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益一臉笑吟吟地走將進來。
身后還跟著張純。
張純的手里還拿著一幅羊皮畫卷,只是身上的枷鎖還是沒有取下。
走進營帳,孟益先是拿過畫卷展開看了一眼,這才交給莫飛。
“莫都尉請看,這便是張純所繪之圖?!?p> 莫飛接過畫卷一看,圖上從漁陽到白狼山的地形路線清晰可見。
看過地圖之后,莫飛再抬頭向張純看去。
心中暗自想道,這張純畫的倒是挺快。
但張純卻是低著頭不說話。
孟益見莫飛看向張純,當(dāng)即笑著說道:“不知莫都尉準(zhǔn)備何時出發(fā)?”
莫飛沉思了片刻,方才回道。
“今日便走?!?p> 孟益聽了,臉上的喜色更甚,看向莫飛笑著說道。
“如此甚好,眼下軍情緊急,正是宜急不宜緩?!?p> 說罷,孟益便帶著張純向外走去。
只是臨出營帳之時,孟益又補充了一句,“還望莫都尉能夠快些出發(fā),全軍上下可都等著莫都尉的好消息呢。”
莫飛卻不答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二人遠去的身影。
過了好一會兒,莫飛身后突然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
“你要去哪?”
莫飛知道,這是張寧兒的聲音,
“白狼山?!?p> 莫飛揚了揚手中的地圖,頭也沒回地說道。
身后,張寧兒沉默了片刻。
“我和你一起去?!?p> 張寧兒并未去問,莫飛為什么要去白狼山。
聽到此言,莫飛這才轉(zhuǎn)身看向張寧兒。
“你覺得我去白狼山,會做什么?”
聽聞此言,張寧兒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眼眸里倒映著莫飛的身影。
莫飛見了,也是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
“好?!?p> ……
三日后。
莫飛和張寧兒眺望遠處。
白狼山,就在眼前。
莫飛用劉虞給他的二十顆寶珠,從公孫瓚處換取了兩匹上好的良駒。
晝夜兼程之下,原本需要十五日的路程,硬生生被莫飛縮短到了三天。
面對這一舉動,張寧兒其實心中有些疑惑。
莫飛把劉虞給他用來收買塌頓的錢財,都已經(jīng)用光了。
那他又該怎么去說服塌頓歸降。
莫飛看出張寧兒心中的疑惑,卻只是笑了笑,口中賣了個關(guān)子,不肯明言。
等到二人進了白狼山,莫飛按著模擬器的中的回放,找到了那個馬棚。
馬棚里。
塌頓正躺在草垛上,滿身邋遢,看起來頹唐無比。
只是他的手腳完好無損,看不出來有半點癱瘓的樣子。
見到莫飛和張寧兒走到面前,塌頓也絲毫不在意,只是懶洋洋地問道。
“你們是何人?我可從未見過你們?!?p> 而莫飛則是緊緊地盯著塌頓,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冷峻。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幫你奪回烏桓單于之位?!?p> 此話一出,塌頓的臉色瞬間僵住了,嘴里叼著的那根草,不自覺地掉落在地上。
塌頓抬頭正視了二人一眼,又慌忙地掃視了一眼四周。
見四下無人,塌頓這才長長地松了口氣。
“你們到底是何人?莫要在這里胡言亂語,再胡說我就打死你們。”
說著,塌頓做出一副兇神惡煞的表情,揮舞了一下拳頭。
“快走快走,別來煩我。”
但莫飛絲毫不怵,反而是走到了塌頓面前,半蹲了下來,一動不動地看著塌頓。
塌頓見狀頓感惱火,手上拳頭不再作勢,而是一拳直接砸出。
這一拳勢大力猛。
拳下激起一片金光。
鐵拳從莫飛身上穿過,只因為用力太猛,險些把塌頓摔個趔趄。
塌頓平衡了下身子,當(dāng)即站了起來,眼神中驚疑不定地看著莫飛。
他顯然是不能理解,眼前這人明明沒有動彈,怎么自己的拳頭卻是沒有打中。
這一拳,他看得很清楚,明明就是打中了。
但莫飛只是笑笑,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
莫飛站起身來,語氣里顯得無比誠懇地說道。
“塌頓,你難道就真忍心讓丘力居竊居烏桓單于之位嗎?”
塌頓聞言頓時不說話了,他低著頭,不讓二人看清楚他臉上的神情。
過來半響之后,塌頓又是懶洋洋地躺回草垛上。
“你可不要瞎說,我叔父坐在單于的位置,那可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又怎會能說是竊據(jù)寶座呢?”
莫飛只一眼便看出塌頓的言不由衷,在進入白狼山之時,莫飛已經(jīng)進行過一次模擬。
他對塌頓和丘力居之間的齷齪,早已是了如指掌。
故此莫飛也不客氣,直接了當(dāng)?shù)貑柕馈?p> “那你父親又是怎么死的?”
塌頓的臉色立刻變了,再也不復(fù)剛剛懶散的模樣。
全身須發(fā)暴漲,好似餓狼一般盯著莫飛。
“你到底是誰!”
塌頓牙關(guān)緊咬,卻是強忍住怒意沒有出手。
當(dāng)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想打卻打不著。
“我叫莫飛,乃是幽州護軍校尉?!?p> 聽到莫飛是漢廷的將官的時候,塌頓卻是收起怒意,嘿嘿笑了起來。
“難不成是我那叔父,把你們打慘了不成?你們漢人想讓我們自相殘殺,那可絕對不行。”
但莫飛卻搖了搖頭,不置可否地說道:“前幾日,丘力居帶回了一個重傷的漢人,你應(yīng)該知道此事吧?!?p> 見塌頓聞言點頭,莫飛先是回頭看了張寧兒一眼,這才接著說道。
“我只要他死。作為條件,幽州牧劉虞將會發(fā)兵助你奪回烏桓單于之位?!?p> 這話一出,塌頓瞬時沉默了下來。
只是殺死一個與烏桓部落毫不相干的漢人,就能換來自己登上單于之位。
面對這份誘惑,塌頓保證,自己絕對是與那名漢人,有不共戴天之仇,而不是為了什么區(qū)區(qū)單于之位。
故而塌頓當(dāng)即說道:“劉虞的兵馬什么時候到白狼山?!?p> 莫飛聞言卻是一笑。
“使君的兵馬已經(jīng)開拔。既如今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便回去復(fù)命了。”
說罷,竟要轉(zhuǎn)身就走。
塌頓也是愣住了,連忙跑到莫飛面前拉住了他。
猶豫了片刻,才一咬牙說道。
“使者切莫要走,我在白狼山也頗有些許威望,若是聯(lián)合諸部或可不待幽州牧的兵馬到,便能成事?!?p> 見狀莫飛頓時會心一笑,這塌頓果真上鉤了。
但莫飛卻還裝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疑惑地問道。
“你如今,還有兵馬可以指使?”
這下塌頓猶豫了,默然半晌才惡狠狠地回道。
“我受我父遺澤,白狼山中的大半狼騎皆是聽命于我,只要你能幫我在搏克中勝出丘力居,我便可登上單于之位?!?p> 此話一出,塌頓也是發(fā)了狠。
一掃方才頹唐之色,整個人看起來如同一頭兇性大發(fā)的野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