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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池皓月照吾心

詭譎暗涌

清池皓月照吾心 今日安 3508 2022-11-07 22:12:00

  烏云滾滾如籠子般低低的壓在屋檐上,青石爍金瓦片泛著冷冽的寒芒,黑袍白衫的中年男子揮一揮衣袖,肩上的渡鴉應(yīng)聲而飛,直沖天際,轉(zhuǎn)眼間只余下地上的幾片鴉羽。

  鐘書慈的臉上看不出有絲毫表情,他轉(zhuǎn)身欲入殿內(nèi),卻被一人喚住,停了腳步?;仡^一望,原是江念。

  他緩緩開口:“月華,你來了?!闭Z氣有些疲憊。江念無言,與他并肩向大殿內(nèi)走去。

  莊重肅穆的殿內(nèi)還是一派的威嚴(yán),暗銀色的柱子上刻著繁復(fù)的門規(guī)和先年歷往,二人的到來并沒有讓大殿里的威嚴(yán)減少半分。

  鐘書慈對著大殿上方最中央的掌門之座,座后是一面玄鐵石壁,直至殿頂,上面是歷代清風(fēng)樓掌門的歷往,每一位受冊掌門之印的場景皆刻其上。

  良久,他低聲說:“天懸有動作了?”

  江念自始至終跟隨著他,不去打擾,見他開口詢問,這才回道:“不止天懸。”話畢,他將袖中拇指大小粗細(xì)的暗軸遞給清風(fēng)的現(xiàn)任掌門。

  鐘書慈接過,不過一會,他將暗軸卷起,火焰從他掌心燃起,暗軸被燒了個(gè)干凈。

  江念聽他說:“照吾之前說的,讓晟元去做吧?!?,江念似有擔(dān)心,欲言又止,可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出去了。

  獨(dú)留在殿內(nèi)的掌門,眉眼間似有冰雪寒霜,不復(fù)往日平和。

  ...

  又一道煙花在寂靜的夜空中炸開,散落的如星子般的光落到每個(gè)人迥然不同的臉上。

  只見原本只有零散幾人的逍遙樓一號天字間,竟是圍了滿滿一堆人。

  干什么的都有,捧茶花瓷瓶的、挑衣料的。

  有拿著炙烤狂炫的,還有慢悠悠給自己斟酒的。

  更有甚者,兩個(gè)人居然在屋子里比劃起了劍招!

  氣氛詭異的融洽。

  江醒閉著眼靠在,捏著鼻梁,忍無可忍,回頭

  “葉景玉,你劍氣揚(yáng)的灰全落在我身上了!”

  葉景玉裝沒聽見。

  一炷香之前。

  一個(gè)黑衣勁裝的俊秀青年將廊下墜下的帳簾卷起,大步流星的往里走,身后跟著另一個(gè)黑衣的清秀青年,只是年齡看上去要小一些。

  “來了?”紅衣青年向后微微一仰,看見來人后招呼了一聲。

  “嗯哼...”左望笑露八顆牙,“還順便帶了點(diǎn)東西...”

  短暫的椅子在地上摩擦聲響起,江醒側(cè)頭,看到他身邊的明書。

  “東西?”

  “害,我不是說明書是東西,我是說我?guī)Я诵┕Ψ丶龝?,大家一起鑒賞!”

  明書:“?”

  左望興致勃勃的臉看到自家?guī)煹苈杂刑骄康哪抗鈺r(shí),方才沉默,半晌:“不...其實(shí)也不是那個(gè)意思?!?p>  叮,干飯小隊(duì)加二人。

  又是一會兒。

  裴云提著幾個(gè)玉琉璃瓶登門拜訪,鳳棲則和另一個(gè)天懸宮服飾的修士同肩而行。

  美名其曰,偶遇,恰逢佳友,須聚之。

  其實(shí)是逍遙樓的雅間都被訂滿了。

  江醒樂得自在,在幾人進(jìn)來后,鳳棲要介紹他身旁的修士時(shí),江醒抬眸,開口:“這位師兄,我是認(rèn)得的?!?p>  裴云已經(jīng)懶散的靠在椅背上自斟自酌,聞之來了興趣,酒瓶‘當(dāng)啷’一聲被隨意放在了桌子上,他支起半身饒有興趣的說:“你和子重認(rèn)識?”

