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青苔
這個結(jié)論很驚人,張凌源也不敢保證正確,但是他心里隱隱有一種感覺,這就是最接近真相的猜測。
柴格不懂他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是他看張凌源說的肯定,也沒命的奔跑。
跑的原因是在搶時間,事情不會那么順利。
“咯噔?!边€沒等他想完。
已經(jīng)有三個人攔住了他們。
“呂寧,趙三,趙四?!痹诎袌鼍毤娜齻€小子。
張凌源微微一愣,一時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趙三,趙四,趙司業(yè)!
你們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證明了我的猜想正確。
但是還有未知的。
“讓開?!睆埩柙蠢淅涞恼f。
“張凌源,張從之!”呂寧搭弓,墜日箭術(shù)?!按寺凡煌ǎ傩幸徊?,別怪我手下無情?!?p> “你敢在太學(xué)府殺人?!辈窀衽呻p眼。
“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就算有人知道了,最近,兇殺案不是一起接一起嗎?死兩個人不是很正常?!?p> 呂寧拉緊弓弦,乃是軍中角弓。
張凌源倒退了一步,雙目微瞇。
這是他的那把角弓,能吸氣元的那把。
所以,選擇甲士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因為這個嗎?發(fā)現(xiàn)了角弓問題。
“張凌源,速速退去。”
呂寧嘶吼,強大的吸力讓他衣服死死貼住自身,一種被人鎖死的感覺襲來。
趙三,趙四拿出匕首。
趙三:“張凌源,同窗幾日,算我們對不住你了,這一刀,斬斷同窗之誼。”
趙四,“其實,我還挺看好你小子的,那日閉眼觀想聽課,確實精彩絕倫,可能你真是天才,但是沒法了,天才,是最廉價的,真正稀缺的,是聽話的人?!?p> 張凌源看著自己手無寸鐵,咬牙難以接受。
“為什么,為什么?!?p> 他捂住自己的五識,想要強迫自己面對墜日箭術(shù)的威懾。
失望了嗎?難過了嗎?還是這么弱小。
......
洗不凈的京都,卻是大魏最繁華的地方,不諷刺嗎?
到底有沒有覺悟置身其中?儒道,王道,天道,人道。沒有一個道能拯救愚民們。
江程全的惡語,常云山的刁難,劉啟的言語,兵部,工部,楊時行,同窗殘殺,拔劍相向。
所以,累了,想休息了,對嗎?
是的。
“咕?!睆埩柙赐蝗活^重腳輕,一下子掉入湖中,成為了溺水的人。
眼前的光暈一點一點縮小,很快,就只剩遠(yuǎn)在天邊的一團(tuán)光蓋。
跟礦泉水瓶蓋一樣。
我靠,怎么還記得過去的事。
耳邊不斷灌水的嗡鳴中,張凌源猛然驚醒。
又掉入精神混亂中了,上一次還是在看到府察大臣死時。
刀客?又是他。
那張冷漠的臉再一次浮現(xiàn),這一次精神異常跟上一次不同,擁有了自我的意識。
算了,先游出去。
張凌源揮動雙腳,像一條人魚一樣。
不僅僅是形態(tài),精神上也得到一次自由和解脫。
呼,光暈一點點變大,耳邊的壓力一點點變小。
最后穿出水膜的那一刻,世界一片白光,眼前很不適應(yīng),瞳孔急劇變化。
但他沒有給自己時間調(diào)整恢復(fù),繼續(xù)甩開膀子往河邊游。因為那邊等了一個人。
黑衣刀客!
對方也發(fā)現(xiàn)了他,笑呵呵的坐到河岸邊。
完全沒有了殺意。
這時候張凌源才發(fā)現(xiàn)這條河就是兩人見面時的那條河,旁邊還有一座橋。
心里罵了一句。
上了岸,靠著他坐下。
“噓?!钡犊桶咽址旁谧彀蜕?,“勿躁,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
“首先做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我代號三刀,名字你不需要知道了。”
“呃,事情該怎么說起呢?你知不知道尺劍門。”
“不知道?!?p> “呃,尺劍門是大魏很特殊的一個機(jī)構(gòu),負(fù)責(zé)的東西很多,有點類似委托機(jī)構(gòu),比如監(jiān)察某次賑災(zāi)有沒有貪污,比如查案等等,我們只受命與魏王,有先斬后奏的權(quán)利,沒了名字,只有代號。”
“為什么找上我了?!?p> “呵呵,好問題,張先生上一次幫助刑部度過難關(guān)的事,處理的極好,本來我們還在頭疼。”
果然被人知道了,張凌源攤手,神情沒什么變化。
“而且,我們發(fā)現(xiàn)你似乎跟一般人不同?!?p> “哦,很多人都這么說。”張凌源佯裝并不在意。
“當(dāng)然,像你這樣毫無信仰,做事全憑喜好的,明眼人都看的出來?!?p> 在這個階級分明的京都里,顯得非常另類。
“我不是還修儒道嗎?!睆埩柙崔q解。
“只有點神似,并無儒道的形,無拘無束,我甚至覺得,你可能沒把那位放在眼中?!?p> “不敢?!睆埩柙幢?,遮住眼睛。
那位,在古時就是大忌。哪怕你是絕世天才。
過了幾秒。
黑衣刀客笑了笑,顯得并不在意。
“說正事了,你,加入尺劍門。有時候,尺劍門需要這種看淡階級觀念的人?!?p> “有什么好處。”
“很多。”
“比如?!?p> “首先,我們管理很松,基本沒有其他額外規(guī)則,你可以繼續(xù)留在太學(xué)府,有事我會找你。其次,我們權(quán)利很大,有生殺之權(quán),可以做到很多一般人不能做的事,其三,我們包分配?!?p> “什么,意思。”他愣了一下。
“分配,老婆?!钡犊兔嗣竽X,怪不好意思的,如果你找不到的話。
...張凌源微張嘴巴,這是最簡單的控制手段。
可能,人家自己也知道。
回頭想來,自己這樣的人,確實不適合在朝中當(dāng)什么官,文,武,儒,法,無論在哪一頭,自己都不好做人。
不喜歡法家王道,又無意跟刑部較好。去投靠楊首輔之前就覺得別扭,別說現(xiàn)在。
這樣算了,也許自己該慶幸有一個這樣的組織收留自己。只是可能未來,要在別人手里當(dāng)間諜了。
跟匡忠一樣,或許有一天,還會牽連到張家,家父又最重名節(jié)。
“唉?!睆埩柙磭@氣,“三刀,我襄州的家人。”
“放心,這一點我們尺劍門可以保證?!?p> “那就,多謝?!?p> 張凌源行過大禮,人家已經(jīng)做到這個地步,他還能說什么呢。
“呵呵。”一陣浮力將他托起。
張凌源掌心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一個淡紅圖案,又慢慢消失。
“現(xiàn)在,你是青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