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來人,錢友至的大臉徹底黑了下來。
“又是你!”
洪福抬頭看到他,露出驚喜之色,開心道:“是你啊,小眼睛的錢公子。”
隨后扭頭對玫瑰安慰道:“漂亮姐姐你不要怕,我認識他的?!?p> 玫瑰心底一涼,以為他們是一路人,眼眶再次泛紅,包著淚珠泫然欲泣。
少年哪里見過這陣仗,一時間十分慌亂,手足無措,只好柔聲勸慰道:“姐姐你別哭啊,我真的認識他們,錢公子很好說話的,他不會為難你的。”
哪知聽完他這話,玫瑰的眼淚再也繃不住,順著臉頰一滴一滴滑落,楚楚可憐!
少年心頭大亂,也不知道哪里說得不對,只得扭頭對錢公子喊道:“錢公子,你不會是欺負這位姐姐了吧?”
錢友至強行擠出一絲笑容,無辜道:“怎么會呢?本公子只是請她喝酒而已,誰知她誤會了本公子的意思,自己嚇自己罷了?!?p> “胡說八道!”
玫瑰氣急,也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勇氣,突然站出來,指著錢友至身后的慘亂畫面,哭訴道:“你看看我這些姐妹的樣子,像是在請她們喝酒嗎?”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少年抬眼仔細看去,發(fā)現(xiàn)那些漂亮姐姐們個個衣衫不整,裸露在外的肌膚青青紫紫,甚至有好幾個嘴角掛有血跡。她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蜷縮在角落,梨花帶雨,表情痛苦,眼神絕望。
見洪福臉色越來越難看,錢友至微微瞇眼,突然岔開話題,責(zé)難道:“你來本公子的百花園做甚?半日閑二樓的房間都是私人場所,小兄弟胡沖亂闖,實在是不講規(guī)矩,有失禮數(shù)!”
洪福沉著臉,冷冷道:“我只是想問個路。”
他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初出茅廬,什么都不懂的生瓜蛋子。這一路北上,不能說是嘗盡人生百態(tài),至少也感受過世間疾苦。對男女之事了解不多,卻也不是一無所知,眼前情形多少也能看出一二。
“原來是問路啊,早說嘛~小劉,替本公子送小兄弟一程。”
錢有至哈哈一笑,對劉姓公子使了個眼色。后者會意,戀戀不舍地松開懷中佳人,抹了抹嘴角的八字胡,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大刀闊斧地朝少年走來,陰冷笑道:“小兄弟這邊請!”
說著,伸手摟住洪福肩頭,朝門口處走去。他的個頭不矮,比洪福要高些,似乎也有一定的武學(xué)基礎(chǔ),力氣不小。
被對方拉著,洪福沒有反抗,淡淡道:“我要帶她們一起離開?!?p> “好說,好說,等你睡醒之后吧?!?p> 劉公子的臉上帶著笑容,眼神卻是陰冷。等走到屏風(fēng)后,掛在洪福肩上的手臂突然高高揚起,狠狠砍在他后頸。
考慮到少年身后的老嫗,劉公子不敢真的把他怎么樣,只打算把人打暈藏起來,等他們這邊完事了再來個栽贓嫁禍,一舉兩得。
可計劃豐滿,現(xiàn)實骨干!
他顯然高估了自己的氣力,也小看了洪福的實力。隨著咔嚓一聲清脆聲響,劉公子捂著軟綿綿的手腕哀嚎出聲。洪福后知后覺,摸了摸有些癢癢的后頸,詫異問道:“你剛才……應(yīng)該不是在打我吧?”
劉公子疼的嘴角抽搐,眼中閃過一絲惡毒又很快被他掩藏起來,干笑道:“怎么會呢?我只是跟你開個玩……”
話說到一半,左袖中露出一絲森冷寒光,趁著少年不注意,毫不猶豫地刺向他腰窩。
看到這一幕的玫瑰大失驚色,想要出聲提醒,奈何太過害怕,身體一軟就要摔倒。
洪福臉色大變,毫不猶豫地向后撲去,一把將玫瑰抱在懷里,見她懷中的玉盆完好無損,這才松了一口氣。
玫瑰卻是一聲尖叫,指著扎在少年后腰上的匕首,嚇得顫抖不止。
劉公子抽回匕首,看著手中只有半截的刀刃,露出不解之色,搞不明白是匕首太脆,還是對方后腰太硬!
安撫好懷中佳人,安全起見,洪福將玉盆放在了地上,扭頭對還在懷疑人生的劉公子冷冷道:“你拿刀捅我!”
