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接受了十幾年的教育,但是骨子里還是那個生長在紅旗下的翟小川。
一個叛徒,居然到苦主這兒尋找安慰。
這是什么腦回路,狗血劇也拍不出來吧。
我知你?我知個球。
梁越居然也滿臉感激地看著翟小川,這是真以為有個知音了嗎?
從梁越現(xiàn)身的時候,羅十三就退到了一邊。摸出了腰間一枚的丹藥,偷偷吞了下去。
那是燃血丹,皇家秘藥。
武道修煉,就是搬運氣血,強壯機體,以氣御血,以血引氣,打通1周天循環(huán)。而后真氣外放,煉氣成罡。精血、真氣,缺一不可。
點燃周身精血,以精血為薪,以真氣為源,刺激大穴,爆發(fā)出倍增的力量。
但,后果是精血從本源上干涸,經(jīng)脈寸斷,必死無疑。
翟小川也有一枚。
當(dāng)日皇宮演武,也是這燃血丹,才穩(wěn)住了亂局。
羅十三是皇子親侍,享用的是最好的資源,修煉的是最好的功法。再加上上佳的根骨和天資,小小年紀(jì)武道已達八重天。燃血丹之下,可與宗師一戰(zhàn)。
肉眼可見的血光從羅十三周身散出,以他為中心,蕩起陣陣漣漪,他的皮膚下似乎有地龍在游走。那是點燃的真氣,在強行聯(lián)通大穴。
“啊……啊……”怒吼聲中有痛苦,還有憤恨。
“咻……”原地被蹬出大坑,紅影以迅雷之勢沖向梁越。
“鐺!”
梁越雙手橫刀,擋住了紅影的一記直踢,但是依舊被巨大的力量推出數(shù)米。
紅影立在翟小川身前。
此刻的羅十三,披頭散發(fā),雙眼通紅,皮膚下的游龍?zhí)帩B出血珠。
“燃血丹。武道八重,能爆發(fā)出如此力量,比肩宗師,你的底子很不錯??上Я?。”梁越提刀而立,“羅文也服下燃血丹,但依舊沒能奈我何,你可知原因?”
“符箓,你拿到了符箓?”羅總管是老牌宗師,不善戰(zhàn)陣,但是單打獨斗的情況下,絕對是宗師中的佼佼者,再加上燃血丹,實力絕對是宗師巔峰級別的。
“符箓?也對,不過我稱之為仙符,那是仙的力量?!绷涸饺〕鲆粡埛?,眼睛里滿滿的都是渴望和貪欲。
是金光符。
“哈哈哈,仙?你未免也太高看了?!钡孕〈ㄔ谶@片大陸雖然沒有找到超越武道的力量,但前世的龐雜信息流,卻讓他了解了許多相關(guān)知識。
燃血丹的功效只有半柱香的時間,翟小川需要創(chuàng)造機會,而且這個機會只有一次。一旦失手,梁越勢必會使用符箓,那就更沒有機會了。
果然,翟小川開口后,梁越明顯被吸引了注意力。
“修者?聽聞殿下少年時便培植勢力,一不爭權(quán),二不奪利,只遍訪天下名山大湖,搜集奇聞異事??磥淼钕率怯兴鶖孬@,還請殿下指點?!绷涸綄αα繋捉V迷,聽到翟小川這樣說,就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更多。
“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以奉有余。你可知何解?”
翟小川雖然找了這么多年,但是得到的消息很有限,這片大陸似乎是有歷史斷層,很多東西都只能追溯到千年前,至于千年之前,幾乎沒有記載。偶有記載的破碎虛空,天降華光等等都沒有實證。所以他也只能拿前世的一些東西來亂蓋。
“修者,逆天而行,采天地精華,悟萬物道理。高深者,可手掌日月,劈山斷海,朝游上京暮興山;還可長生不老,壽與天氣,坐看世間沉浮,因果不加于身,舉世,唯我獨尊!”前世小說中的描述,翟小川搬來就用,能多牛就說多牛,只恨自己記得的不多。
“呵……呵……長生……”梁越口中發(fā)出低吼聲,似乎是被翟小川的描述震到了。
翟小川畢竟是皇族,手中的資源和能動用的渠道很多,再加上翟小川的淡定和不屑,說不定眼前這個破國皇子真的知道這些東西。
“至于你口中的仙符,只不過是最低階的符箓。以法力勾動天地元氣,按秘法繪制。威力有限,靈動有限,符箓中的元氣也有限,很難長時間使用。等符箓中的元氣耗盡,就是廢紙一張。”
皇宮演武的道人使用了兩種符箓,灰蒙蒙的烏光符,激發(fā)后形如小劍,主攻;另一種金色黃符,激發(fā)后如真氣護體,主防。
烏光符還使用了血祭之法,抽取了三十余武者的氣血,這可能說明那個道人修為不高,不足以主動御使。
金光符激發(fā)后會一直在,但是會隨著抵御攻擊而金光變?nèi)酢?p> 所以皇宮演武的道人前后激發(fā)了兩張,但那是上百的高端武者。眼下,只有兩人,翟小川武道還只是四重天,只能繼續(xù)找機會。
“真正的高級符箓,能自主攻敵,也可在戰(zhàn)后自主吸納天地元氣補充能量,永恒不朽,威力巨大,一符可殺敵于三界之外,也可拒敵于三界之外。只可惜啊,我無緣得見。”翟小川滿臉向往和唏噓,不過,這確實也是一個遺憾。
梁越看了看侍立在旁的羅十三,握刀的手慢慢放松了下來。沉思片刻問道:“殿下,你為何不修?”
是啊,既然那么強大,你為何不修?翟小川心說了,我他媽也想修啊,可是我不會啊,要是真修了,怎么會到今天這樣。
“你以為我不想嗎?我耗費海量的人力物力,終于查到一些蛛絲馬跡。為修者,需有靈根,方可感悟天地元氣,引氣入體,凝煉道基,修天地神通,方有翻山倒海之能。而有靈根者,少之又少。”翟小川的臉上,既有憤恨,也有不甘。
“十年前,臣師逝去。他老人家三十歲即入宗師境,被譽為近百年最有可能打破先天的武者。但之后三十年,卻無寸進。最后三年,氣血衰敗,在痛苦中死去。從那時起,臣便勤學(xué)苦練,自認(rèn)為可打破壁壘,成就先天。臣三年前已入宗師境,比臣師還早兩年,但臣依舊不敢放松,之后的三年,卻無寸進。臣惶恐不安,夜半時分,總會從噩夢中驚醒。彼年之景,何嘗不會是日后之我?!?p> 似乎是覺得吃定眼前這兩人了。梁越說出了他藏在心底的話。
“哈哈……哈哈哈……”翟小川聽完大笑,一手扶著彎一手拍打著膝蓋。
真是太好笑了,且不說一向以武力示人的梁將軍常年被噩夢困擾,就說這前后不一的說辭,剛才還信誓旦旦、聲情并茂的說力量大于生死,轉(zhuǎn)過頭來,卻是恐懼于生死之間。就這表里不一的勁兒,就值得捧腹大笑了。
“殿下,有這么好笑嗎?”看著翟小川夸張的表現(xiàn),梁越臉色鐵青。
“等……等會,你……你先等會……哈哈……”看到梁越的臉色,翟小川更忍不住了,山林中盡是他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