  夏子重也沒有想到裴云口中的“有點(diǎn)本事的小師妹”會是江醒,恰在此時(shí)相逢,他更沒想到江醒竟還認(rèn)得他,心中不由得有些故人相見的歡喜。

  一時(shí)不知從何說起,只是見禮,說:“…師妹,久別重逢?!?p>  江醒笑著回禮:“遠(yuǎn)行在外,還能遇見當(dāng)年的北域故人,算是緣分?!?p>  光陰雖似箭,但夏子重一進(jìn)來,她便識得他正是前幾年,她首次下山去買靈磚那家店的小二,給她留下了幾分印象。

  青年的眉眼之間比曾經(jīng)更多了份成熟穩(wěn)重,給人一種十分和氣的感覺。

  鳳棲在背后攬著夏子重進(jìn)屋。

  叮,干飯小隊(duì)加三人。

  “景玉?怎么剛來就走了?”裴云看到路過廊下的葉景玉叫住了他。

  葉景玉見來人,駐足回他:“房間訂滿了”

  “那正好,進(jìn)來坐吧?!弊罾锩娴慕涯樕嫌持鵁熁ň`開映射的光影。

  叮,干飯小隊(duì)加一人。

  ...

  “不妄宗遞來的?”江念把玩著手捻,忽然收了起來,接過遞來的密信,一封是給他的,另一封則是給掌門的。

  他將寫有‘月華仙君親啟’的那封拆開,入眼便是一張寥寥幾字,而紙張右下角有三朵描金水仙紋飾,確是不妄無疑。

  金烏異動,鎮(zhèn)魔、封妖、滅鬼,慎。

  他眉心微皺,卻沒將信燒掉,而是放在了匣子里,用法術(shù)封起來。

  他對此隱隱有預(yù)感,但卻不完全信信中內(nèi)容。

  他雖現(xiàn)下不明白不妄宗為何會送來這封信,看似好意提醒,實(shí)則對方心思難料。

  但他也不是初入修仙的少年郎,這突如其來的好意受不受得下還是一碼子事,但或許在不久的未來,有人會給他答案。

  事情牽扯比他想象的要大。

  他起身,準(zhǔn)備去和塵峰。

  在他沒看到的角落,信紙右下角的三朵描金水仙紋飾,悄然消散了一朵,化成金粉穿過禁制術(shù)法飛往天際。

  ...

  “對對對,在秘境那次,左望卡了個(gè)跟斗差點(diǎn)從劍上摔下去,還是小爺我深明大義拽了他一把?!鄙蚯锲沉搜圩笸?,嘴角帶著威脅:“你最好對我感恩戴德?!?p>  左望無辜:“我認(rèn)識你嗎?”

  兩人上一邊打鬧去了。

  “月華流影劍法,師妹可愿再展示一次?”裴云說的坦蕩,面色真誠。

  他身為劍修,對劍法更是愛惜,何況是曾失傳的古卷之中的劍術(shù)。

  他曾在蜃影珠中一睹,就不能忘懷,如今與江醒所交甚篤,也再無當(dāng)初進(jìn)入追云幻海之前那般的輕蔑想法。

  此人行事磊落,仁人君子,溫柔敦厚,雖然有時(shí)有些不著調(diào),但確是可交之人,也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女修道友。

  江醒不假思索的答應(yīng)。

  她之前不是沒想過這種事的發(fā)生,本以為身為純劍派的葉景玉會跟她提及,沒想到卻是裴云。

  她還掃了一眼葉景玉。

  那人正在擦拭自己的佩劍,那劍被擦的雪白鋒銳,而劍主正端正的坐著,像是絲毫不感興趣。

  可擦拭的手卻十分漫不經(jīng)心,甚至擦到了劍穗上。

  她忍了忍,沒笑出來。

  邊憶提議:“這里地方太小,不若去城外怎樣?”

  江醒點(diǎn)頭:“可?!?p>  “走!”

  “正有此意?!?p>  “勉為其難陪你們?!?p>  “要在宵禁之前回去?!?p>  “那就聽江姑娘的?!?p>  “師兄...你走道看路?!?p>  “那便多謝小師妹咯。”

  “尚可一觀?!?p>  幾人笑哈哈陸陸續(xù)續(xù)的走出房間,江醒是最后一個(gè)出去的。

  她起身,所處房間忽然變成黑色,腐朽的味道直沖鼻尖。

  如同在幻境般,明亮的雅間變得黑暗,房柱、桌椅、門窗,一棱一框的物體旁側(cè)皆出現(xiàn)了紅色的殘影,繞的人眼睛發(fā)暈。

  她起身,卻被一股力量猛地按回了座位,椅子一轉(zhuǎn),她又面向了樓外。

  而此時(shí)的窗外小鎮(zhèn)已然不復(fù)原先模樣。

  黑色的圓月在血紅色的天際懸掛,猶如窺視的眼,將所有人盡收眼底。

  熟悉的鐵鏈聲在耳邊響起,她瞳孔微縮,冰涼的觸感纏上她的雙臂,她能感覺到椅子升高,尖銳的聲音讓人不適。

  卻又那般熟悉。

  “砰!”

