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無傷眾目睽睽之下進(jìn)了屋子。渾不在意。反正臉皮總得練出來。挨說挨訓(xùn)挺著就是。
雁天涯臉色緩和了不少。但仍是沉了臉。看著低頭不語的雁無傷卻氣不起來。這孩子從小就沒人教。自然不知道女孩子應(yīng)該注意的事。好在年紀(jì)尚小，又在鄉(xiāng)下。沒人會多加注意。
現(xiàn)在學(xué)應(yīng)該還不晚。有徐嬤嬤在，她會用心的教導(dǎo)的。
想到這他嘆了口氣。
雁無傷沒等來教訓(xùn)。小心翼翼的把頭抬了起來。不小心對上了雁天涯的眼。即刻眼一彎，笑嘻嘻的道：“大舅舅，寧兒不找理由。您要罵就罵吧?！?p> “你這孩子啊，拿你沒辦法。之前教你的都忘了。也怪舅舅照顧不到，以前沒人教你。從明天開始讓徐嬤嬤教你女紅，女德，女戒。不可懶惰?！?p> 什么？！要學(xué)那些！雁無傷感到無數(shù)只烏鴉飛過。據(jù)她所知，這里并非是男尊女卑的界限清晰的國家。對女子不是那么嚴(yán)苛。女子可自立門戶?？缮辖謷侇^露面?？膳c男子同游等等。只要不落人口舌。便沒人追究。還有就是婚姻可以和離。女方可以休夫。這條法律的規(guī)定讓她稱好。
怎么到了大舅父這里要如此的精細(xì)要求？
她現(xiàn)在又不好問出口。學(xué)就學(xué)吧。了解的多了沒壞處。此時訓(xùn)誡，消得彼時出錯。
“寧兒一定用功。”
雁天涯點頭?！靶鞁邒咭患沂蔷烁刚堖^來的。男子的事讓老柴管著。女婢和廚房讓徐嬤嬤管吧。她兒子會駕車。和原來的馬夫替換著?！?p> 雁無傷明白了。不禁想到徐嬤嬤在門口看著她的樣子。第一印象并不好。不知接下來會如何了。
她聽著雁棟梁繼續(xù)講。直到把徐嬤嬤一家叫進(jìn)屋子。
“徐嬤嬤?！毖銦o傷禮做到了。
“老奴不敢當(dāng)?！毙鞁邒邞B(tài)度冷淡。目不斜視。
“嬤嬤不是外人，這禮當(dāng)?shù)?。寧兒今后就交給你了。還望悉心教導(dǎo)?！?p> 從雁天涯的態(tài)度上感覺他對徐嬤嬤相當(dāng)?shù)淖鹬?。好像請來的不是奴婢。而是一位長輩一般。雁無傷詫異。
老柴和他的兒子要隨和的多。對雁天涯態(tài)度恭謹(jǐn)?shù)暮堋?p> “老奴盡力。”簡短的介紹，算是認(rèn)識了。徐嬤嬤一家退下了。
雁無傷又聽了一會兒教訓(xùn)才從屋子里出來。
雨勢仍沒有減。天色更暗了。酉時一刻，廚房那邊已經(jīng)冒起了煙。春芽正帶著人做飯。
不知道戎淵主仆住的哪個屋。細(xì)想想好像聽徐嬤嬤說在她房間的對面。雁天涯知道了那天買奴婢發(fā)生的事。對此沒有再說什么。
晚飯很快的準(zhǔn)備好了。主仆共分了三桌。男仆人和女仆人是分開的。雁無傷和舅舅哥哥一起用飯。
戎淵主仆的飯食送到了他們的屋子里。金子說戎淵有些發(fā)熱。不方便出來。
病了？比她這小身板還不濟(jì)。雁無傷想到。吩咐夏溪到廚房熬了一大碗姜湯給端了過去。
夏溪回來說好像嚴(yán)重了。戎淵發(fā)了高熱。金子問這村里可有大夫。
雁無傷搖搖頭。金家村沒有大夫。各家有個頭疼腦熱都是自己弄些草藥服用?？磥砣譁Y病的不輕。這要怎么辦？
她小心的撐著傘，打算去找哥哥。
卻不想剛到門口碰見了徐嬤嬤。
“姑娘這么晚了沒休息，這是要做什么？”
怎么看怎么覺得此時的徐嬤嬤像個奸詐的。讓她想起了前世一個電視劇的惡毒嬤嬤。冷著的臉，好像欠她八萬吊一樣。雁無傷無語。
