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非人哉的咆哮聲在山頂響起，一個青面獠牙的高大怪物驟然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莫飛看得真切，這怪物分明就是在上次模擬中，將自己剜心而死的那頭怪物。
這怪物提著狼牙棒，一步一步走到眾人面前，只是隨手揮動便砸死無數(shù)狼騎，見此情形，狼騎們皆是一哄而散，退的遠(yuǎn)遠(yuǎn)的。
莫飛看向這個怪物的面容，還是感覺熟悉異常，再加上張牛角口中所說。
莫飛這下子恍然大悟起來。
這怪物竟然是張燕。
只是張燕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這可是莫飛親眼所見。
這張燕怎會死而復(fù)生，變成這般模樣。
看著白狼山頂上驚愕的二人，在半空中的張牛角只是冷笑一聲。
“寧兒，還不快快交出天書來。你把老夫的斡旋造化藏在何處去了？”
張牛角腳踏虛空緩緩而下，仿佛每一步都踩在虛空砌造而成的臺階上，仿佛每一步都踩在眾人的心臟上。
莫飛感覺自己的心臟砰砰直響，但卻跳動的越來越慢，心臟跳動的節(jié)奏，仿佛要變得和張牛角緩步走下的節(jié)奏一模一樣。
看著莫飛逐漸變得蒼白的臉色，張寧兒秀眉微蹙，輕身走到莫飛身邊，悄然牽起了莫飛的手。
一股熱氣頓時傳遍莫飛，莫飛的臉色瞬間恢復(fù)到正常。
轉(zhuǎn)頭看向張寧兒，莫飛只能看到張寧兒望向天空中的側(cè)臉，看不清她的神色。
再抬頭看向張牛角，他已經(jīng)緩步走到了張燕的背上。
死而復(fù)生的張燕后背極為寬闊，背后還背著一個小竹椅，張牛角就穩(wěn)穩(wěn)站在這竹椅之上。
站在竹椅上，張牛角摘下他的牛角盔，一雙深邃的老眼冷冷地盯著張寧兒。
看著面前的二人舉止親昵，張牛角也不在意，他已經(jīng)年過古稀，對俗事已經(jīng)無甚留戀之處，他所在意的只有天書。
“寧兒……你可真是狠心，我膝下就這么一個義子，你把他殺了，我將來還指望誰，能夠給我養(yǎng)老送終呢。”
張牛角摸著張燕的頭顱，眼中盡是惋惜之色。
可莫飛聽了，心中卻滿是疑惑，張燕分明是命喪于張舉之手，怎能說是死于張寧兒手下。
再看如今張燕的樣子，沒有半點活人的樣子，活脫脫地就是一個怪物，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但張牛角顯然是不會給莫飛去解惑的。
只見丘力居連忙爬起來，連滾帶爬到了張燕腳下，一伸手抱住張燕的大腿，痛哭流涕道。
“還望張師快快救我，誅殺了這兩個膽大妄為之徒?！?p> 張牛角雖然抱住的是張燕的大腿，但很顯然是竹椅上的張牛角說道。
低頭看向身下的丘力居，張牛角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之色，這頭張燕化身的怪物頓時心領(lǐng)神會，那條粗壯右臂一把將丘力居掃飛出去。
丘力居也不反抗，爬起身來也不反抗，而是重新跑到近前，這次沒有去抱腿，而是直接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幾個頭。
張牛角見了也是無奈，只得出聲道。
“還請單于放心，我如今之所以現(xiàn)身，就是為了擒下這兩人?！?p> 說著，張牛角看向莫飛，他已經(jīng)看出來，莫飛身懷天書之中排名九的縱地金光。
沒有片刻停留，張牛角看向莫飛的時候，右手已經(jīng)輕輕一拍身下的張燕。
這怪物頓時會意，發(fā)出一聲怒吼，邁著小短腿，手中揮舞著狼牙棒直奔莫飛沖來。
速度之快，一點也不符合他的體型。
只不過是眨眼間，張燕已經(jīng)沖到面前，莫飛甚至都能看見狼牙棒上的尖刺。
轟！
狼牙棒重重地砸在地上，激起一片煙塵。
煙塵之中，莫飛身上扭曲著一片片金光。
就這樣，莫飛身化金光穿過二人，走到了二人身后。
見這一棒落空，張牛角也不意外，而是跳了下去，用手指了指莫飛。
這怪物又是一聲咆哮，雙目通紅，右手提著狼牙棒，左手握拳連著在自己胸膛上捶了三下，方才大踏步地沖向莫飛。
莫飛面色沉沉，剛剛將他自己整個人都化身金光，這一招已經(jīng)消耗了他體內(nèi)一半的真氣，再加上之前與丘力居搏斗時候消耗的真氣，他現(xiàn)在就只剩下三分之一左右的真氣。
看著這怪物高舉狼牙棒，雙目赤紅再次朝著自己砸下，莫飛當(dāng)時一咬牙，不退反近，手中寒月一刀劈向了張燕。
只聽見金鐵相撞之聲。
這怪物居然毫發(fā)無傷。
這把足以切金斷玉的寒月寶刀，居然只在張燕的身體上留下一道輕微的白印。
張牛角見了哈哈大笑道：“你這小輩，又怎知我這不死尸的手段?！?p> 轉(zhuǎn)頭看向張寧兒，張牛角再次寒聲道。
“寧兒，我勸你莫要自誤，快快把天書交還給我。這塊碎片可是當(dāng)年你父親大賢良師親手交給我的?！?p> 張牛角向著張寧兒步步緊逼而去。
張寧兒舉起秋水，劍鋒直指張牛角。
“那你可是找錯人了?！?p> “不錯，”莫飛躲避著張燕的砸擊，高聲呼道，“張燕可是死在張舉的手上，天書碎片也在張舉手上，你要找也應(yīng)該是去找張舉。”
此話一出，張牛角頓時皺起眉頭，雙掌拍了兩下，張燕瞬間不再動彈，只是不停地在粗重地喘息。
沉重的呼吸聲在整個白狼山頂清晰可聞。
轉(zhuǎn)身看向莫飛，張牛角左手抬起左手虛空一握，莫飛周遭的泥土瞬間拔地而起，形成一個牢籠將莫飛困在其中。
莫飛拔刀砍去牢柱，又是一道金鐵交鳴之聲。
泥柱紋絲不動。
張牛角見了，嘴角露出一絲不屑，顯然他對這牢籠的堅固程度心中有數(shù)。
走到牢籠前，張牛角眼神中閃爍著殺氣，直勾勾地看著莫飛。
莫飛被他看得汗毛都豎了起來，但仍是沒有半點退縮直視著張牛角。
張牛角也盯著莫飛看了好一會兒，才沙啞著嗓音說道。
“你說是張舉殺死了燕兒，搶走了天書碎片？可你有什么證據(jù)。”
對于莫飛這句話，張牛角自然是不信。
“再說張舉不是已經(jīng)死在漁陽城了嗎？”
張牛角驟然回頭，看向跪在地上，身體卻忍不住在顫抖的丘力居，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說是不是啊？”
“大單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