  一朵白色的煙花突然升到半空,炸開!

  那是今晚最盛大的煙花。

  伴隨著鐵鏈穿過琵琶骨和四肢,她面無表情,一口鮮血從她口中吐了出來!她也正式看到了全部的街景。

  無邊無際的黑色濤浪,震耳欲聾的浪聲瞬然而起!甚至壓過了鐵鏈尖銳的摩擦聲。

  而海浪之上,飄著斷壁殘?jiān)⑺橹α涯?,每一個(gè)被浪花拍起來的人都會被新的海浪擊碎,殘肢尸骸,哭嚎之聲不絕于耳,滿目瘡痍、人間煉獄之景讓何人看到了都心生畏懼與恐慌。

  “你啊...”一個(gè)渾身是血只有上半身的小男孩順著欄桿爬了上來。

  不知何時(shí),她身處的樓閣已經(jīng)坍塌,會留下了她所在的那一片地板。

  小男孩趴在她腿上,雙目空洞,嘴里的牙齒已經(jīng)腐朽掉了,黑色的黏液順著他一張一合的嘴拉絲:“你回來了啊...你替我吧...反正...該死的是、你?!?p>  “是、你?!?p>  血紅的天,降下了靈魂難以忍耐的高溫,她深吸一口氣,沒有說話。

  小男孩忽然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敢不認(rèn)!”

  溫度越來越高,小男孩在驚叫的一瞬間蒸發(fā)。

  江醒還是穩(wěn)穩(wěn)的坐在那里,血從鐵鏈穿過肌膚的縫隙中流出,順著地板和欄桿,流到了海里。

  似乎是對力量的渴望,海里的魘尸都不約而同的游到江醒的附近,將頭埋進(jìn)海里,不管海浪如何鋒利的劃過他們的面龐,貪婪的吮吸著一絲絲的血液。

  鬼的晉升,極少之極少是依靠修煉。

  大部分,是依靠吞噬,是本能,是天命所屬。

  魂魄本易散,承受不住雷劫,卻可以依靠吞噬魂魄輕松壯大自己。

  但倘若熬過了九十三道劫雷,則正式踏入靈修領(lǐng)域,以魂魄修身,為世間至純靈體。

  這之后便會一帆風(fēng)順嗎?

  并不。

  跨入靈修之雷劫,面臨大好大落兩種結(jié)果,一是魂體遭受雷劫重傷,淪為爐鼎,每天冒著被垂涎奪取的危險(xiǎn)修煉,終其一生修煉緩慢,最好的方法,只能依靠雙修,可憐可嘆。

  二,方才是悟靈修之道,參悟天地日月。

  鬼與靈皆為魂體,所行所為皆可傳承。

  這也是她腦中為何有許多不屬于她的記憶,是他留在那的。

  十幾只手順著搖搖欲墜的桿子往上爬,可怖的臉上充滿了貪婪和欲望,尖銳的指尖將要插入她的肌膚時(shí),她猛地睜眼

  一剎那,天上散著黑霧的圓月如同靜止般,魘尸的手還停在半空,海浪聲、鐵鏈聲恍然斷絕。

  時(shí)間靜止。

  沉寂。

  “怎么,你肯來找我了?”

  第一句話畢,她身旁的魘尸通通爆開,如同白霧般散去。

  “你還真是不怕死?!?p>  第二句話畢,她站了起來,原本將她緊緊禁錮住的鐵鏈竟也拉不住她!一段一段生生碎裂!

  “憫懷,來見我?!?p>  如同情人般的溫柔低語,她眼中的旋渦越來越大,無名的狂風(fēng)將僅剩的高臺也毫不留情的碾碎。

  她浮在半空,鐵鏈穿過她肩胛的空洞飛速愈合,好似不存在般。

  一切都是那么詭異,又理所應(yīng)當(dāng)。

  原來她不必尋找,丟掉的紙鳶也會順著風(fēng)飛回來,由她親自撕碎。

今日安

祝大家今日安   啊啊啊啊對不起我有錯(cuò)我趕上周更了,么么么我盡量不拖(畫個(gè)大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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