“我去看看哥哥?！?p> 話總要答。搞得徐嬤嬤倒像個主子。她像個小奴婢似的。
“老奴多句嘴。姑娘出去帶上了人，也好有個照應(yīng)?！睕]明說，但意思雁無傷也聽出來了。女孩子出去不方便，即便是去哥哥的屋子也要注意男女有別。有什么話，有什么事要丫鬟幫著傳遞就可以了?；蛘邘涎诀?，可以避嫌。
“多謝嬤嬤提點?！?p> 徐嬤嬤在態(tài)度上可謂沒一點過格之處。都是為了她好。這點雁無傷挑不出毛病。她也沒打算挑。因為她想看看這個徐嬤嬤到底在秉持著什么。她對于學(xué)習(xí)一事也沒有抵觸，乍一聽只覺得古代女子的不易。一些束縛讓人喘不過氣。沒想到有朝一日她也將要經(jīng)歷。
“姑娘不必如此，分內(nèi)之事。老奴叫夏溪陪您同去?！毖銦o傷只得點頭。
徐嬤嬤躬身走了。不一會兒夏溪便來了。
“姑娘，我給您撐著傘?！?p> 夏溪走的急。因為徐嬤嬤此人給他們的印象太深刻了。正是牙行里的劉娘子和佘娘子她們教習(xí)的一樣。徐嬤嬤就是大戶人家里有威嚴(yán)，有老資格的管事嬤嬤的形象。說話和做派都是一板一眼，且不茍言笑。他們幾個前幾天感覺的輕松一下子都不見了。人人變得很緊張。
她剛才正和春芽說話。冷不丁的徐嬤嬤出現(xiàn)了。讓她陪姑娘去。她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的趕過來。
“你在我房里等著。我到哥哥那里，去去就回?！毖銦o傷見來的是夏溪。改變了主意。這丫頭是個知道輕重的。從山里見到她讓戎淵背著也沒有驚的大呼小叫。即便是回到家，仍是安安靜靜的。沒有亂說話。
此時徐嬤嬤回了后園子。天這么黑，也不可能親自盯著她。她應(yīng)該也沒有到讓徐嬤嬤關(guān)注的分量。
夏溪跟沒跟著她應(yīng)該不會那么較真。若是問起夏溪，她也不敢多嘴的。
夏溪馬上點點頭。反身進(jìn)了屋子。把蠟燭滅了。雁無傷一笑。果然是聰明的丫頭。
“哥，讓你擔(dān)心，是妹妹不應(yīng)該。”對雁棟梁的關(guān)心，雁無傷都是回以真誠。
“沒事就好了。我應(yīng)該和你一起去的。”雁棟梁從來沒有責(zé)怪過她?？偸窍朕k法把錯處往他自己的身上攬。
“沒事兒。我和夏溪采了好多的蘑菇和干菜。留著冬天吃。那可是好東西呢。嘿嘿－－－”
雁棟梁笑?！氨M想著吃，被大舅舅訓(xùn)了吧?！?p> “哥笑話我。沒訓(xùn)幾句。我臉皮厚著呢。”雁無傷晃著小腦袋。
“你呀，唉，大舅舅說的有道理。女孩子不能到處跑，還讓人家背著。哥哥都－－－－”
“哥－－－我是走不動了嘛。人小，個子小，夏溪也幫不到我，人家也就好心幫了我－－－”雁無傷怎么能說真正的原因。包括雁天涯和洛義都只字不能提。
“聽說那位戎爺病了。村里沒個大夫。二舅舅正想辦法呢。”雁棟梁說道。他對戎淵沒有多少好感。要不是因為幫他們在字據(jù)上簽了字?？匆娝持妹没貋怼Ｔ缇筒唤o他好臉了。大舅舅說過，像妹妹那么大的女孩子不可以和家人以外的男子接觸。會被人說閑話的。他雖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大舅舅懂的多。說的應(yīng)該有道理。
洛義想什么辦法？雁無傷來找哥哥的目的就是想去探看下戎淵。不管怎么說，在他們家里病了不能不管。她握了握手里東西。想了想，暫時還是別讓雁棟梁知道的了。要去她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