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寒食村
男人也注意到了程旸一群人,他微微揚(yáng)了揚(yáng)手,制止了底下眾人的行為,底下的人也沒有絲毫怨言,立馬便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齊刷刷地轉(zhuǎn)過頭,看向程旸這群外來人。
他們目光空洞,表情木訥地看著程旸。
最上方的男人緩緩抬手摘下了頭頂上的黑色帽子,露出了他清秀的面容,男人二十歲出頭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yáng)。
“外客至,迎接客人!”男人站在最高處,微微一揮手,底下的眾人便自動地向兩側(cè)分開,讓開了一條夾道。
另外已經(jīng)有兩個人走上了高臺,從后方狠狠拽住了那個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人的頭發(fā)。
頭皮處傳來的劇烈的撕扯感叫那人不由自主地將頭猛地向后仰去,整個身子呈現(xiàn)出了一個詭異的扭曲的形狀。
“祭司?!蹦莾蓚€人恭敬地喚著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
“嗯?!奔浪据p輕地從嗓子眼里擠出了一個“嗯”字,隨后目光淡淡地掃過那個血跡斑斑的男人,微微抬手,那二人便心領(lǐng)神會,帶著那個男人離開。
路過程旸與白晝之時,原本已經(jīng)快沒了生氣的男人忽然便抬起了頭,看向了二人。
白晝不動聲色地往前上了一步,半個肩膀擋在了程旸的身前。
程旸沒說話,目光卻毫無畏懼地與那個男人對視,男人的視線與程旸交織的那一刻,有些慌亂地別開了視線,任由著身后的二人推搡著他離開。
“貴客來了,有失遠(yuǎn)迎?!奔浪緩母吲_之上款款走下,朝著程旸一行人而來,他的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
走至程旸身旁之后,揚(yáng)起了手,對著一眾村民道:“今日的祭祀便到此為止,大家先回去休息吧?!?p> 村民們對于祭司似乎有著無限的尊崇,對他的話也毫無異議,聽話地四處散開。
“客人光顧,應(yīng)當(dāng)至家中喝杯茶水?!奔浪緦Τ虝D笑道,“如此,這邊請。”
而程旸這邊,除了新來的白晝之外,眾人早已經(jīng)將程旸當(dāng)成核心人物,程旸沒說話,誰倒是也不敢先說一句話,先行一步路。
白晝與程旸并排而站,他神情淡漠地看著面前一身黑衣的祭司,他站在那里,周身便自帶一種強(qiáng)大的氣場,這股子氣場叫人無法忽視。
但白晝沒有說話,他也在等待著程旸做出決定。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麻煩您了?!背虝D看著祭司,過了一會,才笑了笑,對他說。
與此同時,眾人的腦海里響起了一道提示音:
“歡迎各位玩家進(jìn)入‘寒食村’游戲,游戲通關(guān)條件:存活三晚,祝各位玩家好運(yùn)?!?p> 一行人跟著祭司便來到了祭司的家里。
進(jìn)了屋子,入目便是客廳,客廳中央放置著一條長長的紅木桌子,桌邊隨意地放著幾把椅子。
“客人請坐?!奔浪景才藕昧吮娙寺渥?,便去到了廚房為眾人沏茶,不消片刻,他便拿著一壺茶,走了出來,挨個給眾人斟了一杯茶。
“真是太麻煩您了?!背虝D笑著朝祭司點(diǎn)了點(diǎn)頭,伸出手碰了碰茶杯的杯壁,手指觸及,一片冰涼。
“客人們還不曉得,我們村子之所以叫寒食村,便是因?yàn)橐荒晁募?,村子中的村民都吃冷食,從不動火,從不碰溫?zé)嶂澄?,這茶雖是冷茶,倒也有一番風(fēng)味,客人們大可以嘗嘗?!奔浪緦⒉鑹胤旁诹俗雷由希χ鴮Ρ娙私忉尩?。
“原來如此……”程旸若有所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端起茶杯,放至鼻尖之下,果然一陣?yán)湎銚浔恰?p> “茶是好茶,只是可惜,我們倒是不太習(xí)慣喝冷茶?!庇辛松弦粓鲇螒蜿愔业慕逃?xùn),誰也不敢輕易去嘗試游戲里的食物,只是這次還未等程旸說話,她身邊的白晝便輕輕地笑了一下,隨后,將原本端在手中的白瓷茶杯又放在了紅木桌上。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白晝身上,就連程旸也看向了他。
祭司看了白晝一會,低下了頭,看著杯中的茶水,道:“倒也難怪,既然如此,我便也不強(qiáng)迫客人們了?!?p> 祭司這般說著,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抬起頭,看著眾人,說:“本來應(yīng)該好好招待客人的,只是我今夜有些私事要做,故而不在家中,要明天早上才能回來,所以只得委屈客人們先到村西頭的亭子里暫住一晚了?!?p> “即便是您不在家,我們也不會弄亂了您家中的物件,這樣……”對于大部分玩家而言,這種封閉的環(huán)境給他們帶來的安全感遠(yuǎn)比那種四面透風(fēng)的亭子要多得多,因此便不自覺地想要留在這里。
這般想著,鄭強(qiáng)便就小心翼翼地問了出來。
鄭強(qiáng)坐在程旸的正對面,他的旁邊坐著的便是祭司,程旸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道銀光快速劃過,她眉心一跳,還未來得及說話,便看到自己身邊的白晝身形一動,朝著祭司撲過去,想要制止住他的動作。
只可惜畢竟距離太遠(yuǎn)了一些。
等到眾人緩過神來,便看見鄭強(qiáng)的喉嚨處插著一把匕首,而白晝的一只手離著那把匕首不過幾厘米的距離,很顯然,白晝是想要救下鄭強(qiáng)的,只可惜他沒能做到。
鄭強(qiáng)的身體一僵,緊接著,癱軟了下去,倒在了地上,連眼睛還來不及閉上。
紅木桌上濺到了鮮血,即便是眾人已經(jīng)看了很多次這種血腥的場面,但他們還是沒有完全適應(yīng),只能做到把尖叫扼制在喉嚨中而已,仔細(xì)看,他們的手還在輕微地顫抖著。
“不好意思啊?!奔浪静恢缽哪哪贸隽艘粡埣埥?,輕輕擦拭著沾血的刀鋒,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歉意的微笑,“我不太喜歡不在家的時候家里有外人的存在,所以,我也聽不得這句話?!?p> 末了,祭司的臉上換上了一副擔(dān)憂的神情,他將匕首收了起來,雙手合十,語氣里也透著擔(dān)心:“客人們,沒嚇到你們吧?”
沒被嚇到的眾人:“……”
“怎么會呢?”程旸輕笑出聲,對祭司說,“既然如此,我們就不多叨擾了?!?p> 說完,她便率先起身,走出來祭司的家。她一起身,白晝便緊隨其后,接下來便是喬言、丁琦、秦如意,再然后便是趙毅,蘇淺淺依舊跟在隊(duì)伍的最后,和前面的眾人保持著一段不近不遠(yuǎn)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