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九州地理風情各異。雖說西北之地荒涼無常,但中原四季大地交替如舊。
徽州--廬陽
雷聲滾滾,閃電劃過蒼穹,將黑夜刻出一道深深的青痕。院子里兩只燈籠搖晃的利害,隨時都可能掉落在地上。
那一日在山洞中拿到祥云劍的神秘男子,身著日月袍,懶洋洋的斜坐在一條藤椅之上,他剛剛見過伍齊天。
伍齊天最近魔功修煉到瓶頸之處,需要另尋一處秘境閉關。所以神秘男子為其在廬江縣中找到一處隱蔽之地。不過伍齊天可不知道祥云劍已經(jīng)重現(xiàn)江湖。
黑袍男子身旁七個座位,正是‘七劍影’。
劉士哲坐立不安,他看著坐在上首那一襲黑袍之上的日月圖案,心中掀起陣陣波瀾“魔教中人?那么這祥云劍又是如何傳到他的手中?!如果此人真是欲攜劍行惡……但是他年紀輕輕……莫非……”想到這里,劉士哲冷汗順額頭滴下。
而反觀七劍影當中的宋極,瞇著眼睛,輕輕嘬著茶水,一副愜意神情。他一見黑袍男子的眼神,立刻會意,笑了起來:“如今若老劍客仙去,祥云劍傳到您的手中,今后我們七人誓死跟隨少劍主,絕無二心!”
原來宋極與此人早已達成交易,神秘男子答應將祥云劍法傳授給他。
劉士哲心中起疑,開口問道:“劍主,那文華是何人?為何要置其于死地?”這時,劉敬山也將目光投向黑袍男子,他也想不明白,為何要自己等人不遠千里去追殺一個遠走西北的年青人。
黑袍男子緩緩站了起來,雙手搭在祥云劍上:“諸位可聽說過武林貼?據(jù)我所知,此貼本歸清風派掌門陳萬忠保管,那文華是他座下弟子,此人勾結師兄風行殺師奪貼,又與他人結盟準備一統(tǒng)江湖”
男子目光向下歪斜掃了劉士哲一眼:“我雖穿著這身袍子,但修煉的卻是正統(tǒng)武功。我的底細,宋極兄最為曉得。我絕非那強人所難之輩,諸位不必因我手持祥云劍而拘于此處!但師父既傳我此劍,我就要繼承他老人家的遺愿!”
這時宋極也站起身來:“哈哈,不錯!劍主實乃正人君子,祥云劍既然傳承下來,就要擔這份責任。此舉皆是為武林安全著想,眾弟兄不必多慮?!?p> 兩人一唱一和。劉士哲不好再說什么,而其它五位劍影也全都聽宋極的指使。他們也都貪圖祥云劍法,顧不得什么是非善惡。
“下一步怎么辦呢?”劉敬山問道。
“與文華風行勾結之人另有許多,須在他們成勢之前,將其一網(wǎng)打盡”
……
而本該春暖花開的季節(jié)在西北邊疆卻依舊蕭瑟寂寥。
軍營中最耀眼的當屬那桿大旗和唯一一座用堅石壘起的軍政堂。主帥們行軍打仗的會議每每在此召開,這時軍政堂四周衛(wèi)兵林立、戒備森嚴。墻體被打磨的光滑明亮,屋頂龍頭壓角、上覆琉璃,一座方鼎置于門側,當年余祈明將軍就是對此鼎許下“不破敵軍不回中原”的誓言。所以說這軍政堂雖沒有宮殿那么富麗堂皇,卻顯得莊嚴無畏。
此時堂內(nèi)氣氛壓抑,各部統(tǒng)帥、將軍都聚集在此,為首一人坐在正中,一襲紅袍,玉帶纏身,平布青靴上繡麒麟納福,須髯垂于頸前,一對三角眼來回掃視,斜靠在椅子上,冷冷笑著。這人就是兵部尚書--段江南。
此人飽食終日、無所作為、貪圖享樂又獨斷專行。就憑他光帶來的仆役家眷就有三百多人這一點,已經(jīng)引起西北軍軍中將士的極為不滿。
座了良久,段江南終于緩緩開口:“諸位,本官領皇上御旨來此督戰(zhàn)。我朝十萬大軍竟久久在此不能得勝,皇上龍顏大怒!若不是本官為諸位求情,各位都難免重罰?!彼⒅安拷y(tǒng)帥項青說道:“項將軍若再不取勝,不如與你父親一樣卸甲歸田,頤養(yǎng)天年?!?p> 項青的父親項屬當年就是因為與段江南不和,遭到小人詆毀,而被罷了官職。今日又被段江南此般侮辱!項青臉色通紅、青筋暴起,正欲拍案而起,但被余祈明按住。
老將軍余祈明上前答道:“段卿稍安勿躁,我招集全軍將帥于此,正是已有對敵之策”。
段江南對余祈明點了點頭“哦?原來余將軍已有計策”。
余祈明沒有理會段江南的冷嘲熱諷繼而說道“那么從現(xiàn)在開始就是探討軍事,與其它無關,段卿只需旁聽即可?!?p> 段江南陰下臉來哼了一聲。
“據(jù)探馬回報,下月十五,匈奴部落舉行拜山盛會,屆時坦答爾親王的主力部隊將集結于波昌、巴吉一帶”。余祈明手指地圖,目光炯炯:“這是我們重創(chuàng)匈奴的唯一機會,如果能一舉殲滅坦答爾,那么這場戰(zhàn)爭就能結束了。各位有什么想法就說出來。”
緊接著參軍又進行了詳細的說明。
