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寒冬將至,萬物調(diào)零,這個時節(jié)最忌諱打獵,要說為什么?零零碎碎的理由有那么幾個,天冷獵物難尋此其一,一年到頭忙下來,這個時候也該閑下來養(yǎng)養(yǎng)神此為其二,再來就是依照老人們的說法,讓山中飛禽走獸休養(yǎng)生息,來年才有獵物可打。這叫什么來著?哦!對了!這叫“萬事勿做絕”
越是最寒冷的地方,往往會有最不可思議的事物出現(xiàn),大雪紛飛的曠野中就有這么一個山谷,四周都是怪石嶙峋的山峰,正好擋住了凜冽的北風(fēng),進(jìn)出峽谷唯有兩山之間的一道裂縫,曲折蜿蜒的路,僅容一人而過,由一隊裝備精良的騎兵沿路把守,走到盡頭是一個水潭,四周打著火把,圍著熱氣騰騰的水潭搭建有一個帳篷,十多個侍女打扮的女子環(huán)侍在側(cè),潭中一男一女追逐打鬧,嚶嚀癡笑不已。
“哎!”男子嘆氣道:“被打發(fā)到邊關(guān)此等鳥不拉屎的鬼地方是本公子平生吃過最大的苦,好在發(fā)現(xiàn)這個溫暖舒服的好地方,還有美人陪伴在旁,總算是聊以慰寂”
“殿下車馬勞頓,妾身一定好好服侍...”水中的女子嚶嚶細(xì)語道。
被稱做公子的男人哈哈大笑,似乎想到了什么,環(huán)顧四周的同時大手一揮道:“本公子決定在此駐軍,修建一個行宮,趙將軍覺得怎么樣?”
大帳外筆直的站著一個人,拱手回道:“此議絕難行使”
公子怒道:“哼!豈有此理,趙將軍是不是什么事都要和本公子對著干?”
帳外之人不卑不亢的回答道:“殿下有所不知,此處是燕趙齊三國交界之處,刀兵之爭時有發(fā)生,危險之地不可久留,且這峽谷進(jìn)出只有一條路,要是被堵在其中,那就真成了絕地;再者已入寒冬,修建行宮所需的大量木料土石,以及征召民力工匠都是難以達(dá)成之事,因此末將以為,此議絕難行使?!?p> 公子臉憋得通紅,確又找不出個合適的理由來反駁,畢竟是在美人眼前丟面子,只得手一揮,轉(zhuǎn)過頭去,悶悶的哼了一聲!然而這一切王將軍并不知情,畢竟站在帳外,也看不見這些細(xì)微的表情變化,他接著說道:“殿下如果是休息夠了,那我們就早些拔營回城?!?p> “狂妄!趙二愣子,別以為你是宗親我就怕你了,本公子即便出了趙大都也照樣能治你的罪”公子氣得想拍桌子,結(jié)果拍了一身的水。
“末將只不過是在恪守職責(zé),以保障殿下的安全”帳外人不動聲色的答道。
“你...”公子手指著前方氣得說不出話來。就在兩人爭執(zhí)之時,整個山谷的地面突然開始顫動起來,那些侍女嚇得手忙腳亂癱到在地,兵士們慌亂著往山谷出口涌。
“殿下!”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水中的公子反應(yīng)過來,趙將軍呼喊著從帳外沖進(jìn)來,連拖帶拽就把人從水中弄上來,快速退到帳外,與此同時,水潭中開始劇烈的噴吐熱氣,只聽得砰砰聲響,似是有兩團(tuán)黑漆漆的東西從地下噴涌而出,直接就射上了天,谷中山搖地動,亂石紛飛,此等駭人情形下,各人顧著各人的命,紛紛往外跑,也只有幾個忠心的護(hù)衛(wèi)合著趙將軍保護(hù)公子走在最后。時間沒過多長,山谷這片天地在噴吐之后開始慢慢的安靜下來,一切又恢復(fù)原來的樣子。
“趙將軍,多虧有你在,不然!吾命休也...”此刻公子的心中一萬分的感激,但臉上卻是紅一陣白一陣,尷尬得要死,就在剛剛他還惱怒得破口大罵,可結(jié)果!對方在危機(jī)關(guān)頭挺身而出,
“末將只不過是在恪守職責(zé),殿下還是速速出離這山谷為妙”趙將軍依然不動聲色的回道。
“一切都聽將軍安排”公子很客氣的說道。
山谷外風(fēng)夾雪,白茫茫一片,其他人都還好,有甲胄在身,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不至于太冷,獨有剛剛在嬉水的公子光著身子就被拖出來,緊接著慌亂逃命,此刻才感覺風(fēng)吹屁股颼颼的涼,那真是渾身哆嗦,牙齒打顫,要多冷有多冷,幾個護(hù)衛(wèi)急忙脫下衣服讓公子穿上才好許多,趙將軍眼見山谷恢復(fù)平靜,便即刻派人進(jìn)去打探,畢竟山谷中還有沒逃出來的侍女和兵士,好些匹馬,還有一些家什物件,零七八碎的東西一大堆。一幫人在風(fēng)雪中熬了快半個時辰,公子凍得噴嚏連連,鼻涕粘在臉上結(jié)冰,這時探子才回來稟報,山谷中除了有些落石,并沒有坍塌,一切安全,只不過...探子話到此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大概來。
趙將軍瞪著眼喝道:“有話直說便是!”
