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去留之爭
顯然柳氏對于這件事不但不知情,而且還是極力反對的。
尤三三也不禁暗自慶幸,自己剛才沒有按照柳聞?wù)训奶嶙h,先去找那位錢掌柜。
畢竟自己若是找到了錢掌柜,那柳聞?wù)训膽B(tài)度豈不是就成了自己的態(tài)度。
想到自己今日只差點被柳聞?wù)研】恿艘痪?,尤三三也不禁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好在柳聞?wù)岩膊]有等候多久,便過來回話了。
柳聞?wù)堰M來后,柳氏一見到他,也沒有開口說話,她只面色沉沉的看著柳聞?wù)选?p> 柳聞?wù)巡唤戳擞热谎郏贿^尤三三卻是并不看他。
柳聞?wù)炎匀灰仓烙热率切闹杏袣?,故而他當下也不敢再看向尤三三?p> 柳聞?wù)央S后只能重新面向柳氏,并且給柳氏行了一禮。
“伯娘?!?p> 柳氏今日見了他出言呼喚,也只是倨傲的點了點頭。
她并沒有讓自己身邊的大丫鬟玥兒給柳聞?wù)芽醋務(wù)炎灾硖?,也不敢多言?p> “我今日叫你過來,你應(yīng)該知道我是為了什么事吧?”柳氏見柳聞?wù)巡豢月?,便主動道了一句?p> 柳聞?wù)阎焕侠蠈崒嵉懒艘痪洹爸秲褐馈!?p> 聽得柳聞?wù)堰@話,柳氏便繼續(xù)道了一句“你之前便問過我要不要安排綠衣教的人進來,我記得我跟老爺當時便囑咐過你這些幫派之人的事務(wù)咱們最好少牽扯進去!你到后面怎么還是將這些人安排進了咱們家的生意里?”
柳聞?wù)崖勓灾荒苄÷暈樽约恨q解道“三伯娘,我這不是在給柳家省人工省錢嗎?如果只是雇傭綠衣教的教眾,我一個月給付一百兩便能讓他們幫著看住所有的場子了,可若是自己訓練家丁,且不說訓練家丁的費用,以及請拳師的費用,光是他們升級成為護院之后的工資,一個月也不止一百兩,況且人多了,消耗大,人少了,又怕看不住場子,反倒被其他人找麻煩。”
“那你有沒有想過?這綠衣教是什么來頭,所圖為什么?又到底靠不靠譜呢?咱們這樣的人家最重要的便是安穩(wěn)第一位?!绷下暽珖绤柕?。
“三伯娘,這綠衣教就是個普通的收費辦事的幫派,他們需要幫費維持自己幫派的運營,我們這邊也需要有人處理一些極端事務(wù),這不是各取所需嗎?”
“更何況這綠衣教又不是只經(jīng)營我們一家的生意,其他大家族不也雇傭了他們嗎?便是三娘她二姐嫁的胡家藥堂也都雇傭了綠衣教的人呢。”
“而且不止是咱們清平鎮(zhèn)便連霽江沈家都與綠衣教有關(guān)系,沈家那可是霽江首富,他們都能雇傭綠衣教的成員,難道沈家預見不了風險。”柳聞?wù)颜Z氣激動的據(jù)理力爭道。
尤三三雖然仍舊不知道這綠衣教是個什么玩意兒,但這教派與沈家有關(guān)系的話,尤三三便也不禁跟著眼皮子直跳。
沈家在書里的確有被提及過,那沈家也的確是霽江首屈一指的富商,但這首富多半沒什么好下場。后來家財破全數(shù)充公庫,一家老小直系男丁被斬,旁系被流放,女眷沒入官中教坊。
所以尤三三覺得這事多半也不能跟著柳聞?wù)炎摺?p> 另一邊柳氏只冷冷閉上眼睛道“我不管其他人怎么做,怎么想,咱們家是絕不可能招用那些幫派之人?!?p> “三伯娘,咱們現(xiàn)在是騎虎難下啊?!绷?wù)褳殡y道。
“他們?nèi)羰侵涝蹅儗⑺麄兊娜硕纪肆?,且不說會不會來找人為難我們,便是一些普通的糾紛,咱們也只能認慫啊,別人認慫至多不過一句對不起,咱們認慫損失的那可是大筆的生意啊?!?p> 柳氏聞言眼中只又怒又急,可當下她更多的卻是頹然。
柳聞?wù)驯阌掷^續(xù)道“三伯娘,咱們眼下若是要同他們割袍斷義,我只怕之后是要遭報復的,咱們多半承受不起啊。”
柳氏尚且沒有回答什么,另一邊不知何時只突然傳來一聲清朗溫潤如玉碎的聲音“什么報復?什么承受不起?”
柳氏與柳聞?wù)崖勓圆唤瑫r朝門外看了過去。
柳聞?wù)岩灰姷綄Ψ剑凵癖悴唤⑽⒁徊[,面上也一改剛才的輕浮,如此一來倒顯出幾分微妙的不悅。
而齊修亭更是直接無視了柳聞?wù)训淖⒁?,他今日穿的是一襲月牙白繡金線蓮花魚紋圖的圓領(lǐng)袍子,他雖然是笑著發(fā)問的,但他往日溫文的面上卻是顯出了幾分冷淡。
在跨過正廳的門檻時,齊修亭更是一掀衣擺徑直走到柳氏面前恭恭敬敬的道了一句“夫人,這是霽江那邊本月發(fā)來的帳目,我已經(jīng)審過一遍了,霽江那邊的賬目幾乎都能與實際情況對上?!?p> 隨后他只又低聲道了一句“然而清平鎮(zhèn)這邊卻有好幾家鋪子之前的賬目與現(xiàn)在的對不上,而至于那筆對不上的資金幾乎全部都流向了春山胭脂鋪,這筆銀錢走向從正月前的賬目查起來,大概有一千兩銀子流通向了春山胭脂鋪。”
齊修亭稟告這情況時,不知是不是人們的錯覺,他似乎只有意掃了一眼柳聞?wù)选?p> 柳聞?wù)驯积R修亭盯了一眼,心中自然也有種微妙的不安感覺。
反倒是柳氏聽了這話,只不禁又將頭看向柳聞?wù)选?p> 她的聲音里透著幾分疲憊。
“聞?wù)?,我記得在本月之前,這春山胭脂鋪連同著清平鎮(zhèn)的其他商家,我都是交給你來處理的,如今這邊有一千兩是往春山胭脂鋪去了,你倒是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聞?wù)崖勓圆]有立刻回答,他只看了一眼齊修亭。
然而齊修亭顯然是站定在此不打算走了。
柳聞?wù)羊?qū)趕不走齊修亭,便也只能指著齊修亭,主動道了一句“我可以說,不過他必須離開這里。畢竟他一個外姓人如今管著柳家?guī)缀跛挟a(chǎn)業(yè),這事本就有元老看不慣了,如今若再由著他事事插手,那我倒要問問這里到底是柳家?還是齊家?”
聽了柳聞?wù)堰@話,柳氏的眼底里明顯閃過一絲氣惱“什么柳家齊家?就你整日里說些渾話。我也姓齊,是不是也應(yīng)該從柳家離開?”
柳聞?wù)崖勓灾贿B忙順勢告罪道“三伯娘,您自然不一樣,您是我三伯的結(jié)發(fā)妻子,那便是自家人,您若是掌著這些,我自然一句話也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