這次的會議持續(xù)了三天,最終還是余祈明拍定決策,下發(fā)命令。當然,段江南早已不耐煩的回到自己的賬中休息了。
***
文華所在的千騎營受密令穿梭在山林之中,所有人都默默前行,他們是最先出發(fā)的,也會是第一個到達戰(zhàn)場的。西北邊軍只留下后部軍不到萬人堅守軍營,其余人馬傾巢出動。項青與林玉虹各率領兩萬余人呈網(wǎng)狀兜住巴吉、波力這兩塊圣山與淇河之間的平坦之地,余祈明則親率三萬人強渡淇河的主源帕爾果斯江,饒了一大圈直奔匈奴所謂的“圣山”后方。
每年一次的祭拜圣山是西北游牧民族的重要活動,他們認為山川守衛(wèi)著大自然,養(yǎng)育著大地之上的人馬牛羊,所以他們對大山有著特別的敬仰與向往。
數(shù)萬余眾,群隊拍馬旋繞,歌聲忻忻。親王坦答爾作為整個匈奴部落中老單于的接班人,他即將成為新的統(tǒng)領。坦答爾在前,所有人跪在地上面對圣山深深禱告著。桌上擺放著牛羊、美酒,他們進行著古老而重要的儀式。焚香之后禮樂聲止住,儀式舉行完畢,身材高大的坦答爾站起身,飲下一杯烈酒。
身旁的左賢王在他耳邊輕語,派出去的探馬發(fā)現(xiàn)余祈明的大軍已渡過淇河,正在岸邊扎下營寨,準備往圣山方向前進。
其實那只是千騎營與后軍壓糧軍組成的的佯裝部隊。真正的余祈明大軍早已繞至圣山之后。
坦答爾將彎刀插在地上:“尊敬的山神啊,我們部落會將您的神威傳遍九州島大地。賜予我們力量吧,指引我們前進!”
所有的匈奴人朝著圣山跪拜之后,拿起刀槍,跨上馬,誓死跟隨坦答爾。
匈奴人集結軍隊,準備去往淇河與西北軍一決勝負。每個人騎在馬上怒視著前方等待著中原軍隊的到來。
慢慢的,在遠處地平在線,煙塵滾滾、鼓如奔雷,大肅王朝的軍隊終于出現(xiàn)。
坦答爾仔細觀察西北軍,充其量也就兩萬人。心中不免起了疑。
然而身旁的族人都已舉起長刀,勒馬怒吼,一時間,所有匈奴的將士背對圣山,重重錘了錘自己的左肩,沖殺過去。
雙方騎馬如飛,號角與鼓聲交雜,漫天風沙下兵氣大振,場面壯闊。不過西北軍與匈奴精兵沖殺了片刻便退去。
三千千騎營兵馬加上一萬多后軍組成的佯攻隊伍與匈奴兵馬廝殺一陣之后,便調(diào)轉方向裝作敗勢退去。杜闖帶領文華唐生一眾人,發(fā)下將令:“各部以百騎為隊,分散退往淇河河谷,待聽到號三聲、金三聲、炮三聲,即歸集一處?!?p> 匈奴的兵馬如潮水一般,驅趕著西北軍。坦答爾看著浩浩蕩蕩趕來的其它各部人馬,心中便放下警惕。大軍直奔淇河之岸,準備再破力遠古城,之后西北軍便覆矣。
追兵氣勢正盛,忽然一匹黑鬃馬奔到坦答爾身側,右賢王大驚失色的對坦答爾說道:“有一支西北軍已殺到圣山腳下”
原來,余祈明大軍在匈奴人出擊之時,便深入險境,直搗匈奴祭天的圣山。
坦答爾瞪裂了雙眼,紅著臉大怒:“怎么會?他們是如何在我大軍眼皮底下出現(xiàn)的?”說完也不等右賢王回答,便轉馬頭帶兵回殺,解圣山之圍。
匈奴大軍又成群成群的向圣山方向趕回,但是回途中卻遇到項青和林玉虹早已埋伏好的隊伍。一時間刀兵四起,匈奴人心大散,只得邊打邊退。
這時候,余祈明所率的三萬大軍自圣山殺下,三軍匯到一處,喊聲震天。直殺的匈奴人丟盔卸甲。坦答爾揮刀看著四面八方的西北軍,頓時心如死灰,此戰(zhàn)必敗無疑!
而作為佯攻部隊的千騎營此刻也匯集道路一處,重返戰(zhàn)場。
坦答爾忽然看見東北山腳一處,一隊隊氣勢洶洶的騎兵出現(xiàn)在他眼中。
在東北山腳下沖出一支人馬,是千騎營!清一色的黑甲,胯下駿馬嘶鳴,從匈奴軍背后沖殺而出。千騎營如一支利箭飛速的刺入敵腹,整整三千人,寒光乍現(xiàn),一下攪亂了整個戰(zhàn)場。
文華手持長刀,不光是他,所有千騎營將士都奮力廝殺,每一顆匈奴的頭顱都將祭慰那些死去的無辜百姓。
但是匈奴人并不愿就此罷休,這些蠻人準備著拼死一搏,尤其是坦答爾大喊“將我們的鮮血獻給背后的圣山吧!”。鮮血染紅了黃沙,戰(zhàn)火引燃了為數(shù)不多的樹木、雜草。鋒利的刀劍相擊,一具具尸體倒下,充滿野性的廝殺在這一刻慘不忍睹。
坦答爾的頭號大將伊莫罕布在關鍵時刻趕來,披頭散發(fā)的九尺大漢用巨斧將坦答爾在杜闖手中救出,他們知道北邊還有重兵,所以向西突圍出去。
坦答爾離去時回頭看著千騎營將士,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竟有如此勇猛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