那探子這才據(jù)實說道:“稟將軍,這天黑路窄,小的也沒敢進(jìn)去到谷內(nèi),只聽見幾個女子的哭聲,還有就是遠(yuǎn)遠(yuǎn)瞧見水潭中有什么東西在發(fā)綠光,一閃一閃的。
“會閃的綠光?哼!你小子不敢進(jìn)去就編瞎話,看我不打爛你的屁股!”趙將軍氣罵道。
“稟將軍!小的好像也看見了,是有東西在發(fā)光,就像鬼火一樣”同進(jìn)去的另一人也附和道。
公子冷得直吸氣喊道:“聽我的,先進(jìn)去一段避避風(fēng)雪再說,另外快讓人去水潭邊把我的衣物拿來,最要緊的是那件狐皮大衣,千萬別忘了,快快快!本公子快凍死...”公子話沒說完抬腳就往里走。
哎!趙將軍直搖頭,滿臉無奈的苦笑,行軍帶這么一個弱不禁風(fēng)的公子哥,完完全全就是一個累贅,可偏偏這公子哥好大的來頭,且是監(jiān)軍御使,打不得罵不得,還要小心翼翼的護(hù)著,真要出什么事,自已這偏將軍的名頭還不夠治罪的。
一行人進(jìn)到谷中多半路程,途中接連又發(fā)現(xiàn)幾人,所幸只擦破些皮肉,并沒有人受重傷,果然如探子說的那般,黑夜之中遠(yuǎn)遠(yuǎn)就能瞧見盡頭有什么東西一閃一閃的直放綠光,沒有風(fēng)雪的侵襲,山谷中頓時曖和許多,剛才還哆哆嗦嗦的公子哥此刻又活過來一般,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手拍大腿笑道:“趙將軍有所不知,我曾聽聞供奉仙師說過‘天地異相,必有重寶出世’此番場景難道不正合此說?!?p> “這...”實際上趙將軍也聽過這個說法,但畢竟沒有真見過,猶豫中不斷派人往前探,步步接近山谷,越是往前走,越是什么都看不見,四周彌漫著騰騰的熱氣,唯一能見的便是那忽明忽暗的綠光。趙將軍帶著人馬如臨大敵般,弓上弦,刀出鞘,終于是接近了放光的水潭,然后命人點亮熄滅的火把,公子穿上衣服,披著狐皮大衣哈哈大笑道:“果然沒錯,剛才這么大的動靜,絕對是異寶出世...”
也不知過去多久,當(dāng)霧氣慢慢散去,火把照亮水潭,公子的笑容卻是凝固在臉上,潭底一滴水都沒有,似是被什么東西砸出一個大坑,亂石當(dāng)中依稀埋著兩個人,因為可以看出這兩人破爛的衣物,亂糟糟和茅草一般的頭發(fā),不對!這是兩具骷髏...
咯噔一下子!公子心里直發(fā)涼,剛才明明看見有放光的寶貝呢?怎么到近前一看不見了?最糟糕的是,就在不久之前,自已還在這水潭中泡了一整天,腳下面卻埋著兩個死人,呃!...公子強(qiáng)忍著惡心沒吐出來。
“晦氣晦氣!”公子連連罵道,隨后才想起道:“快快快!快找找我的美人兒...”
