊嚴。”
頓了下,又含糊不清的說:“就是——那啥,人姑娘沒嫌棄你吧。”
林時卿臉色越來越黑,已經(jīng)維持不住往日的氣定神閑了,然而那喋喋不休的聲音還想繼續(xù)。
深呼了一口氣,咬牙切齒的說:“閉嘴。”
陸溪風(fēng)以為林時卿是被戳到痛點,惱羞成怒了。
安撫的說:“哎呀,別生氣別生氣,這也沒什么,看開點,雖然我不能感同身受,但也知道這滋味不好受。你聽我說……”
“陸溪風(fēng),我開得免提?!?p> 對面頓時噤聲了,然后匆匆忙忙丟下一句,“我馬上把書送過來?!本蛼鞌嗔穗娫挕?p> 好像電話那頭有什么洪水猛獸般。
陸溪風(fēng)麻木的打著方向盤,神情僵硬,他已經(jīng)可以想象后面的日子會有多昏天黑地了。
啥?。窟@是。
一會兒把書放門口他就跑,都不敢八卦看那女生是誰了。他的痛,誰懂?
搖了搖頭,覺得自己也占了點理,誰沒事打電話開免提啊,而且他苦口婆心是為了誰,艾。
——
江柚白坐在沙發(fā)上,肩膀輕輕顫動,長發(fā)垂在臉側(cè),可以稍擋些神色,她不行了,太逗了。
這什么損友,簡直人間點火索,專點炸藥包。
悄咪咪的瞄了眼站著沒動作的男人。
沒想剛抬眼便撞進那雙黑沉沉的桃花眸,像無底的深淵般。
江柚白怔了下,然后心虛的收回視線,裝作若無其事的抿了口水。
林時卿活動了下頸脖,就這么定定的看著某個掩耳盜鈴的小姑娘。
剛不是笑得很歡嘛。
身姿舒展的布偶貓懶洋洋的趴在茶幾上,半瞇著眼,不懂這兩個兩腳獸在打什么啞迷,困死貓了。
也不陪貓玩,于是不甘寂寞的叫了聲。
江柚白被奶唧唧的瞄叫聲吸引了目光,好可愛,想rua。
話說,這么漂亮的貓是公的還是母的。
林時卿彎腰揉了揉布偶貓的圓腦袋,但狹長的雙眸確是看著江柚白。
倏得笑了,姿容極盛,像剎那萬千繁花綻放,不知迷了誰的眼。
輕輕吐出兩個字“不止。”
青糖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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