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弟,昨天事情處理得怎樣了?!崩相囎陂L凳上,看見陳楚從樓上下來,笑得露出滿嘴大黃牙。
“發(fā)生了點意外,我后面沒敢進去了?!?p> 陳楚把昨晚的經歷講出來。
講完后陳楚發(fā)現(xiàn)另外五個人全部搬了小板凳坐在旁邊,聽得津津有味。
“喂,你們什么表情啊,我差點死了誒!”
陳楚抓狂,“那只鬼手已經抓到我脖子了,我要是慢一秒也許就沒了!”
“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嘛。”梅姐用紙巾擦拭嘴唇。
“你還吃了我給你煮的雞汁拌面?!逼延嗪┬?。
“小徒弟啊,你還是太慫了,我要是你,我就直接沖上去了!”老鄧砸吧砸吧嘴,意猶未盡。
“我是擔心樓上可能還有埋伏?!标惓f道。
“嚇擔心?!崩相嚭呛且恍?,“對面既然只有一個人出手,就說明他們人數(shù)肯定不多,而且聽你說,你那印章動用后,對方多半已經被嚇跑了。”
“哪還有膽子繼續(xù)對你出手,不過話說回來了,你這個印章屬實不一般,靈印還未解封就能短暫喚出鬼影?!?p> 老鄧嘖嘖稱奇。
“二師父,這兩天總是聽你們說靈異解封,那靈印到底應該如何解封呢?!?p> 陳楚問道。
老鄧搖頭,“這個你問班主吧,班主可能解釋得比我更透徹。”
坐在另一邊的李尹放下碗筷。
“你知道陰物和鬼物的區(qū)別吧。”
“都是執(zhí)念......?”陳楚遲疑。
“嗯,我問的是區(qū)別,不是共同點?!?p> “一個是活物,另一個是死物?”
李尹笑了笑,“這二者你說他們是死物都沒問題,說他們是活物也都沒問題,也算不上區(qū)別。”
“那我不知道了。”
“鬼物與陰物都源自執(zhí)念,前者重執(zhí),后者重念?!?p> “因為執(zhí)根深種,所以鬼物往往偏執(zhí)扭慪。而又因為重念,故此陰物需要一層層解開思念。當陰物解開最后一重思念的時候,也是它們解脫的時辰。”李尹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忽然變得深沉。
“想要解開執(zhí)念,需要你進入它們執(zhí)念構造的世界?!?p> 李尹緩緩說道。
如何進入執(zhí)念構造的世界,需要將陰物隨身攜帶,然后進入夢鄉(xiāng)。
當進入深度睡眠的時候,就有一定概率與陰物引起共鳴,進入它的執(zhí)念世界。
至于具體如何解除執(zhí)念,根據(jù)每件陰物的個體差異,也都有所區(qū)別。
李尹一共告訴了陳楚三種方法。
第一種,催眠師的輔助,但正常人很難進入深度睡眠,所以需要資深催眠師的幫助,但這種方法很不穩(wěn)定。
第二種,道家或者佛家的心經,學習入定或禪坐。當心境修為達到一定程度后,能自由進入深度睡眠狀態(tài),這也是為何古代傳聞中道士、和尚總是沾染上神秘色彩的原因。
相比于普通人,他們確實更有優(yōu)勢。
第三種,服用特殊的藥物。有研究所研制出了一種能夠輔助人進行深度睡眠的藥物,這種藥物能幫助人進入深度睡眠。
但人進入深度睡眠后,對周圍的環(huán)境往往會缺乏警惕,所以正常人很難進入深度睡眠,這也算是人體自身的一種保護機制。
因此李尹告誡陳楚,如果要深度睡眠,嘗試解開靈印。
需要確定自身處于安全的環(huán)境下,或者身邊有可以信任的朋友時嘗試,這樣能在自身遇到危險的時候喚醒自己。
第一種方法也是最常見的,第二種需要門檻。
如果沒有基礎,光是從入門到能夠進入深度睡眠的水平,就算有天賦也要好幾個月的時間,這還是苦修,現(xiàn)代社會節(jié)奏這么快,能安心苦修的人又能有多少。
沒有天賦要蹉跎數(shù)年、十幾年都不是不可能。
而藥物在夜巡人局就有兌換,一片50積分。
不過不是每一次進入執(zhí)念世界都能解開執(zhí)念,越往后的執(zhí)念想要解開就越困難,如果能夠那么容易解開的,也就不叫執(zhí)念了。
所以需要花費的積分絕不是少數(shù)。
最后李尹給了陳楚一個建議,“醫(yī)院里的事比較好解決,舟山那邊上報上去,市政署的人就會配合,這樣你處理事情也方便很多?!?p> “這樣做雖然最后評定的積分可能會受影響,但是勝在穩(wěn)妥,別聽老鄧瞎說,行事穩(wěn)妥一點好,我見過不少有天賦的人最后都撞得頭破血流甚至丟了性命,命只有一條?!?p> “老師,心和會你聽說過嗎?”陳楚問道。
李尹想了想:“有點耳熟,應該聽過,但沒什么印象,應該是一個小組織吧?!?p> ......