士兵們點著火把搜索半天,還真就在水潭一個角落找到了瑟瑟發(fā)抖的美人兒,也算是命大,居然毫發(fā)無傷,另外那幾個侍女還有沒逃出去的士兵就沒那么好的運(yùn)氣,死的死,傷的傷,清點人數(shù)后莫名失蹤了五六人。
公子大手一揮道:“都是些囚徒流民,死就死了,管不了這許多,好在我的美人兒完好無缺就行”
緊接著他回頭看了看那個亂石坑,似有些不甘心的說道:“趙將軍說得對,我們還是速速離開這鬼地方為好,不過在走之前,這兩具尸體要給我刨出來。
“俗話說得好‘死者為大,入土為安’,且這兩具尸體莫名的出現(xiàn),很不尋常,依末將之言,還是早走為妙”趙將軍勸誡。
公子恨恨罵道:“哼!死人而已,有什么好怕的,本公子偏就不信,就是拆了這堆骨頭也要找出點東西來”
天亮?xí)r分,風(fēng)雪漸小,山谷中的人馬一切準(zhǔn)備就緒只待上路,兵士花了小半夜時間終于將坑底石頭清理干凈,看上去就是兩個骨頭架子,不料重得出奇,最后動用馬匹才得以拖出地面,趙將軍打著火把湊近一瞧,嚇得直冒冷汗,糟糕!恐怕是撞邪了。
“殿下!這人死之后,除了頭發(fā)二三十年之內(nèi)不會爛,早應(yīng)該是枯骨才對,但這兩具尸身不腐,皮肉雖有些干癟,但卻俱在,如果不是剛死不久的話,那其中必定有古怪,依末將之言,一把火燒了為好”趙將軍急切說道。
“怕什么?”公子不以為然道,隨后再次到坑邊上仔細(xì)查探,然而結(jié)果很失望,除去拖上來躺在地上的這兩個死人,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公子越想越來氣,剛才明明看見有發(fā)光的寶物,此刻卻不見了,拔劍捅了兩下,結(jié)果這死尸梆梆硬,如同砍在枯樹皮上一般,不由好奇道:“這干尸怎會這么硬,劍都戳不破?!奔?xì)看之下,兩個尸體一大一小,全身裹滿漆黑的塵土,都已經(jīng)看不出本來的樣子,大的似是一個成年男性,頭發(fā)遮住大半個臉,而身材較小的這個看上去是一個半大孩子,駒僂著身子,緊緊抱住對方的大腿。
趙將軍娓娓道來:“殿下!依末將猜測,這是一對父子,或許是山谷塌陷,失足跌落而死,因為天氣寒冷,尸身埋在地下不腐,會變得僵硬倒不足為奇,這邊境長年交戰(zhàn),流民四處奔逃,死人也是常有的事,所以...這就是兩個死人尸體而以,沒什么可看的,但這個山谷總透著種種的古怪,我們還是速速上路回城得好!”
繞來繞去還是在催促上路,公子此刻都有些煩這個趙將軍,但人家剛剛還救過自已一命,也不好說什么,好吧!上路...臨行之際,公子忍不住走上前去,用劍尖去挑開那堆亂糟糟的頭發(fā),想看看到底是個什么人。
“媽呀!”公子嚇得尖叫,他看到一張猙獰恐怖,丑陋到極致的臉,那簡直就是地獄惡鬼才有的樣子,慌亂中腳下一個趔趄,一屁股就坐在另外那個尸體的頭上。此時異變突起,抱住大腿的孩子居然動了,雙手抓住公子就是一通狂撕亂咬,嘴里發(fā)出呼嚕呼嚕的咆哮。
啊?。【让?..公子慘叫迭起,嚇得地上直蹬腿亂竄,但奈何這看似弱小的小個子,實則力氣大得很,無論如何掙扎也甩不開,也難怪,誰讓你別處不坐,非得坐人家頭上。
這是...詐尸!士兵們嚇得小腿哆嗦直往后退,大白天居然撞見鬼啦!關(guān)鍵時刻,趙將軍還是那個趙將軍,幾步竄上前去就拉人,這個時候也不敢用兵器,怕誤傷到人,好在公子身上穿了一件毛茸茸的狐皮大衣,多少擋住些撕咬,但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這個死里復(fù)生的小孩動作異常的迅速,一個翻身就坐在公子身上,抓不到身上就往臉上招呼,雙手鋒利的指甲掐住對方的脖子,張嘴就要往咽喉要害上咬。
駭人一幕又出現(xiàn)了,那個明明是死去的成年男性尸體也在一瞬間坐起身來,抬手擋在眼前,看樣子是光線有些刺眼,然后開口道:“狗蛋!還不住嘴”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要咬下去的一瞬間,被叫做狗蛋的這個小子果真停嘴了,轉(zhuǎn)身一個縱躍回到男尸身后,但依然齜牙向著公子直咆哮。
“兩個活人?鬼怪?這不可能?”趙將軍呆在當(dāng)場,但很快又反應(yīng)過來,虛張聲勢的大聲呵斥道:“爾等是什么鬼怪?敢傷我家公子,你可知他乃是我趙國的三公子殿下?!?p> “哦!三公子?呵呵...我也是”坐在地上的男尸咧開嘴笑了,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
得以掙脫的公子殿下跌跌撞撞來到趙將軍身后,身上有多處擦傷,那件狐皮大衣被撕成一堆破布,這些還是輕的,臉上被狗蛋鋒利的指甲劃開幾道小口子,痛得三公子捂著臉只能干哼哼,關(guān)鍵是一張嘴說話就扯得臉上疼。
“我建議你把身上那玩意給扔了,萬一我這位朋友一個忍不住會把你連同那件衣服給撕成碎片,另外...諸位不介意的話也可以叫我三公子,嘿嘿!”剛剛復(fù)活的男尸陰森森的笑道,聲音低沉沙啞。
“嗯!...快快,上上,這是妖魔邪祟,嗯!疼疼...”公子哼哼著命令道。趙將軍持刀戒備在前,幾十個兵士手持長槍團(tuán)團(tuán)圍住,再遠(yuǎn)一點則是弓箭手蓄勢待發(fā),然而空氣在這一刻仿佛凝固一般,誰也沒動手,趙將軍也沒發(fā)號施令,神色凝重的看著。
男尸一篷亂發(fā)遮臉,誰也看不到他的樣貌,只見他雙手撐地,似是在盯著那處大坑罵罵咧咧說些什么,對于眼前的處境,還有那位趙王三公子的言語好像渾然不在意,良久之后才回過身,看著還在吃痛哼哼的公子譏笑道:“就這么個肥頭大耳的蠢貨也敢自稱公子,嘿嘿!不過既然是趙國的三公子,多少還算有點用,現(xiàn)下我給你一個機(jī)會,是一個三公子和三公子之間的交易,如能達(dá)成,對你而言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若是不愿意的話,那倒也沒什么...嘿嘿!”
