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
清脆的鳥鳴聲讓阿基蕾拉醒來了。
從來沒睡過這么安穩(wěn)舒適的覺,就好像躺在母親的懷抱里,溫暖又安心。明明昨天受了很嚴重的傷,今天起床以后整個人精神狀態(tài)卻格外的好。
早上八點,窗外陽光明媚。
睜開眼入目是一片陌生的挑高天花板,這是一間雅致別墅里的奢華臥室。
身下是松軟得像是塊蛋糕,能讓人陷進去的大床。
坐起身環(huán)顧整個房間察看環(huán)境,原本被折騰得狼狽不堪的房間,不知何時已經(jīng)被人收拾得干干凈凈,地板看起來也剛剛拖過,光可鑒人。
書桌,工作臺,壁櫥的花紋樣式、抽屜把手、邊緣弧度的打磨都非??季?,所采用的木料平整色澤光亮看起來就十分高級,仿佛在跟她傳遞著“我很貴”的信息。
躡手躡腳避開這些用不起的,精巧華貴的家具陳設(shè)。
阿基蕾拉“嘿咻”跳下床,赤著兩只嫩白的小腳,踩著光滑的木板來到通往陽臺的推拉門前。
拉開木門來到陽臺。
一抹迎風飄揚的惹眼鮮紅映入眼簾。
陽臺衣架上正晾曬著自己鮮艷的金魚裙。
已經(jīng)被清洗干凈,看起來不論是款式還是尺寸都和自己原先那件如出一轍,但仔細檢視之后還是能分辨出細微之處的不同,湊近了還能聞到一股顏料漂染的味道,阿基蕾拉確認了這是一件新衣服。
向前兩步趴在欄桿上環(huán)視這座府邸。
最令人矚目當屬前庭那個巨大人工湖,光滑如鏡的水面上鋪設(shè)了兩條蜿蜒曲折的水上棧道。
藍天白云之下,湖心碧波蕩漾,飛鳥來潮一派小橋流水的古雅氛圍。
規(guī)則木板鋪設(shè)的棧道延伸向一個姹紫嫣紅的花圃,花團錦簇景色宜人。
府邸腹地四通八達宛如一座迷宮,身處其中叫人分不清東南西北。
灰白色的步道如一條條素帶,彎曲地環(huán)繞著以同等的間隔鏈接著的雅致別館。
每一條過道都清理得干干凈凈,穿著黑白混色女仆裝的年輕女傭人們井然有序穿行其間,一切都管理得非常嚴格有序,清風拂過,一排排修剪得考究得體的綠色樹墻蕩漾起層層漣漪。
阿基蕾拉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就連空氣就是清香泛著淡淡甜味。
萬惡的有錢人。
來之前阿基蕾拉就知道了冰室家有錢,但沒想到竟然這么有錢。
她這個從小在修道院長大的孤兒屬實是無法理解了。
換上看起來就是為她準備的,已經(jīng)晾干的金魚裙,阿基蕾拉順著扶手輕輕走下樓梯。
一樓客廳富麗而寬敞,兩側(cè)豎立著一根根乳白色的羅馬柱,繪著浮雕的大理石墻壁上登距掛著一幅幅字畫,精美絕倫雄渾大氣皆有,一看便知出自名家之手,渲染出了一種濃厚的藝術(shù)氛圍。
富貴而不俗氣,這是一種低調(diào)內(nèi)斂的高級奢華。
看了一眼對面,那個氣質(zhì)出眾,文質(zhì)彬彬的帥小哥坐在真皮沙發(fā)上正安靜地翻看著一本書,再看了一眼,好嘛書名她不認識。
倒不是她不識字,也不是修道院不會教文化課,而是這本書上印刷的文字好像是中文。
你好好一個霓虹人看什么中文書啊。
不過好像有聽說過霓虹的上流社會自幼就會受到中國文化熏陶,更有甚者就連族譜都用中文撰寫來著。
畢竟中華文化傳承了五千年,博大精深源遠流長……
阿基蕾拉默默猜想著,夏悠手上拿著閱讀的也許《三國志》或者《孫子兵法》之類的古典名著吧。
不明覺厲。
不但年輕帥氣有錢,還是個知識分子??!
