竄蹦的身影到了近前,咧著嘴笑道。
“該你什么事!”雁棟梁沒好氣。他聽不得別人喊妹妹鬼腹女,棺材女。
雁無傷對這個小孩子有些印象。村里張家的小郎。有點調皮好動。沒和那幾個壞孩子欺負他們兄妹。剛剛喊她也是有口無心了。
“嘿嘿,是不該我啥事兒。我不過在外面聽見了。這就是你們買的人嗎?”張小郎笑嘻嘻的也不生氣。
“是啊,小郎不上學堂怎么來了這里?”雁無傷問道。她岔開話。
“先生有事,讓我們過兩天去。我是和金業(yè)他們一起來的。坐個方便車嘛。你們現(xiàn)在過的好啦,替你們高興!這位大叔,有禮了!”說著給洛義行了禮。
張小郎的一番話說得莫名其妙。他們之間沒有這么熟悉吧?雁棟梁疑惑。他以前沒和張小郎說過話,只看到他跟在那些找他們麻煩的孩子后面跑,像個尾巴。
雁無傷思前想后,沒有發(fā)現(xiàn)他和原主有過多的糾葛,只一回給過他兩塊糖。他被別的孩子給騙到了山里。天快黑了。張小郎嚇得找不到路。她打柴回來正好遇上了。善良的原主給他糖吃,哄得他不哭。
洛義對這樣的小孩子不厭煩。瞧著是活潑好動。又不似那等壞心眼的。雁棟梁比小郎大了兩歲,卻悶的很。寧兒丫頭也不愛多話。與這樣的孩子接觸接觸沒什么不好。
于是他問了張小郎的名字。張小郎還有一個名字,叫張顯。是上學堂的時候另外起的名。
又問了問學堂的事。張顯都回答了。
他說話活絡,不管雁棟梁愿不愿意都上趕著聯(lián)系。雁棟梁本就心思純善,很快也不那么排斥他了。
雁無傷是成年的思想,當然不容易和他打成一片。但是偶爾也說兩句。
春芽不做聲,默默的跟在后邊。聽著他們講話,覺著幾個主子不是那么難以接近的。心里又寬松了幾分。自己簽了七年的賣身契。就算苦累,應當也沒那么難過了。
“雁棟梁,我知道你上不了學堂是因為他們?nèi)フ伊死镎?。那件事---我娘也參與了。我爹不讓她去,她非得和那個二嬸子去。對不起?。闭f得熟識了一些的張顯愧疚的說道。
自從上了學堂,他明白了一些道理。知道了他娘為了不讓雁棟梁上學去找了里正。覺得對不起雁棟梁。這件事一直困擾著他。所以今天他看見了他們幾個人就跟了上來。想找個機會道歉的。在墻外聽見了他們的說話。
“沒有關系的,反正我們名聲本就不好,忌諱也是有心可原。你別介意了?!毖銞澚翰铧c沒說自己已經(jīng)再學習了。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說的好。因為大舅舅囑咐過。不能與什么人都能說實話。
“什么名聲啊!我爹說都是他們瞎傳的!先生也講過不能傳閑話。哦---雁無傷,我以后不叫你鬼腹女了。你別生我的氣??!嘿嘿----你們住那個鬼宅不就沒事嗎?要是鬧鬼還能住下去??!我爹說那叫一福壓百禍呢?!睆堬@說得快。
“喊鬼腹女,棺材女我都聽習慣了。呵呵---你爹是明理的人。張顯也有福氣?!毖銦o傷道。
張顯的書沒有白讀,對張顯的爹有了份認知。包括教書的先生,開始傳的那么嚴厲不曉得是什么途徑得來的。后來又收的寬松,也不曉得是什么原因。但是從張顯的話中可以多少感知一些。為人之道,那位先生當是講了不少。對張顯的觸動很深。不然他不會這么遠的跟著他們,試圖道歉。
“呵呵,嗯,我會多念書,和先生好好做學問,和爹爹學做人的道理。不過我有點笨呢?!睆堬@不好意思的說。想著他娘的囑咐,心里有點不痛快了。
“張小哥聰明著呢。小小年紀就知道這樣的道理。將來準出息了!”洛義夸贊道。這么小的孩子懂得代替家里的大人道歉,難能可貴了。他知道雁棟梁和雁無傷領了這份心思了。
“雁大叔您夸獎了。呵呵---我這就走了。趕著坐陸家的馬車。金四家的車先回去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兒?!?p> 當然被他們打出事了。連滾帶爬的回去了。雁無傷和雁棟梁誰都沒提。
張顯知道金四一家對他們兄妹不好。也沒往下說。
洛義沒刻意的留他。這孩子不拘束。也有自己的想法。
于是,就帶著雁無傷三個到了正街。
“妹妹,剛張顯說的陸家就是做買賣的那家吧?”雁棟梁說道。前些天妹妹和他說陸家會做買賣的。他真想到了不讀書也去好好的學一學。
“就是那個陸家,聽元寶說他們在城里買了房子??彀嶙吡?。哥哥為何問?”雁無傷道。
“沒有啦,就是想著那時候如果不能讀書,就去他家學做買賣了。呵呵---”雁棟梁說道。
“讀書照樣可以做買賣啊。別都聽你大舅的。讀書都讀得癡了!”洛義認為書讀到發(fā)死還有什么意思。就算是京城里做官的,家里哪個沒有買賣,只靠著俸祿發(fā)不了家。
“二舅舅說的對,哥哥要是想做買賣讀了書也成的。不過要是怕大舅舅說你,就---悄悄地嘛!”雁無傷狡黠地朝著哥哥眨眨眼,小聲的咕噥最后半句。
惹來洛義大笑。春芽也抿起了嘴。
“呵呵,要是大舅父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一想到大舅那張臉。雁棟梁就觸頭。
雁無傷笑。那位大舅對雁棟梁洗腦了。好在還沒到火候啊。
“你不說,我不說,二舅不說,春芽也不會說是不是?”
春芽急忙點頭。
“奴婢不會多嘴的!”
這丫頭眼睛仍紅著。因為走路臉兒也紅了。像個乖乖的小兔子。惹人憐愛。難怪讓程大管事瞄上了。
“那是以后的事了。呵呵,走吧,午時了,舅舅帶著你們吃飯去!”洛義道。
雁無傷招呼春芽跟上。春芽忙應聲。她仍有些拘謹。主子一家人相處的那么好讓她羨慕。不知道娘的病怎么樣了----
雁無傷看得出她在想什么。卻并不想問。不是她薄情,因為她現(xiàn)在的條件有限。自己預料不到將來,如何能給人承諾。即便是春芽的家里再苦。她目前也不打算插手。她倒沒有奴役的心思,只要把自己分內(nèi)的事做好。一個人的成長,總要有曲折和遺憾。不管是她,還是春芽。都是如此。重活了一回。她必須放下前世的所有。這一世她不會盲目,須得好好的經(jīng)營。不能永遠的依仗別人,不會寄人籬下。在這個古代,她從開始就要一步一步的走好---
“客官住店還是吃飯,里面請咧!”
溢香居的伙計熱情的招呼。打斷了她的思緒。
“吃飯?!币坏赖穆曇糇匝銦o傷他們身后響起。
感情不是招呼他們的?她正待回頭間,后面的人已經(jīng)居上。
挺拔飄逸的背影,長袖微籠。發(fā)上的紫金簪,光華閃動。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