“快!還等什么,上去把這兩個妖物碎尸萬段,嗯!...疼死本公子,還不快拿藥來”一臉是血的三公子哀著。
“等等!...”趙將軍喝道,在他的制止下,誰也沒有動。
這趙三公子本就吃不住痛楚,心里早已是煩躁異常,這下眼見沒人敢上前,不由惱怒萬分的威脅道:“快放箭,放箭!誰不放箭我誅他九族!”
“嗖嗖嗖嗖!”果然有人放箭了,十幾支箭羽朝著一大一小兩人射去,然而結(jié)果并不是趙三公子想的那樣射幾個窟窿,皮開肉綻。被叫做狗蛋的小個子動作迅速,身手靈活,徒手就抓住幾支射向自已的箭,最讓兵士們瞠目結(jié)舌的是,雙手撐地癱坐的那位,根本就沒有阻擋射向自已的箭鏃,只聽撲撲一陣悶響,似是射在一塊破布上。這位同樣是自稱三公子的怪人緩緩站起身,一手搭涼棚遮陽,一手撥落射在身上的箭,對他而言,只不過是破爛的衣服上再多了幾個洞而以。
三公子向著三公子走來,途中似是想起了什么,抬手拔下插在頭發(fā)里的箭,盯著泛金屬光澤的箭頭直發(fā)愣,實事上到這里諸位也應(yīng)該知道,從地下被噴到天上的這兩位,一個是狗蛋,一個是從齊國逃亡出來的三公子,至于他那個破名字,不提也罷。再說那小個子的狗蛋,不知道為什么,獨獨對著趙三公子直齜牙,要是沒人約束著他,早就沖過去了。
“兩個妖怪,別過來!要干什么?我可是趙國的三公子殿下,我國中的供奉仙師可是得道神君,專門鏟除妖魔鬼怪,??!別別...”來人走得越近,白胖的趙三公子越發(fā)嚇得夠嗆,剛開始還能連貫說句話,到后來語無倫此,這是什么怪物?箭都射不破他的一點皮肉。
從旁兵士不斷后退,這時節(jié),一直默不出聲音的趙將軍終于開口了“殺”,喝聲剛出,便疾步?jīng)_上前,抬手一刀朝對方面門劈下,這一刀下去,勢大力沉,有萬夫不擋之勇,從旁兵士時間配合得剛剛好,三人舉鐵盾夾角撞上去,就在刀快要劈中對方時,又有四個兵士箭步上前,同時舉起長槍猛刺對方下半身,防得住上面就防不了下面,再有鐵盾防御往上撞,可謂是萬無一失。在戰(zhàn)場上,再勇猛無敵的騎兵,落單后,往往就是這樣死于亂槍之中。
三公子依然不為所動,抬手擋住正面劈來的一刀,鐺一聲響,發(fā)出金石碰撞之聲,這一刀下去破開皮肉,刀刃砍在骨頭上,卻再也下不去半分,而趙將軍則雙手發(fā)麻,感覺是砍到巖石一般,反倒被震得連連后退。至于那四名挺槍刺向下半身的兵士也好不到哪里去,槍戳到對方身上之后就再也進(jìn)不去半寸。
三公子可不是吃素的,在地下熔洞那段時間身手可是練得快狠準(zhǔn),要不是吃虧在身體僵硬,怎可能任由別人砍自已,且剛才也存有想試試的心思,面對三個方向撞上來的鐵盾,出拳轉(zhuǎn)身再出拳,砰砰砰!三響過后,飛出去三個人影,跌落在遠(yuǎn)處地面上,哎喲哎喲直叫喚!這還是他控制了大部分力道,否則的話,這三人撞到山巖之上,必死無疑,那四個長槍兵見此情景,嚇得撇下長槍,連滾帶跑往后退。
就在恍惚之間,狗蛋閃身越過眾人,又一次掐住趙三公子,拎小雞崽一般提到半空之中,其速度之快,以至于沒有人看到他是怎么過來的,趙三公子手腳亂瞪,有出氣沒進(jìn)氣,直翻白眼。好在三公子揮手道:“留他一命”。
“啪!”趙三公子一頭栽倒在地,那情形就是狗蛋隨手扔了條破布口袋在地上,而三公子呆立原地,好在并沒有要接著出手的意思,他看著手臂上那道被刀砍開的傷口自語:“看來并不是真的刀槍不入”
這一幕無疑是震懾住所有人,妖孽!怪物!連刀都砍不動,這下誰還敢出手?趙將軍不愧是久經(jīng)殺場的人,扔下手中那把有缺口的刀,面不改色的抱拳拱手道:“看來閣下是煉體高手,不知是來自中原武道盟,還是極北的幽冥門?”