劉公子反應(yīng)過來,舉著半截匕首指著他驚懼道:“你什么實力?”
“能揍你的實力。”
這句話,是在劉公子的身后響起,隨后……慘叫聲在百花園內(nèi)回蕩。
“小……小劉?”
有屏風(fēng)遮擋,錢友至等人看不到門口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熟悉的聲音絕對不是從那個洪家小輩嘴里發(fā)出來的。
少頃,洪福的腦袋探出屏風(fēng),有些不好意思道:“劉公子不怎么友好,我可以換一個人帶路嗎?”
“小張,你去好好送送!”
錢友至沉著臉,語氣森寒,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情很不好。
被叫到名字的張姓公子也是個狠人,二話不說沖向屏風(fēng)??此麣怛v騰的模樣,錢友至有些不放心地叮囑道:“指條路就行了,不用送下去?!?p> 話里的意思依舊是讓他手下留情。少年似乎比他憨厚的外表要難纏的多,但無論如何,他都沒有膽子把人給直接打傷打死。小張的實力要比老幺小劉厲害不少,又是個心狠手辣的性子,他還是有些擔(dān)心這個愣頭青會收不住手,釀下大禍。
不知道張公子有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反正人是已經(jīng)威風(fēng)凜凜地閃到屏風(fēng)后面。
事實證明,錢友至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噗通聲響傳來,那顆熟悉的腦袋再次探出,不好意思道:“張公子似乎喝多了,也不太合適,你看……”
被他憨厚老實的表情逗到,躺在屏風(fēng)邊上的玫瑰忍不住笑出聲來。她的位置可以同時看到門口和屋內(nèi)的空間,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全都看得一清二楚,好笑的同時又對這個赤膊少年感到好奇。少年的一舉一動不按常理出牌,讓她這個出生便在紅塵中打滾奔波的藝伎都捉摸不透。
她的笑容十分美麗,可惜這個時候錢友至完全沒有那個心情去欣賞,反而覺得她是在嘲笑自己等人的無能。
而之前還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花女們也已經(jīng)停止哭泣,全都睜大美眸希冀地望向屏風(fēng)處的陌生少年,黯淡的眼睛里逐漸泛起光亮。
看到這里,錢友至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不再保留,對身后虎視眈眈的一眾公子哥們冷聲吩咐道:“一起去送送,活著就行!”
見他撕破臉皮,洪福也不再做作,直接上前正面迎敵。
主要是這次上來的人有點多,擔(dān)心會波及到美女姐姐……以及留給小黑的云魚湯。
幾位公子哥成包圍之勢,同時發(fā)起進攻。默契程度來看,平時肯定沒少做出這種以多欺少的勾當(dāng),其中一位甚至還警惕地繞到洪福身后,防止他逃跑搬救兵。
洪福不慌不忙,抬手抓住正面打來的拳頭,另一只手順勢握住他的手肘,輕輕一扭,咔嚓聲響起,那位公子哥的右臂徹底松軟下來,再把他當(dāng)成肉盾砸向左邊來人。
而趁此空隙,另外二人的攻擊也成功落到了洪福身上。
身后那人最為陰險,一記撩陰腿直奔洪福命根子而去。
幾位花女花容失色,驚叫連連,玫瑰倒是冷靜里不少。匕首都未能成功捅破少年的皮膚,她并不認為拳腳能對洪福造成什么傷害。
然而事實上,高手的拳腳遠比普通兵器更有殺傷力,之間差距,走脈境以上就足夠凸顯出來。
作為一名藝伎,玫瑰自然不懂這些內(nèi)行門道,只是理所當(dāng)然的以為如此,也可見她對少年強大的認可。
少年也確實沒有讓她失望,就肉身強度而言,不僅同階無敵,就算高出他一個大境界,想要破防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
而這幾位公子哥當(dāng)中,有倆人是內(nèi)練境境的實力,踢他下陰的便是其中之一!
將那條不道德的腿夾住,洪福整個人往左摔倒,躲過右邊鞭腿攻擊的同時也成功將身后那人的一整條腿抱在懷里,輕易掰斷,慘叫聲隨之響起。
一擊不中,右邊那位公子哥對著洪福的腰子又是一腳狠狠踢來。洪福想要躲開,卻被斷腿那人用另一條腿死死鎖住。
重重的一腳發(fā)出沉悶聲響,少年連帶著斷腿的公子哥在地上側(cè)移數(shù)米,期間抽空踹在對方面門,將人給直接踹暈過去,掙脫束縛后又像沒事人一樣翻身跳起,向唯一一個還站著的公子哥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