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攤牌
阿爾文覺得自己有必要靜一靜了,于是他獨自去了二樓的藏書室。在和塞茜莉亞待在一處的時候,他總是難以把持自我的看向她,目光時常在她的臉部、胸部以及臀部徘徊。
塞茜莉亞身上那股獨屬于女人的風韻時時刻刻吸引著他,引得他產生莫名的遐思。某一刻他甚至生出屈從于內心欲望的想法,放任自己的行為。
然而正當他要實施的時候,一種預感卻突然出現(xiàn)在他心頭,似乎不及時自制,將會有極其恐怖的事情發(fā)生。于是他只得逃避,他怕再待下去,便會情不自禁的做出不理智行為。
然而坐在藏書室中,他的混亂心思反而因安靜和空曠更進一步旺盛滋長,許多亂七八糟的想法在他的心中交替出現(xiàn),使他不能真正平靜下來。
有時他在腦海中勾勒塞茜莉亞不著片縷的身體,并去細細傾聽樓下的動靜。每當捕捉到一丁點的聲響,他都會因此去模擬、猜想塞茜莉亞此時在樓下的狀態(tài)。
他開始在室內走來走去,希圖制造響動來擾亂自己的思維,然而心中的煩躁卻在越來越多的積聚。
于是他快步走下樓,不顧正在烹飪的塞茜莉亞,提起大劍便往外走。
“您要去做什么,阿爾文先生?”
聽到塞茜莉亞的聲音,阿爾文步履不停,口中道:“心里煩悶,出去走走?!?p> 塞茜莉亞聽出了他于其中的煩躁和不耐,軟語道:“我不是想阻攔您,而是提醒您不要忘記回來用餐。”
阿爾文已徑直走了出去。
外面一如既往的昏暗,這個山谷似乎進入了永夜,一連幾天都已經沒有過白日。
阿爾文繞過主屋,向后園而去。行走之間,他已默默啟動了內在之力,洶涌的力量再次充斥在他的身體之內。
接著他輕輕一躍,在空中翻了一圈,穩(wěn)穩(wěn)落在屋頂之上。
抬頭而望,迷霧已經不能阻隔他的視線,他看見了藍天、淡云和烈日。環(huán)視四野,遠山白松,綠原林海、谷中村莊盡入目中。再低頭俯視,蕩漾的碧湖,招搖的花海。身處高天闊地之中,阿爾文頓覺心中雜思亂緒消去了不少。
褪下大劍的皮鞘,阿爾文單手握住劍柄,將它平舉起來,輕巧異常,毫無吃力的感覺。
“狩獵,開始了!”
阿爾文低聲念了的一句,便如飛鳥般輕盈躍起,擎著大劍向地上的一個位置直插過去。在那處地上,一個狼怪在未察覺阿爾文的情況下,便被這把從天而降的劍自背部釘在地上,嗚咽著掙扎了幾下便頹然僵住。
阿爾文拔出劍,對著地上的尸體輕聲說道:“安息吧?!北阋娨豢|灰白氣息從中析出。
此前阿爾文數(shù)次見過這樣的場景,彼時,在他的視線中,這些灰白氣息往往停留一瞬后,便悄然消失。而今內在之力加持在身,他也終于看清了它們的去向,最終都涌入了他的身體。
阿爾文在上次夢境中見過的人形怪物即是這些兇惡狼怪的靈魂。
他記起曾閱讀過的柯倫泰的那些散亂筆記、柯倫泰靈體提及過但語焉不詳?shù)撵`魂實驗以及那些受到殘害的人。
而現(xiàn)實中的野獸死后留下的靈魂卻是人形的特征居多,這不得不讓人產生一些不好的聯(lián)想。
事情已經過去幾十年,再去追尋對阿爾文而言已沒有意義。他現(xiàn)在能做的便是賜予它們解脫。于是他一甩大劍,隱入迷霧之中,去找下一個目標。
繞著湖行了一圈,阿爾文零零碎碎的解決了七八只怪物。在湖的南岸,阿爾文見到了柯倫泰伯爵當日提到過的一顆大樹。據他所言,在樹下有一道暗門,連通著一個地下洞穴,是他當年開展秘密實驗的地方,他的尸體也在下面。
阿爾文路過那棵樹時,見它樹干粗壯,枝葉繁茂,沒發(fā)現(xiàn)特異之處。隨意在樹的四周走了走,阿爾文便找到了那個地洞,它的洞口正大開著。他猜想,莊園內游蕩的狼怪或許便來自于這里。
阿爾文沒有入內,而是扭頭往回走。一路拼殺使他心中的煩躁消去了大半,念頭舒緩了不少,這本就是他這趟出門的目的。
回到屋里時,阿爾文直接對擺盤上桌的塞茜莉亞說:“塞茜,不要再費力了,咱們沒時間用餐了,要趕著去做一件要緊的事。”
塞茜莉亞依舊繼續(xù)著手上的工作,并問:“什么要緊的事?”
阿爾文說:“我找到了離開這里的路,事不宜遲,咱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p> 塞茜莉亞停下忙碌,望著阿爾文持劍站立在門當中的樣子,說:“好吧,請您稍等,我去提一盞燈?!?p> “塞茜,你沒看到嗎,今天日頭正好?!卑栁某鲅宰柚顾?。
塞茜莉亞聽他如此說,便丟下了手上的東西,理了理衣裙,向他走去。
兩人出了門,阿爾文便不再言語,自顧自的往前走,塞茜莉亞沉默著跟在他的身后。
走出不遠,一聲凄厲的狼嚎聲從兩人前方傳來,阿爾文和塞茜莉亞齊齊停下腳步。
接著數(shù)不盡的血色光點在迷霧中顯露出來,那是排列的密密麻麻的狼怪,它們全部蹲伏在地上,組成一支令人恐懼的大軍,卻沒有對兩人表現(xiàn)出攻擊性。
“呵呵,有人坐不住了?!卑栁男Φ馈?p> 塞茜莉亞問:“您在說誰?”
“我以為你會知道?!卑栁恼f。
“啊,您指的是這里的主人嗎?”塞茜莉亞先是疑惑,然后作出恍然大悟狀。
阿爾文說:“你可以稱他為柯倫泰爵士。”
“原來是位貴族老爺,是我以前接觸不到的大人物呢?!比缋騺喫坪跗诖姷桨栁目谥械倪@位爵士。
“大人物也好,小角色也罷。即使不清楚他在玩什么勾當,也能看得出,不過是蠅營狗茍之輩?!卑栁某爸S道。
塞茜莉亞便笑著說:“您還是口下留情為好。如果聽到您這么刻薄的評價,他一定會很氣憤。那些貴族可容不得他們的名號遭到任何玷污?!?p> 阿爾文回道:“他們所做的事臭不可聞,再干凈的名號,也遮掩不住?!?p> 兩人說話的檔口,在阿爾文的視角中,四周的一切竟開始變得模糊,連塞茜莉亞的聲音也開始空靈、渺遠,一失神之間,他已站在無窮無盡的藍色花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