阿基蕾拉內(nèi)心對夏悠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感受到有人過來,夏悠先是別好書簽,然后有條不紊地放下了手里的書。
他揉了揉因為一宿沒睡而有些酸澀的眼睛,內(nèi)心暗嘆劉備文真香啊。
反正在這個大宅子里也沒人看得懂中文,他干脆堂而皇之地看起了劉備文。
只要我不尷尬就沒人知道我在看劉備文。
看到眼前正凝神注視著他的少女,夏悠咳嗽了一聲,又若無其事地把書壓到了紫砂茶壺下。
阿基蕾拉歪頭不解地看著他的舉動,只覺得他臉色好像有些古怪。
“阿基蕾拉大人,您醒了怎么不說一聲。”
“我看你在聚精會神看書,就沒有打擾你?!?p> 阿基蕾拉眨巴著充滿好奇的大眼睛,又問,
“你剛剛在看什么呢,怎么不繼續(xù)看了。”
夏悠差點噎住,這不有你在旁邊嗎,我哪好意思看啊。
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夏悠嘴邊說出的又是另一番話了,他露出一個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
“我剛剛在讀《春秋》呢,看書哪有為阿基蕾拉大人服務(wù)重要。”
“哼,油嘴滑舌。”
阿基蕾拉撅起了小嘴一副完全不相信的表情,雖然嘴上在鬧別扭,但是能夠聽出來她語氣中的雀躍,明顯是心情好了不少。
阿基蕾拉眼里閃動著疑惑,“可我看這書名好像是四個字的……”
“《春秋經(jīng)史》,簡稱《春秋》?!焙弪_著面前的懵懂無知少女,夏悠依舊面不改色,臉不紅心不跳。
《春秋經(jīng)史》么,雖然不懂但是感覺很厲害的樣子,阿基蕾拉可愛地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聽起來就是蘊藏著大學問的正經(jīng)書啊。
阿基蕾拉內(nèi)心頓時肅然起敬。
冰室家不愧是大家族,對后代子嗣的教育就是不一樣,聽說《三國志》里面的武圣關(guān)公也讀這個。
夏悠內(nèi)心輕蔑一笑,呵,女人。
看了眼阿基蕾拉略顯凌亂的發(fā)絲,夏悠微微一笑,“待會我?guī)ヮ孪词液煤檬嵯匆幌??!彼碌桨⒒倮颐ο聛磉€沒有洗漱。
明明出來之前有簡單整理過自己,沒想到還是被看出來了,阿基蕾拉小臉一紅。
在霓虹,女生不打扮就出門是不禮貌的行為,即使是亡命眾,受到社會風氣的影響,阿基蕾拉還是很在意這些禮節(jié)的。
“現(xiàn)在嘛~我們先愉快地進餐吧,阿基蕾拉大人想必也餓了吧?!毕挠戚p笑一聲,那笑聲中沒有調(diào)侃,有的只有無限的溫柔,讓阿基蕾拉不禁一陣恍惚。
搖響了茶幾上的小銅鈴,夏悠傳喚小女仆們開始上餐。
其中一個小女仆從夏悠身邊經(jīng)過的時候扭動了一下腰肢,凸顯出來她那挺翹的臀部。
本來夏悠每天早上都要依照慣例給她“檢查”身體發(fā)育的,今天居然出奇的沒有跟她“玩游戲”。
再看一眼艷光四射的阿基蕾拉,小女仆瞬間明白過來,不滿地撅起嘴。
哼,少爺真是個大渣男,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
夏悠視線都集中在餐盤上,小女仆臉上的幽怨就當沒看見。
美好的一天從豐盛營養(yǎng)的早餐開始。
鋪設(shè)好干凈整潔的潔白桌布,兩個盛滿豐盛食物的餐盤被分開端到了夏悠和阿基蕾拉面前。
夏悠拿起刀叉開始慢條斯理地進餐。
阿基蕾拉偷偷瞟了一眼,有樣學樣。
亡命眾都是陰溝里的老鼠,終日躲在陰影中見不得光,她哪里吃過如此奢華的早餐,還這么有儀式感。
再小些時候,在修道院里的條件就更差了,吃過最好的食物修女們給的小餅干。
說起來菲尼克斯、亡命眾和周末,三者都脫胎與諾亞研究所,與政府軍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真要扒起族譜來還是兄弟關(guān)系。
菲尼克斯作為政府特務(wù)機關(guān)有政府財政部門撥款補貼經(jīng)費活得最為滋潤,周末因為其行蹤神秘而不為人知。
唯獨亡命眾混得最慘。因為其挑釁政府高調(diào)犯罪和擾亂社會秩序散播恐怖的惡劣事跡臭名昭著人人喊打,活動經(jīng)費除了很小一部分是信徒自愿上繳以外,基本都是都是靠惡魔出去劫掠來的。
總之,阿基蕾拉雖然貴為三大基夫特使之一,卻過得并不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