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江王好定力?!被ㄈ锓蛉溯p舉左袖,掩嘴戲謔地笑道。
輕輕的一動,又引得百里無忌一陣心跳,趕緊低首就坐。
孟昶吩咐開席。
兩巡酒過,氣氛變得非常輕松。
自然,有誰敢在皇帝面前真正輕松。
縱然是佯裝的輕松。
“百里愛卿,朕聽說你還未娶妻?”
“回圣上,臣雖未娶妻,但已經有了婚約?!?p> “哦?”
“三年前,蒙南平王厚愛,將其弟弟的嫡女許與臣為妻?!?p> 孟昶身為皇帝,不想說出太過露骨之語,朝花蕊夫人一施眼色。
花蕊夫人自然明白孟昶之意,開口道:“寧江王,本朝玉清公主年方十五,待嫁閨中,陛下欲下嫁于你,不知道寧江王的意思?”
百里無忌一聽大驚,這公主下嫁可不是小事,自己已有正妻,若娶公主,以帝王之尊絕無可能允許公主做小,那就勢必得先退婚,而自己的婚事已經一波三折,最后還由梁震做保,現在想退婚那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臣的婚事,得父母首肯,由南平王賜婚,臣先生梁震做保,圣上美意臣心領了,這婚退不得,還請陛下收回成命?!?p> 縱然是對百里無忌不肯就范已有預料,但被臣下一口回絕,仍讓孟昶臉面難堪。
花蕊夫人一看孟昶面色不虞,忙打圓場說道:“寧江王品性正直,悔婚確實落人口實,不過若得圣上旨意平妻娶之,想來也能說得過去,不知寧江王意下如何?”
平妻?那就是兩頭大了,可盧詩韻如何辦?回去如何向盧詩韻、高蓉蓉交待。再說,已經有了兩個女人的百里無忌確實不想招惹第三個。
“娘娘美意,臣心領了,這婚姻大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不敢妄自應承,還請娘娘恕罪?!?p> 孟昶真有點上火了。
方待發(fā)作。
且見屏風后沖出一人,沖到百里無忌面前指著鼻子質問道:“寧江王,你好大的面子,圣上與娘娘為你指婚,你竟推三阻四,你是看不上本宮呢還是覺得本宮配不上你?”
百里無忌愕然無語,睜大眼睛看著這位宮裝少女。
都說蜀國女子潑辣,今天見識了。
未待百里無忌反應,這少女再次開口道:“百里無忌,本宮告訴你,這婚你應也得應,不應也得應。本宮就嫁定你了?!?p> 大眼。
一對大眼。
清純的眼,雖帶著兇狠之意,卻依然是干凈和無瑕。
百里無忌無法看清眼前的人兒長啥樣。
因為太近。
真的太近了。
近到可以聞到對方的氣息。
正待百里無忌想開口說話,那少女居然拋下在坐的三人,顧自回身走了。
留下的三人愕然相對,竟沉默了數息時間。
首先是孟昶醒過神來,畢竟見多了妹妹的刁蠻,有了些許免疫力。
然后是花蕊夫人,她與孟延意也算姐妹情深,對孟延意的倔強性格還是有所了解。
唯有那百里無忌還在那獨自發(fā)呆,確實,無論誰也無法想像一個少女能如此大膽地沖入殿中,當著皇帝的面,喝斥一個蜀國寧江王,太無禮了,實在是太無禮了。百里無忌竟然連她說了些都沒有聽清楚,她居然全身而退。
而此時,孟昶與花蕊夫人交換了一下眼色。
既然此路不通,那就得出大招了。
花蕊夫人對侍立的宮女一施眼色。
……。
“百里愛卿既然有難處,朕就不強人所難了,來,與朕共飲此杯?!?p> “寧江王少年英雄,本宮敬你一杯?!?p> “來人,歌舞助興。愛卿,再干一杯?!?p> ……。
鶯歌燕舞,觥籌交錯。
孟昶與花蕊夫人的臉漸漸模糊。
這酒怎么這么醉人呢……。
……。
“后面的事就交給愛妃了。明日讓他來承歡殿見朕?!?p> “是,陛下?!?p> 孟昶走后。
花蕊夫人遣人叫來孟延意。
湊在耳邊面授機宜。
一陣私語。
但見那孟延意滿臉通紅。跺著小足抗議著:“延意怎能如此行事?!?p> 花蕊夫人逗她道:“既然如此,姐姐也幫不上妹妹了?!?p> “別……,妹妹照做就是了。”
“這才對嘛,放心吧,他不等明日天亮醒不過來,一會自有宮女為他寬衣,妹妹記住,逼他應了婚事才能松手,嘻嘻……?!?p> 花蕊夫人竭力促成此事,自然也由她的道理。
一個女人,總會有年老色衰的那一天。
對于一個皇帝的妃子而言,年老色衰等于就是死亡,權力的死亡。
所以花蕊夫人需要一個強援,強大的外援。
百里無忌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
這是夢,必定是夢。
也只能是夢。
悠悠醒來,眼睛所看到的,任憑百里無忌膽子再肥,也不僅滲出些許冷汗。
百里無忌半睜著眼看著近在咫尺的那雙大眼,心中對自己說道。
這雙大眼,給百里無忌留下了無比深刻的印象。
此時,這雙大眼依舊盯著他,依然如此的干凈與無瑕。
眼中的那抹兇狠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慌亂。
百里無忌努力地回憶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終究回憶不起來。
但現實總歸是現實。
自己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身上除了**,再無其它。
也能清楚地感覺到對方。
也就是那雙大眼的主人,除了**,再無其它。
更要命的是,那雙大眼的主人,竟用一雙玉臂環(huán)抱著他的腰。
想坐起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百里無忌依然無法看清對方的臉。
眼對眼,鼻對鼻。
輕輕地呼吸,竟能讓二人的鼻子輕輕地碰撞。
這是何等的距離。
何等的近距離。
百里無忌無法開口,也不敢開口,因為只要開口,口中的氣息便會撲在對方的臉上。
時間在慢慢流逝。
春guang旖旎,玉人在懷,處子的體香撲鼻。
百里無忌絲毫不敢動。
稍有一動,那便會肌膚相親。
這便不算要命。
最要命的是宿醉方醒,異性相吸。
百里無忌不是柳下惠,慢慢地,身體有了變化。
無法控制地有了變化。
正在這時,對面開口說話了:“百里無忌,你用什么東西在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