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幾日,寧遠(yuǎn)沉靜在洞府中,每日繪制符箓。
待精力消耗得差不多,再煉化羽蛇血脈。
經(jīng)過近兩月的反復(fù)嘗試,又得益于五臟氣的提升,那潮水靈芒,已分出一絲融入五臟氣。
寧遠(yuǎn)隱隱察覺五臟氣有了些許變化。
然而數(shù)量太少,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對于煉化血脈,他抱著相當(dāng)高的期待,眼下有了進(jìn)展是再好不過的消息。
具體的效果,相信隨著煉化程度提高,會逐漸顯現(xiàn)。
除此之外,盡管他每日打坐納氣的時間相對有限,但有著明玉乾龍符的存在,修為也在一日千里提升著。
最后一件事便是王謝體內(nèi)的圣卵。
他總有種預(yù)感。
此事應(yīng)快刀斬亂麻,再拖下去未必是好事。
然而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便是有心搜尋信息,也一籌莫展。
思前想后,寧遠(yuǎn)決定等張師姐一伙人主動上門。
屆時看看能否尋到破局之道。
幾日來,陰雨綿綿。
宅邸中心位置,王謝居所外,一座精致典雅的茶亭中。
丫鬟正施展茶藝。
其動作靈秀,神情哀婉,相較于香氣四溢的茶水,她才是真正令人賞心悅目的風(fēng)景。
幾日下來,王謝心底對其的排斥已大有緩解。
他端起茶盞,晃悠著琥珀色澤的茶水,往嘴里啜了一口。
前些日子對入口之物的謹(jǐn)慎,早已被拋至九霄云外。
于他而言,反正也中了計,又被丫鬟幾日軟磨硬泡下來,已是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思。
就似張師姐那日所說。
好不容易來趟凡塵俗世,不盡情享受一番豈不浪費。
他將茶盞放下,丫鬟添了茶,開口道:“王仙師,比起您那兩位同門,還是您心胸開闊,懂得享受?!?p> 王謝搖頭,臉上閃過一抹無奈:“你懂什么!似寧師弟那般天資卓越,又懂克制,方才走得長久,至于我……”
他抬起茶盞一口悶下。
“那位寧仙師,天資卓越?”
“怎么?”王謝盯著她:“迫不及待想從我這里套話?”
“奴婢不敢,只是好奇罷了?!?p> “你老實和我講,是不是張師姐要對付他們?”
丫鬟垂下眸子:“圣卵于仙人利大于弊,王仙師您應(yīng)多勸勸他們才是。”
王謝臉色陰沉下來,身上散發(fā)出危險的氣息:
“你在教我做事?”
“奴婢只是……”
砰!
王謝將茶盞摔得稀碎:“你是不是覺得有了圣卵,我就不敢動你?”
“奴婢賤命一條,仙師您身軀金貴,還望息怒。”
口口聲聲道著軟弱,實則脅迫之意甚濃。
王謝氣笑了,一把掐住丫鬟脖頸,將其提離地面。
他手指嵌入白皙細(xì)膩的肌膚,只需再用力幾分,輕易便能將脖頸輕易折斷。
丫鬟‘赫赫‘喘著氣,因窒息而通紅的眸子死死盯著王謝,其中竟是看不出幾分畏懼。
王謝殺意甚濃。
與之對視了幾秒。
只感覺右臂傳來劇烈針刺感,痛得近乎麻木。
砰!
丫鬟摔在涼亭中,大口喘息著。
王謝用左手撐著石桌,眸子一時有些出神。
他終究還是沒能下殺手。
又或者說,一開始,就只是作了恐嚇一番的準(zhǔn)備。
可惜的是,直至最后,丫鬟眸子中依舊見不到半分退縮。
這番恐嚇,卻是失了效。
王謝心亂如麻。
他的殺意,來自于被對方踩到底線的危機感。
此時下不了手,今后又如何守住底線?
罷了,姑且原諒對方一次。
他心底做著自己都未意識到的妥協(xié),冷冷開口:“你記好了,盧師妹和寧師弟不是你能想的,再有下次,我不要這右臂也會殺了你!”
“奴婢知道了?!?p> 丫鬟應(yīng)了一聲。
王謝沒注意到,她垂著的眸子中,閃過一抹欣喜之色。
……
……
“老子全押!”
長明城,一家賭坊之內(nèi)。
老魚頭用烏黑的指甲剔了剔牙花子,從參差牙縫中挑了根肉絲出來。
他將指甲塞進(jìn)口中,微微咀嚼著,‘嘿嘿‘一笑,將身前的籌碼一股腦推到盤中。
稍傾,開盤。
周遭響起驚嘆聲。
老魚頭望著開出來的點數(shù),神情得意,將白花花的碎銀攬入懷中。
隨即,他用鄙視的視線環(huán)視一圈,嘴里咕噥:“一群窩囊廢,真沒意思?!?p> 于他而言,真正刺激的乃是押上性命的對賭。
這區(qū)區(qū)碎銀算得了什么?
長明駐守宅邸中。
白玉宗本次下山的師兄弟們齊聚一堂。
依舊是那日設(shè)宴的廳堂,依舊擺滿了美味珍饈,只是這一回大家神情中卻無那日的喜悅了。
一個個表情都算不得好。
倒是身邊都有丫鬟作陪,這點與那日無異。
稍傾,堂后傳來腳步聲。
眾人眼巴巴望著,沒等來張師姐,卻只見一抹妖艷紅裙。
緊跟著,伴隨著刺鼻胭脂味,走出一位濃妝艷抹的女人。
女人渾身飽滿豐腴,如熟透的蜜桃,將本就單薄的衣裙撐到了極限。
蓮步輕移間,讓人無時不在擔(dān)心衣裙撐破,春光乍泄。
女人行至堂前,站定。
兩條白花花的大腿落入眾人眼中。
咕嚕。
有唾沫吞咽聲響起。
當(dāng)然,更多人還是皺著眉。
女人幾乎將風(fēng)塵兩個字詮釋到了極致,大部分人還是吃不消這套的。
女子捂著嘴輕笑一聲:“各位老爺,可以叫奴家阿紅,當(dāng)然若是叫聲紅姐,奴家會更開心的啦。”
場中靜了靜。
眾人你望我我望你,仿佛聽到了雞皮疙瘩掉一地的聲音。
有人一拍桌子:“少說廢話,張師姐呢?叫她出來!”
“有何疑惑,奴家也可解答,何必對那賤人念念不忘?!?p> 場中再度靜了一靜。
阿紅并未遮掩氣息。
直到此時,才有人發(fā)覺,眼前立著的艷俗女人,赫然是位練氣三層的修士。
見眾人被鎮(zhèn)住,阿紅嬌媚一笑:
“各位老爺中,有人想必已同丫鬟做過不止一次深入交流,圣卵一事用不著奴家多解釋吧?還是說,你們這群色胚就想看奴家大費口舌?”
有人耳根發(fā)紅,面色尷尬。
“放屁!”
喝罵的依舊是先前那人:“你是哪宗哪派?先報上名來!”
“奴家無依無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