“武道盟?”三公子冷聲哼道,帶著幾許不屑之意,隨后開口道:“本公子閉關(guān)太久,不知你說的幽冥門是哪個幽冥?”
趙將軍是何等聰明之人,一下就看出這人對武道盟并無好感,便說道:“據(jù)在下所知,這天下間的幽冥門只有一個,是由幽冥三老所創(chuàng),武道盟兼并中原各大派后,大肆對外侵襲,打壓天下同道,幽冥的三位前輩便退到了極北之地。在下趙勇,資質(zhì)愚鈍入不得道門,但家?guī)熢行业糜内ご箝L老傳授煉體法門?!?p> 趙將軍話到此停下來看了看三公子,見他并沒有說什么,接著道:“在下職責(zé)所在,剛才多有冒犯,我等即刻退出此地,以后絕不會再踏進(jìn)此谷半步,做為補(bǔ)償,閣下有任何要求,我等會盡力滿足。”
“嘿嘿!趙將軍倒是爽快,很合我的胃口,我說過要和趙三公子做一個交易,他要是不同意的話倒也沒什么,只不過嘛!就別想活著走出此地”三公子陰側(cè)側(cè)笑道。
暗無天日的地下呆太久,眼下能見到活人,三公子自然是不會大開殺誡的,而趙將軍也很識趣,把兵士都撤了出去,面對這樣近乎無敵的存在,再多的人也只能送死,而在內(nèi)心的最深處,趙將軍有了幾許期望,或許這是一個機(jī)會,一個能讓自已翻身,扭轉(zhuǎn)現(xiàn)狀的天大機(jī)會,很快的大部人馬退出了山谷,只留下幾個雜役和侍女,火堆上烤著羊,擺上酒。趙三公子臉上裹著布,畏畏縮縮的躲在角落,他實在是怕了那個一直朝他齜牙的狗蛋。
三公子感覺不到餓,自然也不會動口,在喝了幾口酒之后,搖晃著手中的酒壺感嘆道:“酒應(yīng)該是好酒,可惜呀!沒味道”三公子話到此,手指著正要走出山谷的美人輕描淡寫說道:“你留下陪我喝酒,如果想跑的話,你大可試試看。”話語無形中自有一股霸道的氣場。
“欺人太甚,本公子的女人你也敢動”趙三公子蹭一下站起身來喝道,這家伙剛才還怕得要死,可一提到女人也不知他哪來的膽氣。
齊三公子渾不在意的笑罵道:“呵呵...果然,俗語有云‘色膽包天’還真不是假的,就不知道你這個蠢貨有沒有命消受,還有以后在我面前別公子來公子去的,你就叫趙小三好了?!?p> “你...”趙三公子慘白的臉上此時卻是滿臉通紅,話沒出口就被趙將軍攔下,用眼神不斷的示意,這才作罷。
那美人翩翩而行,來到三公子身前,透過薄紗裙能隱隱看見貼身所穿的很少衣物,腰肢盈盈一扭作個萬福道:“小女子‘胡媚兒’,這就來服侍公子更衣梳發(fā)。”她臉上帶著笑,對于齊三公子一身的泥濘和那半邊隱隱露出的猙獰臉龐似乎視而不見。
自古紅顏多禍水,這胡媚兒一笑更是迷倒一片,只要是個男人都扛不住這種誘惑,此時的趙三公子癡癡的看著,臉上一會青一會白,然而也就落得個看看,只能是咬牙切齒的忍著,連自已都叫趙小三了,還有什么不能忍的;趙將軍也是看得心神恍惚,就連那幾個雜役也在直咽口水,忍不住偷偷的抬頭瞄上幾眼;大煞風(fēng)景的是狗蛋,剛才對著趙小三齜牙,此刻則是對著美人直咆哮,大有一個不注意就要沖上前去把人撕成碎片的架勢。那胡媚兒即便是對著齊三公子也是鎮(zhèn)定自若,可不知為什么一見到狗蛋齜牙就嚇得花容失色,腿直打哆嗦走不動道。
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但三公子看著眼前的美人依然是冷冷的眼神,似乎并不為之所動,他仰頭灌下一杯酒后笑罵道:“哼!...