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還有她的事兒
秦姝聽得一愣,她這也沒說話呀,怎么這里面還能有她的事呢?
“嘴上說得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當旁人都是瞎子聾子,沒瞧見昨日你在滿香樓是怎么一副模樣是吧?”那綠衣女子是個氣性大的,口齒也利索。
嘴里說出的話如連珠彈一般,噼里啪啦的響著,簡直讓人尋不到半點插話的縫隙,“什么將來就要與林四姑娘成為同僚,該多多互相照拂?!?p> “還有什么,四姑娘真是天之驕女,幾番恭維,這會兒見著我們,倒是裝上大尾巴狼了,若我是秦姝,你今日怕又是另一番說辭了吧!”
何進新張了好幾次嘴。
可這綠衣女子的語速實在是太快了,他嘗試了幾次,愣是插不上話。
好不容易等著那女子停下來,才滿臉不忿的吼了一句,“你這女子好利的嘴,竟敢在此污蔑當朝貢生!”
“當朝貢生?”綠衣女子臉上一副夸張的神情,說著就笑個不挺,“天子犯法且與庶民同罪,何公子,你如今可還未入殿試未成進士呢,不過是一介布衣貢生,怎的,就已經說不得你了?”
“你……你胡說八道!”
才不過短短片刻,場面似是調轉了個方向一般。
這會兒倒是何進新被氣得滿臉通紅,手中握著的折扇呼哧呼哧扇個不停,“我今天還就把話給你放在這兒了!”
“今天我就在此處候著,就算是榜首秦姝來了,我也要說一句她沒資格進!”
“也不用你候著,咱們阿姝一直在這聽著呢!”
何進新話音才剛落,三娘的聲音就已經在耳邊響了起來,秦姝一驚,轉頭卻見著三娘朝她眨著眼,還一把就將她整個人給推了出去。
三娘都已經做到了這一步,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這是要趁著這機會,給她造勢。
低頭稍稍整理著身上稍有些發(fā)皺的裙擺,秦姝揚著唇角輕笑著。
既然三娘都已經替她將戲臺子搭好了,她當然不能浪費了這一番苦心。
雖然女官考核已經結束,可她們以后也是要入朝為官的,可都是沒名沒姓的新人,旁人憑何用你?
特別是在還有旁的選擇這樣的情況下,又沒有什么表現(xiàn)的機會,說不得就會落得個被閑置著的下場。
可被閑置便意味著做不出成績來,更加不會有加官進爵的機會,終其一生官場沉浮,卻只落下個碌碌無為。
可若是名聲在外,一切就不一樣了。
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上官聽到過某一人的名字,便有可能在眾多選擇中將其啟用!
否則這些讀書人三天兩頭的參加什么詩會書會,正當他們是左右無事閑的嗎?
這些事,秦姝也心里有數,抬頭便揚起了一抹笑意,白白嫩嫩的臉頰上,粉唇輕輕抿著,“之前見幾位分辨得正精彩就未出聲打擾?!?p> “倒是沒想到這其中還有我這個不在場的人的事兒呢?!?p> “哈哈哈哈……”
秦姝的話音落下,周圍便響起了一陣笑聲。
這下不止是那個何進新,就連那名綠衣女子臉上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連忙便開口說道:“秦姑娘莫怪!”
“實在是這位何公子欺人太甚!明明是詩會親下的帖子,他卻出言諷刺侮辱,就是不讓我們姐妹進門!”
“甚至還大放厥詞,說……”
“說就算是榜首秦姝來了,也一樣咬定女子沒資格進門?”還沒等那綠衣女子將話說完,秦姝就笑著接了一句。
綠衣女子還有些發(fā)懵,聞言也只是愣愣的點了點頭,秦姝挑了挑眉,緩步走到了何進新面前。
面前的男人明明比她還要高出大半個頭來,卻硬生生被逼退了兩三步,“我,那個我,我不是……”
“何公子想說什么?”
“剛才何公子還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這會兒怎的說不出話來了?”秦姝唇邊含笑,將詩會的請?zhí)迷诹耸稚?,“這是詩會的帖子,我也好,她們也罷,都是名正言順被邀請而來?!?p> “主人家都未說話,旁人也沒有說嘴的道理,我想,剛才那些越矩的話,定不是何公子的本意,是嗎?”
原本在看到秦姝的那一刻,何進新就已經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不管這女官考核一舉最終的結果如何,可身為榜首的秦姝,現(xiàn)在都處于風口浪尖的位置,幾乎能以一己之身,代表天下女士子,換句話說,那就是碰也碰不得!
但他怎么也沒想到,這秦姝,竟然這般輕松就給了他臺階下。
何進新雙唇翕動,盯著面前那張明媚的笑臉發(fā)了好一會兒的愣,“自然,自然不是?!?p> “既然如此,大家也就莫要在這門口堵著了,今日木樨詩會,各位該大方光彩!”
一禮行下,秦姝朝三娘招了招手,坦坦蕩蕩便領頭進了門。
“不愧有榜首之名,這秦姝好大的氣度!”
“不卑不亢,也寬容大度,倒真有幾分讀書人的風骨……”
淺淺的議論聲,被四散著的風一點點吹到秦姝的耳朵里,同時聽到的還有腦子里不斷響起的系統(tǒng)提示音。
木樨詩會還未開始,她竟然就已經賺了一大波好感點,秦姝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像何進新這種刷分神氣,恨不得多來幾個才好。
入木樨園逛了幾步,四散著的桂花香就已經充斥縈繞在二人鼻尖,三娘忍了好一會兒,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阿姝,你怎么那般輕易就放過那何進新了?”
“這是多好一個為女士子立威風的機會,這般浪費,是不是有些可惜???”
“誰跟你說浪費了?”秦姝拉著三娘,走到桌前拿了個桂花糕,甜糯的味道,瞬間就填滿了她的口腔。
她從前吃過很多個牌子的桂花糕,但卻從來沒有吃到過這般柔軟的口感呢。
手指撫掉唇邊的碎渣,秦姝問了一句,“剛才在門口,今年的貢生幾何?女士子又幾何?”
“那女士子總共就只錄了六十人,又不可能都在同一時間聚在木樨園門口,自然是貢生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