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公寓詭聞
“爸爸?!比缤眵纫话闱逵牡穆曇舭驯娙藝樍艘惶?,只見走廊處,一個小女孩正站在那里。
女孩約摸八九歲的樣子,圓圓的荷葉頭,額前留著厚重的劉海,她微微垂著頭,讓人看不清嚴(yán)重隱藏的情緒。女孩十分瘦弱,甚至可以說是骨瘦如柴,她穿著粉色的連衣裙,露出的皮膚泛著不自然的白。
女孩手中抱著一個兔子玩偶,玩偶似乎已經(jīng)是多年前買的,看上去有些破舊,雪白的毛發(fā)也微微泛著黃,兔子的嘴是用黑線縫制的,然而不知是用了怎樣的縫法,倒像是一道長長的傷疤。
搭配上兔子嘴角的微微上揚,顯得說不出的詭異。
“爸爸,客人們友善嗎?他們可以給我講故事嗎?我一直有個很想聽的故事......”
男主人緩緩走向女孩,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目光慈愛。
“乖孩子,客人們都很和善呢,他們一定會很愿意和你玩,給你講故事呢!”
被迫和善和愿意的眾人:“......”
“是這樣的吧,親愛的客人們?”男主人回過頭看向眾人,微笑著問,這個笑容卻叫人不寒而栗,仿佛只要說個“不”字,他便要將你大卸八塊。
“是這樣的呢,親愛的房主人。”在眾人的不敢言中,程旸微笑著走了出來,走到女孩面前,蹲下身子,與她的雙眸對視。
女孩也緩緩抬起頭,眾人這才看清女孩的面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女孩其實相貌很是清秀。只是她的皮膚過于蒼白,沒有絲毫血色,瞳孔漆黑,卻沒有一絲生氣,她緩緩抬起頭的動作十分僵硬,仿佛背后有一根透明的細(xì)線在拽著她,拽著她完成這樣一個原本該是十分簡單的動作。
“您的女兒很可愛呢!”程旸驚嘆道。
身后眾人:“......”你要不要聽聽看你自己說了什么?
“我也是這樣覺得,”男主人溫柔地笑了笑,又看向了自己的女兒,“楚楚,這個姐姐很喜歡你呢!”
楚楚沒有動作,只是靜靜地盯著程旸。
“抱歉啊,我的女兒有些認(rèn)生?!蹦兄魅擞行┍傅貙Τ虝D笑了笑,復(fù)而轉(zhuǎn)身招呼眾人,“尊貴的客人們,那邊就是餐廳了,還請客人們先到餐廳里坐一坐,陪我的女兒玩一會,我會很快為各位準(zhǔn)備好晚餐的?!?p> =
于是,幾分鐘后,眾人迷迷糊糊地,懷著忐忑地心來到了餐廳中。餐廳正中央是一張長桌,最前面自然是主人坐的位置,眾人分別入了兩側(cè)的座,他們一共十一個人,恰巧有十一個座位,像是早就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餐廳與廚房相連,廚房里的灶臺上支著一口大鍋,鍋里咕嚕咕嚕得不知道在煮著什么。
“不如,我們先來自我介紹一下吧,反正是在一塊的玩家,彼此熟悉熟悉也沒什么壞處。”眾人落座后,那個穿著褐色風(fēng)衣和牛仔褲的青年先打破了沉靜。
“程旸?!背虝D顯然并不反對,挑了挑眉,率先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按照順時針的方向,眾人依次做了自我介紹,在場的玩家,除了程旸、喬言、丁琦和蘇淺淺外,那個褐色風(fēng)衣牛仔褲青年叫向明,是個剛?cè)肷鐣你额^青;他旁邊的三個穿著有些破舊的藍(lán)色工作服的大叔分別叫陳忠、鄭強和趙毅,這三個人是互相認(rèn)識的工人。
緊接著,大叔旁邊的肌肉男叫薛進浩,是個健身教練;他旁邊的則是一對學(xué)生情侶,男的叫李冠丘,女的叫秦如意。
“小姑娘,這里這么詭異,你剛剛怎么還敢去碰那女孩啊,那女孩的樣貌,分明......”像是顧慮什么,回過頭看了看在廚房里忙碌的男主人,又轉(zhuǎn)過頭,看向程旸,壓低了聲音,“不是我說,那女孩看起來就不像活人?!?p> 趙毅是個老實人,家里也有個和程旸差不多大的女兒,因此對于程旸又不免擔(dān)心了幾分。
“旸姐,”丁琦接過話頭,給程旸豎起了大拇指,語氣中滿是崇拜,“別的不說,看著那張臉你能說出她真可愛這種話,該說不說,旸姐你真是那個??!”
程旸微微一笑:“走npc的路,叫npc無路可走?!?p> 眾人:“......”
“姐姐?!鼻逵牡呐曌圆蛷d門口處響起,眾人身子一僵,紛紛將視線移向那處,只見楚楚正靜靜地站在那里。
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一只手抱著兔子玩偶,一只手拿著一本書。
“你來了,乖乖。”程旸笑了起來,伸出手朝著楚楚揮了揮,看見程旸動作的眾人看程旸的眼神比見了鬼還要驚恐。
“姐姐,你說好了要給我講故事的?!背⑹种械臅侥骋豁摚f給了程旸。
那是一本古老到書頁都已經(jīng)泛了黃的格林童話故事書,翻開的那一頁上赫然寫著《三片蛇葉》。
“我想聽這個故事?!背Τ虝D說。
“沒問題。”程旸笑著抱起了楚楚,讓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將這個故事娓娓道來。
故事是眾人小時候便聽過看過的故事,毫無新意,再加上身處這樣的環(huán)境中,因而除了楚楚外,沒人能聽得下去這個老套的故事。
“所以是蛇葉救活了公主嗎?”楚楚看著程旸,一臉好奇地問?!笆堑陌?,乖孩子?!背虝D憐愛地摸了摸楚楚的頭,柔聲細(xì)語。
“可是公主復(fù)活后卻變了性格......”楚楚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廚房中“刺啦刺啦”的聲音所打斷。
眾人看向廚房處,廚房門半開著,恰巧能看到男主人的身影,男主人背對著眾人,手里拿著一把菜刀,在磨刀石上,一下又一下地打磨著。
磨刀的聲音在安靜的環(huán)境里顯得十分瘆人,男主人聚精會神地磨著刀,似乎磨刀便是自己的畢生追求。
“不好意思,是打擾到你們了嗎,我尊貴的客人?”不知過了多久,男主人似乎是終于磨好了道,轉(zhuǎn)過身來,與眾人的視線恰好對上。
“刀不快了,就得好好磨一磨,您說是不是?”男主人笑著說,然而眾人卻呆住了。
只見男主人的右半邊臉不知何時,竟染上了一大片血跡,他的笑容溫和無害,但是實在和這樣一大片血跡不搭調(diào),看上去無比瘆人。
“我尊貴的房主人?!背虝D笑著放下了懷里的楚楚,從餐桌上的抽紙盒里抽出了幾張紙巾,朝男主人走了過去,“您尊貴的臉上沾了一些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