你那套魅惑男人的招數(shù)對我沒用,動不了我的心神半分,本公子最看不慣的就是你們這一類妖孽,千篇一律都起同樣的名字,不是小紅就是小翠,還非得帶個胡字,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p> 那胡媚兒被狗蛋嚇得臉色煞白,不自覺得往一旁挪,待躲到齊公子身旁一側(cè)后,才強(qiáng)裝鎮(zhèn)定的說道:“公子說笑了,像我們這樣出身窮苦人家的女子,連自已的命運(yùn)都做不了主,更何況是取什么樣的名字,主人叫什么就是什么好?!?p> 趙將軍仿佛被那一聲“哼!”給驚醒了,聽完那番話后神色凝重,隱隱間猜到了些什么,但眼神中又充滿不相信,齊三公子轉(zhuǎn)頭看向趙將軍侃侃而談:“兩位可能知道得不太多,天生強(qiáng)大的妖物在修煉有成之后,會保留其一定的本相不變,做為強(qiáng)有力的攻伐得器,此者為怪;而弱小的妖物則會藏匿原形化為人,稱為精魅,它們往往會幻化成漂亮的女子勾引男人,趁其心猿意馬之時吸取精血為已用,男人嘛!哪個不是色迷心竅?等發(fā)覺時,差不多也就精盡人亡,離死不遠(yuǎn),而在精魅之中當(dāng)屬狐貍妖法最為高明,天生魅惑之術(shù),輔以漂亮皮囊,這天下間只要是個男人都抵擋不了誘惑,就算是修道中人也過不了美人關(guān)。然而...世上也無絕對之事,這狐貍生來就有一股騷臭味,即便化為人形之后也依然會有,但如果施加一些外力的手段來掩蓋,就比如香囊,普通人是聞不的?!?p> 齊三公子話到此拍拍狗蛋的肩膀,似是在安撫他焦躁的情緒,隨后接著道:“我這位朋友嗅覺敏銳,哪怕是飄過一絲也能聞到,尤其是騷臭味,一旦聞到就會焦躁暴怒不安,趙將軍現(xiàn)在可明白我說的話?”
“狐貍精?...”趙將軍一語點破,想想前因后果,自救下這個胡媚兒之后,軍中士兵每晚都會有人莫名消失,但一來殿下對此事渾然不在意,此次巡邊這隊兵士大多是由囚徒和流民組成,對守城來說,死幾個人就不當(dāng)回事;二來則是邊境沖突不斷,死人是家常便飯,而趙將軍只不過是個沒名號的將軍,根本就沒什么發(fā)言權(quán)。
“不可能,胡說八道!你你你...一派胡言,這美人兒是本公子從一個破敗的村莊中親手所救,她的父母被亂兵所殺,明明就是一個十六七的柔弱少女?!壁w小三一通話似連珠炮,那神情仿佛狗被踩到尾巴,就差沒跳起來,好在他不敢再自稱本公子。
“說你蠢你還真的是蠢,難以想像你在趙國是怎么活下來的,這世上聰明人很多,但最怕的就是你這種自詡聰明的人”齊三公子嘆道,看著眼前這貨是真有些頭疼。
說完了趙小三,齊三公子想起一旁站著的美人,便呵呵笑道:“胡媚兒,果然是個讓男人聽了骨頭就酥的名字,就是不知道你是公的呢?還是母的?是母的倒還好說,最起碼心里不會太膈應(yīng),要是只公的話,誒!我有點想吐...算了,你還是離我遠(yuǎn)一些為好。哦!對了,要是你是只母的,和你睡過之后,你會不會有孩子?真有孩子生出來是狗頭人身呢?還是夾緊尾巴露狗頭?哈哈哈...”齊三公子笑得肚子直岔氣,真是好久沒說這么多話,可給憋壞了,真是痛快哉!等等...‘自詡聰明’,齊三公子笑過之后腦海中莫名想起一路的遭遇,自已何嘗又不是只會耍耍嘴皮,自詡聰明的那一個?一想到這,不由就想到如影隨形的“幽冥”,不自主的就脊背發(fā)涼,呵呵!齊三慘笑,天地棋局之中,自已還不就是顆任人擺布的棋子。
就在三公子又開始發(fā)呆之時,有人卻變了臉,“你你你...”和趙小三一樣,胡媚兒也是氣得你半天,說不出第二個字來,“啊!”一聲音尖細(xì)的恣叫,胡媚兒全身毛發(fā)皆張,腰背拱起,手腳生出氣利爪,就連原本漂亮的臉蛋上也長出一層細(xì)密的紅毛,這是被氣得炸毛了的節(jié)奏。這!三公子好一張利嘴,無怪乎,古時相傳,高明詭辯之士能憑言語殺人之。
