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符!!
阿紅瞳孔劇烈收縮。
下一刻,她渾身金芒絲絲縷縷在焰火下消泯一空。
竟是連一個呼吸的時間都未堅持到。
“不可能!”
阿紅尖叫一聲,趁著符箓爭取到的剎那功夫慌忙跳了開來。
掐至幾乎成功的法訣,自然是功虧一簣,于最后關(guān)頭散了開去。
她心有不甘,可小命和施術(shù)間,還是拎得清的。
然而,避得開赤焰符,卻避不開磐牛。
在她騰挪的功夫,幾頭磐牛齊齊轉(zhuǎn)向,一道道犄角朝她頂了過去。
刺啦!
本就省布料的紅裙被撕成裂片,大片雪白細膩的肌膚站展露出來。
其中不乏一些讓人熱血沸騰的禁忌之地。
很快,雪白的肌膚被染上猩紅。
一條條血流,順著犄角頂出的傷口淌了下來,讓她整個人顯得極其妖艷。
阿紅張了張嘴,緩緩倒向地面,她臉上帶著驚愕不解,仿佛無法接受自己的轉(zhuǎn)瞬落敗。
幻陣散去。
噠噠噠。
清亮腳步聲在洞府中回蕩,寧遠不知何時走到近處。
他沒去望阿紅,而皺眉看著其身下的血泊。
處理起來就是一把火的事,可畢竟是居住之所,想著難免膈應(yīng)。
也罷……
他搖搖頭,望向阿紅。
對方同樣瞪眼,死死回盯著,吐出兩個字:
“卑鄙!”
寧遠拱手,溫和笑了笑,將對方的喝罵當(dāng)成了恭維。
阿紅有此怨念倒也想得通。
赤焰符本就是笨重型的符箓,威力巨大卻難以命中。此時被寧遠隱藏在幻陣之中,阿紅甚至連反應(yīng)的機會都沒有就中了招。
說卑鄙都是輕的。
阿紅心底的憤懣可想而知。
寧遠居高臨下看了幾眼,問道:“怎么樣?對我第三個提議考慮得如何?”
阿紅臉色一陣赤紅,似是火急攻心,可眼眸轉(zhuǎn)了幾下又恢復(fù)平穩(wěn)。
“可以?!彼饝?yīng)得極其爽快:“先讓奴家療個傷總沒問題吧?”
“我?guī)湍??!?p> 寧遠甩了一枚冰藍色的凝冰符。
阿紅幾處傷口的血液化作冰晶。
“?。?!”她疼得尖叫,渾身劇烈抽搐,本是寒氣繚繞的身體,竟是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寧遠靜靜看著她。
見其緩過神來,才揮揮手中陣旗:“你躺著我站著,先說說如何取出圣卵?!?p> 阿紅牙齒咬得咯吱作響,牙根都快被咬碎了。
她深深吸了幾口氣,平復(fù)情緒。
“奴家……就喜歡躺著……”
說著,她兩條腿交疊彎曲,將自身撐出一道完美的弧度,酥胸本就半遮半掩,此時隨著動作起起伏伏,煞是壯觀。
“奴家這就說給相公……”
她拋了個媚眼,將肚兜一把扯開,露出大片雪白。
這是她身上為數(shù)不多完整的衣物了。
不知為何,竟未在先前的術(shù)法下被撕裂開來。
深紅色肚兜隨著手掌往上滑,其上仿佛還帶著體溫和濃香。
就在升至半空時,肚兜猛的被翻了一面,顯出讓人驚駭?shù)囊荒唬?p> 紅色絲質(zhì)背面赫然縫著一張人臉!
人臉男女不辨,面色蠟黃,緊閉雙眸。
但不知是否因為肚兜皺褶,其五官竟然是立體的!
尤其一張嘴,正動個不停,似是在念咒。
望著人臉的瞬間,寧遠腦海中閃過一道電光,恍然大悟。
難怪阿紅施術(shù)時要張開雙臂,那一道道水蛇或許壓根就不是她所施展,而是這方人臉肚兜!
寧遠反應(yīng)極快,猛的一揮陣旗。
陣法邊界收縮,化作明黃色屏障將他籠罩在內(nèi)。
與此同時,人臉肚兜周圍凝聚起數(shù)十枚冰針。
針尖寒光四溢,宛若滿天繁星。
噼里啪啦!
冰針落在屏障之上,聲勢浩大,給人一種暴雨傾盆的錯覺。
寒氣滾滾,徑直遮擋了視線,洞府中溫度直降,猶如寒冬。
稍傾。
寒氣消散。
阿紅趕緊看去,這一看,整個人頓時從頭涼到腳。
寧遠正好不生生立在屏障之中,臉上連丁點意外驚慌都看不見。
自己先前的致命偷襲,不過鬧了個笑話。
望著那張自始至終平靜的臉,阿紅心底終于生出難言恐懼,一股強烈的無力感將她包圍。
說來遲,先前一切不過發(fā)生在剎那間。
先是服軟請求療傷,隨即色誘,暴起一擊。
她挖下的坑,自信能俘獲任何一個男人,但凡有剎那僥幸走神,生死便成定數(shù)。
可惜從始至終,寧遠一個都沒踩。
此時,寧遠后撤數(shù)步。
他陣旗一揮,幾頭磐牛在阿紅周身聚集。
見此一幕,阿紅嗅到了死亡的氣息,她眼珠中生出驚惶,連忙大喊:
“我告訴你!我告訴你如何取出圣卵!”
寧遠置若罔聞。
磐牛發(fā)起了沖鋒。
“不?。。∧悴荒軞⑽遥?!我死了,那老雜種不會放過你的!”
噗嗤!
數(shù)道犄角貫穿她全身。
丹田、心臟。
重要之處皆往外冒著血。
阿紅眼球血紅密布,一張臉因為糊妝變得花里胡哨,至此她上依然帶著難以置信。
似是不相信寧遠會真正動手。
見她紅唇微微張闔,正極力做著最后一口喘息。
寧遠突然蹲下身:
“送菜的老頭?一口黃牙?!?p> 阿紅瞳孔微縮。
他遂又站起來:“我知道了?!?p> “……”
阿紅睜圓了眼,沒了氣息。
寧遠走著血泊正上方,一枚起炎符緩緩飄落。
剛至半空,便化作靈芒升騰,大火映著血光熊熊燃燒,散發(fā)出焦臭的氣息。
他立在一旁,想得出神。
有著陣法配合,解決練氣三層修士比想象中還要簡單。
頗有種貓捉老鼠的戲耍感。
尤其對方還不是尋常修士,又是群蛇術(shù)法,又是銀針刺穴,術(shù)法更經(jīng)過改良,蘊含毒性。
這不得不讓他對自身當(dāng)前實力有了全新的評估。
不知道對上中階修士會是何種情況。
寧遠想著,思緒不由得飄到幾句對話間。
從阿紅身上,至少獲得了兩條重要信息。
其一,圣卵一事背后的操縱者,似乎是當(dāng)日宅邸門口遇見的送菜老頭。
當(dāng)時的預(yù)感沒錯,此人果然有問題。
其二,阿紅似乎被對方玩弄于鼓掌,也即是說,她身為修仙者,卻很可能是子卵攜帶者。
這就和丫鬟所說截然相反。
又回到了寧遠最不愿意相信的軌跡上來。
凡人操縱仙人。
火焰熊熊燃燒,洞府之外,眾人神情各異,幾位心急之人,已是等得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