九街,把小護士送回家的舟山又轉車回到自己住處。
鎖好門,把外套脫下,從冰箱里拿了一聽冰鎮(zhèn)可樂坐在沙發(fā)上。
熱鬧的酒吧一條街已變得冷清,凌晨清掃街道的清潔工開始忙碌,只有沙沙的掃地聲從窗戶的縫隙悄悄躲屋子。
舟山不見平時的嘻嘻哈哈,從懷中取出染血的筆記本。
捧著筆記本,眼神復雜。
纖細的手指輕輕從筆記本封皮上劃過。
眼神閃過一絲復雜。
“小山,你的陰物能力很特殊,而且與你非常契合,幫助你解決靈異事件會有很大的幫助,但也會讓你變得懈怠,你要知道,有些東西總是要去面對的,逃避永遠也解決不了問題,你筆記本是你父親留給你的,它不僅僅只是一件陰物,還代表更多的東西?!本珠L的聲音再一次從腦海中浮現(xiàn)。
長長舒了口氣,仿佛把肺中的煩悶盡數(shù)吐干凈,舟山起身走到臥室,打開抽屜。
從第三格抽屜里拿出一瓶純白色沒有貼任何標簽的藥品。
“真的有點不想......再見你呢?!?p> ......
下午,舟山給陳楚打來電話,電話那頭舟山的聲音有些疲憊。
“陳兄弟,事情已經安排好了,檔案也找到了,我們這會兒直接去腫瘤醫(yī)院就行。”
“去吧?!弊趯γ姘宓噬系泥嚴项^揮了揮手。
“反正白事班這兩天沒活,早去早回。還有,別把小爺弄丟了。”鄧老頭最后補充道。
陳楚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鐘。
醫(yī)院只開了半扇門,客人寥寥無幾。
前面的空地上還停著幾輛警車。
舟山在不遠處空地上來回渡步,看見陳楚后趕緊招手示意陳楚過來。
“醫(yī)院里還有一些正在住院的病人,動靜不要鬧太大了。”舟山小聲說道。
“昨晚那些病人不在?”陳楚疑惑。
“在,不過不知道心和會弄了什么手段,那些病人昨晚都沒察覺到動靜?!敝凵綇膽阎刑统鲆环輽n案,“今天警衛(wèi)署來查的時候發(fā)現(xiàn)醫(yī)院的副院長已經跑了,這會兒正派人去追,大概率最多兩天就能落網?!?p> 看著已經被管控的醫(yī)院,陳楚只能感慨東極聯(lián)邦的效率就是快。
“下午我排查了病床的歷任檔案,又詢問了醫(yī)院里的老護士,找到了最有嫌疑的。放心,等解決了這個靈異事件,到時候功勞積分咱們55分就是。”舟山笑道。
陳楚注意到舟山眼睛里還有血絲,眼框也有些紅,好像是沒休息好。
“咱們先去車里談吧?!敝凵街钢砼蚤_著車廂的面包車說道。
和舟山進入面包車,這個車是被改裝過的,中間還有一張可以折疊的小桌子。
舟山打開病例檔案。
從里面取出一份病例,推給陳楚。
病例右上角是一張老人的照片。
膚色蠟黃,短發(fā),長臉,笑起來很有精氣神。
姓名:黃長壽
年齡:67歲
病例:
患者于住院前五年,常出現(xiàn)頭疼、記憶力衰退、失眠癥狀。
住院前一年有無規(guī)律上腹痛,腹痛為上腹刀割樣痛,呈持續(xù)性。伴隨食欲不振,厭食,柏油狀糞便。
胃鏡檢查考慮為胃癌,經化檢確診......
自術后病人食欲欠佳,精神差,記憶力嚴重衰退,精神出現(xiàn)混亂。
腦部CT檢查,暫無異樣。
...
“我又問過醫(yī)院里的護士,黃長壽在一年前癌癥惡化擴散,已經死了。從黃長壽死后,醫(yī)院里就經常有發(fā)生半夜按鈴的事件?!?p> 舟山說道。
“護士長說醫(yī)院領導派人來檢查過,說是按鈴年久失修壞了,不要在意,以后412房間3號病床暫時不放病人就行。”
說到這里,舟山面色變得古怪,“但也只是3號床不安置病人,12號床依舊有病人正常入睡?!?p> “不過這也方便了我,因為從黃長壽之后這個病床就再也沒有住過病人,所以我很輕松就找到了他的檔案?!?p> 陳楚若有所思,他詢問舟山,“那這種靈異事件你們一般是怎么解決的?”
舟山說道:“兩種方法吧,第一種是直接物理收容或者消滅,第二種就是找到執(zhí)念的根源,然后化解執(zhí)念就好了而靈異事件主體生前的執(zhí)念一般只有他最親近的人或者身邊非常熟悉的人才了解。所以我們一般要找家屬。
我請警衛(wèi)署幫忙去調查黃長壽的檔案,等確定他家人后就簡單很多。
我問過醫(yī)院里的護士,她們說黃長壽住院期間,有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來醫(yī)院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