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關門,放漢王!
安克帖木兒聞言一愣,隨即歪頭看向朱高熾問道:“我一路而來,隨行觀大明百姓衣食無憂,富裕至極,比之我國子民,不知好上多少倍了,哪有疾苦之言?”
他這倒是實話,大明的百姓確實要比他國家的百姓不知富裕多少,哈密國的子民,每年過冬都是一個大問題,能保證不被餓死凍死已經(jīng)是極為奢求之事了。
這話倒是讓坐于龍座的朱棣聽起來很是高興,他自幼隨軍,后又受封燕王統(tǒng)兵塞北,自知草原子民疾苦,比之大明百姓不知要差上多少倍。
朱高熾聞言,繼續(xù)道:“大明百姓實際上疾苦久矣,自百余年前暴元之始便已疾苦至今,如今不過才恢復三十多年,后又遭災。
大明境域遼闊,遠勝哈密,你見過的不過是一處之地罷了,怎知大明全境?
今年安陸州遭了水災,一州之民流離失所,百姓遭殃,后又有蘇、松二府遭受水患,吳江一帶低田盡沒,農(nóng)民車水救田,腹饑力竭,仰天而哭。壯者相率食糠雜菱荬荇藻,老幼入城行乞不得,多投于河,死無算。
這些都是發(fā)生在大明境內之事,像此等之事,大明各地還有不少,怎得能說大明百姓富貴無憂?”
這些話拿到朝堂之上,引得文官頻頻點頭。
而安克帖木兒則是被說的啞口無言,默然不語。
漢王朱高煦聞言,出來奏報道:“大哥此言……”
“咳咳!”
他話還沒說完,上方的朱棣就咳嗽了一聲。
漢王會意,連忙改口道:“太子殿下所言差矣,歷朝歷代,哪有沒有水患之事?蘇、松二府雖遭受水患,可不也被朝廷安撫了嗎?
如今朝廷民富國強,自當是用兵塞外之時,而忠順王又正有所求,不如正好出兵,掃蕩漠北!”
他本身除了個王爺皇子的身分外也是個武將,類似于朱棣一般,這也是為何那些武將勛貴們選擇他的理由。
“漢王所言極是!”跪在地上的成國公朱能附和道。
戶部尚書夏元吉聞言哪里還站的住啊,連忙咳嗽一聲,表明自己要奏,然后出身跪下奏事道:“非也,誠然松、江二府災民安置妥當,但出征必將動用不知多少糧草,如今朝廷又要督造寶船,又要開設船舶司,又要修永樂大典,還要建造陪都順天。
一年歲入不過兩千萬年,拋開各地開支,一共也所剩不多,再加上上述那些事務,財政都成了赤字了!”
他反對的理由很簡單,也很現(xiàn)實,一個字,窮。
沒錢你總沒辦法打仗吧?國家事務這么多,財政收入就這么點,沒錢怎么打?
聽著夏元吉的報賬,朱棣也是眉頭緊鎖,他想一出是一出的花錢,卻是未曾想過財政都快接近赤字了,而這也讓他心中不由想起黃去疾所提的那個計劃來。
于是開口問道:“國庫當真赤字?”
夏元吉聞言再拜道:“臣不敢欺瞞陛下,還望陛下明察?!?p> “恩,戶科都給事中何在?”朱棣坐于上首,并未急著道出,而是再求證一下,如此方可定性,讓那些人無法時候說出戶部有錢的話來。
戶科都給事中胡濙聞言立即出列,拜道:“啟稟陛下,戶部尚書夏元吉夏大人所言不差,戶部確實沒有多少余錢,如今只剩下不過七百萬兩錢糧。”
錢糧的意思是其中還有相當一部分是糧食儲備,將其賣了才能換算成為錢財。
朱棣微微點了點頭,看向一旁的忠順王安克帖木兒,道:“忠順王,并不是朕不想出兵助你,實在是大明沒有這個錢糧了??!”
安克帖木兒心中頓時默然,他才不相信這些鬼話,八成是皇帝聯(lián)合下面的官員來給他搪塞過去,于是拜道:“陛下,臣愿意出五千頭牛羊作為軍糧,但求陛下發(fā)兵!”
朱棣聞言心中一喜,隨即道:“忠順王有此意,最好不過,那朕便答應你了!”
立于朝堂右側的武將勛貴們聞言喜上眉梢,一個個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即出兵攻打。
夏元吉聞言急了,道:“陛下,區(qū)區(qū)五千頭牛羊對于朝廷來說,無異于杯水車薪,為何如此倉促決定發(fā)兵?”
朱棣點了點頭,看的下方的文臣們一喜,以為有了轉機,但是武將們知道,自己的陛下是不可能決定了打仗還變卦的。
只見朱棣又道:“確實如此,不過朕有一法,可提高歲入?!?p> 這話一出,朝堂之上的百官紛紛臉色大變,朝廷來錢的方法不就那些,增加歲入要么是興盛其他的賺錢辦法,要么就是提高稅收。
可這兩種,無論是哪種,都對他們有極大的影響。
朝廷缺不缺錢關他們屁事啊,他們自己不缺錢就行了。
太子朱高熾更是臉色一變,連忙作揖拜道:“還望父皇三思!”
朱棣聞言眉頭一皺,心下不喜,當即將目光看向一旁的漢王。
漢王會意,強忍住心中的喜意,連忙說道:“太子殿下何故如此?父皇都尚未說出法子,你怎得就讓父皇三思?難不成你是覺得朝廷增加歲入是個不好的決策嗎?”
他雖然不知道老爺子說的是什么法子,但是既然太子反對,那說明這事老大是知道的,而且不贊成,而自己老爹的眉頭皺的那么明顯,自己可是看的真真切切的。
再加上老爺子將目光投向自己,這個時候還哪管他是什么決策,支持老爺子就行了,再說了,增加朝廷歲入也是為了打仗。
只要有仗打,那老爺子就不得不仰仗他了。
這樣,他的地位就會越來越高了。
朱高熾心中一急,這老二當真就是自己如何都要反著來,于是他起身說道:“漢王,你可知父皇所言何事?”
漢王微微搖頭,得意道:“不知!”
朱高熾嘴角一扯,這小子連什么都不知道,就特么跟自己唱反調。
“父皇所言之事,乃是增加商稅,而且比例極大!”朱高熾說道。
漢王聞言,臉色稍微一凝,隨后笑道:“區(qū)區(qū)稅賦,提高了便提高了吧,大明稅賦本就低的可憐,朝廷一年也不過兩千萬兩銀子,還不包括各種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