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豈不是可以如同去疾兄一般白……
丫鬟來到一樓,大聲問道:“請問黃去疾黃公子在嗎?”
黃去疾聞言一愣,站起身道:“怎么了?”
丫鬟宛然一笑,邁著小碎步疾走而來,嬌聲道:“黃公子,我家娘子有請?!?p> 黃去疾雖然心中好奇,但也鎮(zhèn)定自若,跟著丫鬟一路向上。
這一幕可把在場眾人驚到了,他們都知道這小丫鬟乃是桑依娘子的貼身丫鬟,可如今卻說娘子有請,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不對啊,他怎么也跟著進(jìn)去了?”
“這……這確實有些匪夷所思?。 ?p> 而就在面前的徐欽則是一臉淫笑,低聲道:“不會是那解公子不行,桑姑娘欲火焚身之下,這才讓去疾兄進(jìn)去泄火的吧!”
“去去去,真當(dāng)誰都是你呀!”一旁的夏珫是一臉鄙夷。
一旁的楊恭倒是大聲笑道:“哎,你別說,是不是桑娘子喜歡兩人同寢啊?哈哈哈哈……”
這一下,周圍是徹底炸開了鍋,紛紛開始說些下流話了。
另一邊,解禎期自從被請了上去之后,便一直在茶室當(dāng)中喝茶,他心中開心不已。
平日里他都是不押妓的,就算是去也多半是前往教坊司中,而如今他之所以來這十里秦淮當(dāng)中最有名的淮青坊中,也是聞聽黃去疾的詩名才來的。
但是他正好遇到了名聲在外的才魁娘子作陪,當(dāng)下心思便起。
本以為這次多半是要輸給那個名聲在外的黃公子,沒想到,自己居然打敗了對方,成功獲得了與才魁娘子相談的機(jī)會。
可他自從上來之后,遲遲未得娘子相邀,再想起才魁娘子那曼妙身姿,一時間口中生津,不停的喝茶以壓邪火,這將一整壺的茶水都喝光了,也沒見到才魁娘子。
他是來喝茶的么?還是來隔墻傳音入密的?
“咚,咚!”
茶室傳來敲門聲,解禎期大喜過望,以為是才魁娘子差人來請了,連忙道:“請進(jìn)!”
丫鬟聞言開門,盈盈一拜道:“解公子莫怪,娘子已經(jīng)選了他人入房!”
解禎期聞言大怒,胸中怒火上涌,直沖云霄,大怒道:“什么?!桑依娘子分明選了我,為何臨時變換他人?莫不是欺辱我?!”
匹夫尚且一怒,真當(dāng)他脾氣好就不會生氣是吧?!
“不…不是的…”一旁的丫鬟嚇得腿都有些軟了,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獨(dú)自垂淚。
解禎期見面前的丫鬟都被他嚇哭了,當(dāng)即努力平復(fù)胸中怒火,他也不愿欺辱一個小丫鬟,許久,方才憤憤道:“你且說進(jìn)房之人是誰?”
“是…是黃去疾黃公子……”丫鬟聞言連忙相告,生怕被他喚奴仆進(jìn)來將其折磨一番。
解禎期眉頭瞬間皺作一團(tuán),分明他的詩更甚一籌啊,才魁娘子這才喚他進(jìn)來,可為何片刻時間便又換了一人!
當(dāng)下心中不解,問道:“他所寫詩文可否給我一觀!”
“這……”丫鬟聞言猶豫起來,詩文不在她手中啊!
解禎期見狀,語氣不容置疑道:“給我!”
“好……”丫鬟連忙應(yīng)允一聲,而后敲響了才魁娘子的房門。
十?dāng)?shù)秒后,丫鬟從中而出,手中多了一張濕噠噠的宣紙,丫鬟忍不住低頭一嗅,卻是無甚異味。
將其交給解禎期后,她便飛似的逃走了,生怕被其抓過去泄憤。
后者接過宣紙,眉頭一皺,怎會如此濕潤,莫非……
低頭一嗅,無甚異味,眉頭舒展開來,但心中竟生出失落的想法,此想法一出嚇的他連忙將其甩出腦海之中。隨后掃了一眼,原先憤怒的神情瞬間凝固在臉上,而后又換成了一臉震驚的模樣,最后又變成了佩服的表情。
他呆立許久,手指一松,宣紙沉落地上,濺起的水漬聲將他驚醒。
……
“哎,你說,他不會真的完事了吧,你看他手上有些濕潤,神情有些萎靡,不會吧?不會大名鼎鼎的解禎期這般無用?”徐欽觀察入微,當(dāng)真是不去干錦衣衛(wèi)可惜了。
解禎期雖然在應(yīng)天府中算不上大名鼎鼎,可卻在其文人士林之中卻是占據(jù)不小的名頭,世人皆知其書法乃是京師一絕,無人能出其右,故而入選翰林院中專職書寫。
“解公子,你這是怎么了?”先前那位朗誦學(xué)子,見解禎期表情不對,立刻上前關(guān)切道。
解禎期緩緩掃視眾人一眼,將眾人的神情收入眼下,喃喃道:“我輸了,輸?shù)男姆诜?!?p> 徐欽聞言,竊笑道:“你看吧,我就說這小白臉恰不消那久經(jīng)風(fēng)月的老娘皮!”
夏珫白了一眼,反駁道:“你的意思是黃公子也吃不消咯?”
楊恭忍不住一笑,道:“你是真不知道那牲口,不當(dāng)人子啊,不當(dāng)人子!”
夏珫聞言好奇,一旁的徐欽也是大點其頭,一副贊同的模樣。
“輸了?什么意思啊?解公子不是被才魁娘子邀請了嗎?”
“對啊,解兄講清楚啊!”
眾學(xué)子都圍了上來,紛紛八卦道。
解禎期嘆了口氣,朝著門外走去,邊走邊道:“雨打梨花深閉門,孤負(fù)青春,虛負(fù)青春。賞心樂事共誰論?花下銷魂,月下銷魂……”
眾人心頭一震,明悟過來這是在念那首詩詞,看其格律,應(yīng)當(dāng)是一剪梅的詞了。
此時,解禎期已經(jīng)走到了才閣門前小院中,眾學(xué)子不由自主的跟在身后,想要聽到那下半首詞。
“愁聚眉峰盡日顰,千點啼痕,萬點啼痕。曉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學(xué)子們沒有跟上,留在了原地,空氣都為之一靜。
許久,未有人言。
不知多久,一句聲音劃破長空。
“此詞一出,萬千女子為之落淚……各位,在下先行告辭,在下要去別處宣揚(yáng)此詞了!”
“在下也告辭了,為吾應(yīng)天詩壇揚(yáng)名,豈能少得了我!”
眾學(xué)子紛紛四散開來,有舍近求遠(yuǎn)者,亦有近水樓臺者,大家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參加別的場子,然后拋出此詩震驚全場,那是何等的壯觀!
看著眾人如此激動,徐欽不解道:“哎,你們說這首詞有這么牛嗎?他們就這么激動?”
楊恭白了一眼,懟道:“要是你寫出來這首,我怕你爹得去祖廟燒高香!”
夏珫則是大笑著點頭,跟著這幾位在一起,太有意思了!嗯,就是污了點耳朵,別的還是很開心的!
徐欽沒理會二人,他眼珠子一轉(zhuǎn),喜道:“對了,他們說要去別的場子揚(yáng)名,也就是說這首詩可以震驚所有青樓別院,那我搶先一步的話,豈不是可以如同去疾兄一般白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