“我不知你是何人派來的,但你我同屬非人,閣下又何必咄咄逼人,遇上那些自居為正派的修道者,你這樣的陰靈邪道也不會有好下場!倒不如就此而止,我即刻離開此地,絕不會干擾到你,如果你非得要落個魚死網(wǎng)破,結(jié)果對誰都不好。”胡媚兒此語半是威脅半是退讓服軟。
三公子此時換了一身黑錦長衫,手持折扇,長發(fā)束及腰后,遠(yuǎn)遠(yuǎn)看去倒也是儒雅的公子哥,可怖在于那半邊扭曲的臉,疤痕道道鼓起,讓近身者看一眼就嚇得齒唇交錯說不出話來。而三公子本身卻平靜得出奇,他很清楚也很明白一點,這世道就這樣,誰的拳頭大誰說的算,只要這些人的命捏在自已手里,哪怕自已是一頭豬,他們也得俯首帖耳。
“那我要是說不呢?這樣吧!我正缺一頭坐騎,你要是乖乖顯出本體讓我騎的話,我可以考慮留你一命”三公子說話的方式囂張跋扈,絲毫不留余地。
“欺人太甚”胡媚兒徹底被激怒了,山谷中忽然卷起一陣狂風(fēng),飛沙走石之際,一頭全身火紅皮毛的狐貍出現(xiàn),三條巨大的尾巴迎風(fēng)而立尤為顯眼,所有人都嚇懵了,站面前還沒有這狐貍的前腿高。尤其是趙小三,眼睛瞪得快掉地上,美人?這就是不久前還對我百依百順,長得千姣百媚的胡美人?
“來得正好,本公子打到你服為止”三公子霸氣回應(yīng),一旁的狗蛋不用多說,堵住峽谷唯一出口冷冷看著,想跑?
砰砰砰砰!一人一獸接連幾次硬碰硬的正面交鋒,打得是山谷晃動,地面塌陷,妖獸體魄資質(zhì)生來就很強(qiáng)大,這狐貍的一雙利爪鋒利無比,再加上其巨大的身軀,這一巴掌拍下來,三公子不是被拍得飛出去,就是整個人陷在地底。剛開始三公子有試探之意,便選擇正面交鋒,結(jié)果不出一個回合便吃不消了,雖說正如幽冥所言,自已這副軀體堅硬無比,一般性的攻擊根本就傷不到分毫,但老是這樣被動挨打也不是個事,到這時三公子也不再藏著掖著,利用自已小巧的體形,在奔跑中不斷閃躲避讓,動作越來越快,找準(zhǔn)機(jī)會就一頭撞上去。戰(zhàn)況到此又有扭轉(zhuǎn),三公子將體形小和速度優(yōu)勢發(fā)揮到極致,砰砰砰一通響,打得狐貍暈頭轉(zhuǎn)向,它巨大的體形在此刻反而成了累贅。最后那一擊,三公子一躍來到山谷半空中,腳踩半山腰巨石一個發(fā)力,如箭般筆直向狐貍的后腦射去,這一拳下去,力量加速度,有萬鈞之力,砰!一聲悶響,那狐貍頭部如遭錘擊一般,天旋地轉(zhuǎn),一頭栽倒在地,到此!勝負(fù)以分。
也就是至此,趙小三這一干人等不敢再懷著各自的小心思,他們被三公子強(qiáng)捍得一塌糊涂的實力給徹底震服,僅憑一雙肉拳打敗顯形大妖的人,在煉體者之中,也是橫著走的可怕存在,即便是趙國的供奉仙師恐怕也沒有這份實力。三公子臉不紅氣不喘,依然是很平靜的樣子,他看著眼前倒地不起的狐貍緩緩道來:“我聽聞狐貍每修煉五百年身后便增加一尾,待到九尾俱顯便可得道成仙,而妖界的十大統(tǒng)領(lǐng)之一便是六尾妖狐,但自從萬妖王化道之后便再也沒出現(xiàn),再來就是傳說中有上古狐妖顯八尾,然已是這片天地間的極致,此后這狐妖不甘心,禍亂世間,吸取萬余男子精血,終于是九尾齊聚,但也因此造下無邊殺戮,終是惹下天劫,被劈得灰飛煙滅。”
三公子這一番饒有興致的解釋,越發(fā)讓這些人膽寒,在嚴(yán)肅的氣氛當(dāng)中,本以為狐妖恐怕是要求饒,然而幻化回人形的胡媚兒卻是“嚶嚶!...”的哭起來,聲音凄涼,讓人聽來越發(fā)苦楚,一身破碎的衣裙遮不住曼妙的身姿,慘白的臉上殷紅的血跡,讓人看了不由心生憐愛。這胡媚兒越哭越傷心,那真是哭得梨花帶雨,嚶嚶不絕,一雙紅腫的眼睛惡狠狠的瞪著眼前的三公子,但這神情卻是讓人怎么看都惡不起來。
