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有東境的人混進來了?”
“函陀,你沒事兒吧?”
“這太猖獗了,我們雪境的頭等大事,他們都來搗亂。”
“這也來湊熱鬧,難道他家死人了,有人湊熱鬧給他造成了心理陰影?”
......
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著,有幾個人尋找著其他物證,也有幾個人檢查著函陀的身體,看看有沒有受傷。
早上的挑戰(zhàn)就這么不歡而散。
除了東面,雪塔其他三面的雪氈子腹部都有門,今天全都打開了。
大家陸陸續(xù)續(xù)進入了雪塔,沒有特殊用途的各層都有巖爐和石鍋。
廚房里儲藏的雪氈子夠他們吃一個多月,通過專用的通道進入各層,雪民自己動手,圍起來烤肉、煮肉吃,當然他們也會帶自家的肉干。
也有部分喜歡呆在外面的雪民,益西調(diào)控著雪眼,給他們開了小型的巖爐。
他們只能吃烤肉和牛肉干,奶酒一桶桶的從雪氈子下巴下緩緩掉了下來,管夠。
雪廳里,魅陀一直坐在地毯上,之前的塔座不知去了哪里,一切陳設都恢復如初。
看著進來的函陀,他高興的站了起來,“早上我一直在聽歡呼聲,挑戰(zhàn)不錯啊?!?p> “這才剛剛開始,雪民也在變強,我全力以赴?!?p> 看他坐下后,他點了點頭,此時雪女也端來了肉,“快吃點東西,補補體力,還要繼續(xù)呢?!?p> 益西和墨陀也來到了雪廳,看見函陀在捂著肩膀,益西快走過來,“我聽說出意外了?!?p> “只是來了一個東境的武士,不礙事?!?p> “太奇怪了,他們怎么提前知道的,按理來說,他們知道并且趕到這里,至少也要一個多月后。”
“哎呀,會不會是他一直混在這里,畢竟當下雪境是最完美的避難所嘛?!焙竺骘h飄而來的墨陀解釋著。
“嗯,先不管了,吃飯吧?!焙诱泻舸蠹易聛?。
益西看了看他的肩膀,沒有說什么,早上他一直在忙數(shù)萬個雪民的后勤工作,墨陀緊跟不離,尤其是他操控雪眼時,用心的記著每一步。
自從上次聯(lián)會后,他們經(jīng)常一起吃飯,借此討論著事態(tài)。
墨者基本都聚集到了雪眼層和上一層,以防和皮靴子產(chǎn)生沖突,這點還是墨陀自己提出來的。
函陀看他的表情,像是被割掉了一條大腿一般難受。
金戰(zhàn)士基本都在訓練層,有些的家人也來到了這里,吉魅叮囑過他們,不能發(fā)生沖突,要見家人必須換成皮袍衣才可以。
對了雪民來說,縱然娃犢子有多叛變,終究是自己的血肉,況且在這么重大的日子里,也不再計較。
大家都其樂融融的沉浸在節(jié)日氛圍中,討論著戰(zhàn)況、自己的英新事跡,好不快活。
午睡之后,暴風女神如約而至,屋脊鐵原又要換新衣了,大家都進入了雪塔,塔門全都封閉,只留一個小口。
部分雪民搭建起了矮帳篷,靠在雪氈子后面,面對著暴風女神的凜冽,祈禱著。
此時,塔內(nèi)好生熱鬧。
酒過三巡之后,歌舞表演、槍械歌舞就開始了,大家輪番上陣,破皮流血,都再正常不過了。
一直到深夜,雪塔才安靜下來,男女分層打起了通鋪。
隔日雪塔又吵鬧起來,等到昨夜的雪水消融,大家?guī)е逘僮記_進迷霧中,玩起了捉迷藏。
隨著太陽升起,霧氣消散,挑戰(zhàn)繼續(xù)開始。
昨天的挑戰(zhàn)直接勸退了一大半人,剩下的幾位都摩拳擦掌,準備大展身手一番,輸贏不重要,可以驗證一下自己的實力也蠻有趣的。
函陀一一接受著他們的挑戰(zhàn),隨著過手的人越多,他應對的越自如。
這種挑戰(zhàn)最能檢驗體力,緊繃的連續(xù)幾天,函陀看起來有些疲憊。
大部分雪民也坐了下來,吆喝著,但是場上的激情依舊不減。
這天一位散落著花白頭發(fā)的老人站了出來。
臉上滿是歲月的痕跡,眼睛深凹,滿口殘牙,佝僂著腰,手指萎縮在牛腿骨上,指甲纏繞其上。
看著他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哄鬧的人群安靜了下來,函陀也彬彬有禮的施著雪境禮。
“我......我呢,拼體力當然拼不過你們,我是來拼智力的?!?p> 他每吐出一個字,大家都緊捏一把汗,生怕這口氣咽下去沒了。
“請指教。”函陀說完走了過去,扶著他來到中心點。
“我呢,活了一輩子了,隨時迎接著生命使者,你覺得我會變成雪球還是會變成尸獸、冰原人?”
函陀愣了一下,他的這一問仿佛打開了他記憶的堤壩,各種記憶流涌現(xiàn)出來。
“阿爺,這個真的很重要嗎?”
他含著淚,點了點頭,“我想去見我的雪女?!?p> 人群又逐漸憶起了上次看到的沖天火墻,那可是點燃了一大半天和屋脊鐵原啊。
函陀深情的點了點頭,他舒緩著調(diào)動心流,心流觸角伸向面前的他。
現(xiàn)在他進入神定狀態(tài)越來越輕松了,各種姿勢都可以,看到的也越來越多。
他感受到了一個很耀眼的七色光斑,看來這位阿爺生前的經(jīng)歷五彩斑斕啊,對生命的熱愛和感悟甚多。
同時他又看到了光斑中包裹著的一點紅點,格外耀眼,在里面快速移動著,每碰撞一次,就刺激著光斑更耀眼。
當他的心流觸角碰到紅點時,一陣陣激情像電流一下,傳遍了全身。
之后他驅(qū)動心流,洞穿屋脊鐵原,經(jīng)過一層虛無的白光后進入了百目原。
在那里他搜尋著那個光點。
此刻,百目原也變成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不再是之前的血紅冰花、幽藍地泉、褐色凍土組成的實體世界。
現(xiàn)在他進入神定狀態(tài)越來越輕松了,各種姿勢都可以,看到的也越來越多。
他看到一個個不同顏色的光斑、光點、光束組件的繽紛多彩的空間。
它們或是急速流動,或是靜止,或者兩者都有。
函陀穿越它們,輕觸它們,尋找著相同感覺的紅色光點......
屋脊鐵原上,大家看著快速扭頭的函陀,他的眼球發(fā)紅,腳尖逐漸離地,懸浮在了半空中。
許久之后,他變回正常的狀態(tài),一下子從半空中掉落了下來,大家順勢撲了過去,或想接住他,或想給他當肉墊。
他摔落在無數(shù)雙手中,這些手輕輕扶起了他。
他眼含熱淚,點頭致謝著大家,然后走向那位阿爺。
“阿爺,我看到了,她現(xiàn)在很快樂,你看我都被逗樂了很幾次,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吧?!?p> 老人擦了擦干眼,拍著手背上搓下來的皮,心滿意足的走了。
人群又歡呼起來,他們紛紛拔刀、抱胸,宣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