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衣衫破爛、渾身灰黃污漬與醬紫血色糅雜的行尸走肉,一步一個腳印的堅定向前。身上破爛的衣衫被鐵絲網(wǎng)上的刀片切割的更加凌亂,本就不多的爛肉,被削割的一片片跌落。偶有一些運氣不好被削斷腳筋的喪尸倒向地面,卻堅持著用手臂抓爬著向前,直至手筋腳筋都斷了,依然像蛆蟲一般扭動的身軀往前爬著。
一個踩著掛在鐵絲網(wǎng)上的喪尸向鐵絲網(wǎng)后手持長槍的人撲來,持槍的人大喊一聲,猛的將手里的長槍扎向喪尸頭顱。隨著掛在鐵絲網(wǎng)上的喪尸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多的喪尸越過鐵絲網(wǎng)撲向守衛(wèi)的人們。
“我操他媽的張國明,他巡防隊的人都死哪里去了!”
李國軍一面揮舞著長柄戰(zhàn)斧,一面大聲咒罵著,他身上的皮甲已經(jīng)滿是血污,甚至于臉上的面罩也被血污涂滿。
本應(yīng)是張國明負責這第一段的防御,卻被他找借口搪塞要整隊整裝至今未到位,眼看著喪尸輕松的一群一群的越過障礙,李國軍終于忍不住先叫上自己的弟兄頂上。
“哥,我們什么時候上?。恳灰劝牙顕婈幩懒?,這可是個好機會啊,嘿嘿?!睆澭C在道路一旁壕溝的張國韜嬉笑著問著身邊的三哥張國明。
“等等看,最好是李國軍死了,他那些弟兄還能活多幾個,現(xiàn)在這些壯勞力越來越少,死了怪可惜的?!?p> 嬉皮笑臉的張國韜摸摸口袋,伸手掏出一包煙來準備好好看戲,卻被張國明一巴掌拍到地上,嘴里罵道:“你想死啊,在村里抽也就算了,這里你敢摘口罩,要是被感染了,我第一個擰斷你的腦袋!”
彎腰撿起那包煙,張國韜拍干凈煙盒上的塵土,念念叨叨道:“不抽就不抽,這么長時間也沒見誰因為不帶口罩變成新的喪尸,估摸著傳播方式都不一樣了吧?!?p> 張國明不理會老五的念叨,眼看著李國軍他們從第一段鐵絲網(wǎng)一路退到第七段,這一路的尸山血海讓他嘖嘖稱奇,李國軍這傻大個戰(zhàn)斗力真不是蓋的。
突然,一聲慘叫驚醒了壕溝里看戲的一伙人,原來從旁邊山上居然摸下來了大量的喪尸,大家看戲看的太入神,居然被喪尸跳進壕溝咬斷了一人的脖頸。
被嚇著的張國韜屁滾尿流的抓過一個手下,躲在他的身后大喊大叫道:“殺喪尸,殺喪尸,這里什么時候他媽的來了那么多喪尸!”
張國明顧不上自己的廢物弟弟,大聲吼叫著巡防隊員轉(zhuǎn)身迎敵,依靠正面的皮甲和手里的刀槍,局面很快就穩(wěn)定下來。然而既然是尸潮,喪尸自然是一浪接著一浪撲面而來,身邊不時的有慘叫聲傳來,陣地也是一退再退。
而另一邊接戰(zhàn)更久的李國軍一伙人更是狼狽,李國軍背著的噴子面對喪尸群根本沒什么大用,而遠處自己弟弟領(lǐng)著的幾個槍手根本就沒什么準頭,不是打中軀干就是放了空槍。居然還有一次擦著他的頭頂飛過,氣的他扭頭破口大罵,又險些被喪尸抓破后腦,實在堅持不住的李國軍只能大喊道:“撤退,撤退,先回村里,老鬼,你安排人去發(fā)動摩托!”
安排完撤退,李國軍恨恨的看了一眼被圍著的張國明,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這幫子牲口躲在一旁看戲?,F(xiàn)在好了,自己把正面的口子封住,瞧見那邊活人更多的尸群立馬轉(zhuǎn)向往他們那圍去。
躲在張國明身邊抽冷子用手槍打幾發(fā)子彈的張國韜,眼睛盯著李國軍撤退的方向罵道:“李國軍那王八蛋跑了,還他媽把喪尸往我們這里引。哥,再不跑我們也要交代在這了!”
“操操操!邊殺邊退,李國軍那王八羔子跑了。國韜,你帶兩個人去發(fā)動皮卡,老八,你帶幾個人去發(fā)動摩托,其他人跟我再頂住一下?!?p> 隨著幾聲慘叫,和著一大群喪尸的嚎叫,繼而又響起發(fā)動機的轟鳴聲,李國軍和張國明兩伙人都扔下準備許久的陣地,準備回到樓里閉樓不出。這次出來本就只是借著工事消耗一些喪尸的,沒必要把命都搭在這里。
隨著轟鳴聲漸行漸遠,倒下的尸體也被分食干凈,越來越多的喪尸聚集在景區(qū)大門。壕溝里的喪尸還未爬出,后面又有新的喪尸踩著他們的頭顱肩膀往前行進,漸漸的喪尸填滿了停車廣場,擠倒了拒馬路障,接著分成兩股洪流就要順著旅游道路往村子涌去。這時,忽然一道火焰從壕溝里燃起,順著預(yù)先放置的油繩快速的蔓延到各個火點,沒多久,一道火墻就將數(shù)不清的喪尸分割成了兩塊。
“老貓,你們到位了沒有?先干他幾彈鏈的,我們馬上就到頂了,完畢?!?p> 回應(yīng)黃國興的是一陣噠噠噠的機槍射擊聲,還有長長的一條彈痕劃破天際,從高塔灑向道路上的尸群。登時,擁擠在一起的喪尸胳臂與腦門起飛,大腿與腳掌共舞,彈痕所過之處都是支離破碎的喪尸。
伴著槍聲而來的汽車轟鳴聲中,一輛皮卡從不遠處的旅游公路駛來,開到近前,一個漂亮的甩尾,將車斗面對著尸群,接著車上也響起一陣噠噠噠的槍聲。
隨著兩個方向的巨響聲,喪尸群開始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涌動著,西北邊高塔上剛放下繩索的黃國興大聲命令著:“季三槍,你的機槍先上來,彈鏈拆一份出來,先送上去打一陣子。老貓、老胡都到位了,我們不能把臉丟這咯!”
皮卡車緩慢而堅定的向尸群方向倒車,車后斗上橫豎焊著數(shù)條鋼管,胡永慶和身邊的隊友將輕機槍架在鋼管上,手指有節(jié)奏的扣動著扳機。一發(fā)發(fā)出膛的子彈沒入喪尸的頭顱或是身軀,一茬茬倒地的喪尸仿佛被老農(nóng)收割的莊家,隨著西北塔樓的槍聲也響起來,尸潮被緩慢的推回停車場。
隨著皮卡車后倒地的喪尸堆的越來越厚,車輛已無法繼續(xù)在向尸群倒車。胡永慶拉過身旁的一個隊友將機槍塞給他,自己則跳下車斗進了車后座,打開通訊大聲道:“老楊,正面戰(zhàn)場局勢已經(jīng)穩(wěn)定住了,村里的幸存者放了把火,已經(jīng)先我們一步往村里撤了,你們可以按計劃行動,完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