“你們這些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世間人,罵我們勾引男人,吸取精血,壞其性命,但你們可曾想過,如若不是這些人色欲熏心,又何曾會上當(dāng)?論到殺伐,你們殺我多少同族,食其肉飲其血,剝?nèi)∑っ┰谏砩纤奶幷袚u,你們才是這世間最卑鄙無恥的種族”胡媚兒話到此,嘴角都咬出了血,掙扎著踉踉蹌蹌?wù)酒鹕恚靡浑p清澈的眼睛環(huán)看眾人后緩緩道:“奴家一個弱小女子,雖為異類,但并非生來就只懂殺戮,我也曾有一顆赤子之心,只想安心在山中修煉,然世事艱難,為了能活下去,不得不如此,試問這世間生靈誰不想活,難道這也有錯?”胡媚兒說完這些話,好像是用盡全身力氣,一屁股跌坐在地,又開始嚶嚶的哭起來。
趙小三在遠(yuǎn)處愣愣的看著,隨后全身篩糠般抖動,雙拳緊握激動得大喊:“我的美人兒!你是妖那又怎樣,本公子明白你的苦衷,一定救你出去,此生絕不負(fù)你...”。就連一向冷靜的趙將軍看著楚楚可憐的胡媚兒也是心軟了,向三公子求情道:“是人都有不得已,閣下何不放她走算了!”那些士兵也是吃吃的看著美人挪不動腳步,跟著隨身附和。
三公子向前跨出一步,伸出手去,看樣子是想把胡媚兒扶起來,那胡媚兒一臉的委屈,滿臉帶淚的看著三公子,先是惡狠狠的瞪了三公子一眼,似是在猶豫,隨后咬咬牙,抬起嬌嫩的小手迎了過去。趙小三,將軍,兵士,這一幫人都看得癡了,這胡媚兒欲迎還羞,怒意中帶著一點恨,恨中又帶著愁腸百結(jié)的無奈,這神情真是絕了,這天下間哪個男人會舍得拋下這樣的美人兒不管。
三公子當(dāng)然也是個男人,所以他動心了,即便是他的心早死了,但那又怎樣?就在兩個人的手碰到那一刻,仿若有一股電流竄遍三公子的全身,好久好久!好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下一刻,三公子猛然驚醒“不好!”似是有什么事情想明白過來,還沒容得胡媚兒要做什么,抬腳就是一記猛踹。事實上!胡媚兒也沒打算做什么,她還沒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小肚子就挨了一腳,接下來三公子這頓暴揍下手更重,遠(yuǎn)遠(yuǎn)都能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胡媚兒由嚶嚶的哭變成嗷嗷的慘叫,場景之殘忍血腥,無人敢正視,要不是趙將軍拼命拉著,趙小三這廝早已經(jīng)跳上前去,“你居然下得去手,你不是人,你不是男人,我要殺了你...”趙小三狂罵著,此時他瘋了,完全失去了理智。
然而三公子完全不理會,一邊腳踹一邊罵道:“奴家是吧!小女子是吧!裝可憐是吧!幸虧本公子警醒得快,否則的話差一點點就著了你的道,心不死,想魅惑我,我看你還敢不敢,你個死妖精...再動一個試試。”
乒乒乓乓這一通下腳往臉上踹,把個美人兒打成烏眼青,臉頰腫起老高,門牙掉了幾顆,屁股后面不倫不類的拖著三條掉毛的尾巴,胡媚兒哭喊著連連求饒:“公子饒命!小女子...不!小狐再也不敢啦!我愿意當(dāng)坐騎,做牛做馬做什么都可以,求你別再打啦!啊...”胡媚兒剛才是做戲,這下是真哭了,被打得哇哇大哭。
打完收工,三公子也算是發(fā)泄完了積蓄太久的憤怒,不由得一身輕松,瞬間又恢復(fù)平靜,就仿佛剛才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般,抬起頭看著天地間白茫茫一片,此時的太陽如同一盞奄奄一息的燈火,懶懶的掛在天上,不由得長嘆一聲道:“天地雖大,何處有我容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