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做個普通的大羅金仙
玄玄上人才剛剛離去,張負陽心中的悵然也還沒來得及消散,忽然一道金光從天而降,不僅穿透了云層,還穿透了蒼梧山大殿的琉璃金瓦。
滿殿的琉璃瓦變得完全透明,好似不存在一樣,頭頂大放光明,讓金光照射在殿里的青石磚上。
一朵青蓮在金光中,似緩實快的穿梭而下,落在了張負陽身前。
不等張負陽言語,那一朵青蓮就開始變化,化成一個威嚴的中年男子,他的衣袍上點綴著日月星辰、山川河圖,袖子處也有龍鳳龜麟等瑞獸的云紋圖案。
張負陽僅僅只看一眼,就雙眼生疼,同時也知道眼前這位,定然就是他那身為此方閻浮世界的天帝,太昊大師兄。
不過這時的他,已經(jīng)沒有閑暇的功夫瞎想,因為太昊身上那無窮無盡的威嚴,以及身為昊天化身所帶來的意志,都沉重的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僅是一道化身,就教你如此不堪,看來師父平時對你還是疏于管教,于心志上缺了考量?!?p> 太昊淡淡開口,一開口就好似言出法隨般,不斷有天花亂墜,滿室生香,聲音則是渾厚而洪亮。
太昊的身影張負陽只能模糊感應到,好似近在眼前,又好似遠在天邊,洪亮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就好像是雷音貫耳。
張負陽臉色發(fā)白,身體雖然沒有受到損傷,但是精神上受到的壓迫卻極大,他的額頭上不斷有汗珠滴落,實在是有苦難言。
他聽了太昊的言語,心中頓時明了,這就是個下馬威啊,太昊明顯是來敲打他這個小師弟的。
張負陽也是有點心氣的,想通了此節(jié),他也不打算求饒了,全力運轉(zhuǎn)金丹,咬牙支撐著,心中打定主意,就是被太昊的氣勢震死,他也絕對不會服軟認輸。
過了許久,就在他將要昏厥之時,身上的壓力也漸漸消緩,張負陽才有機會抬起了頭,緩緩地向太昊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問候道:
“大…師兄!”
太昊見此,哼了一聲,也終于收斂了身上所有的威嚴,平淡的問道:“師父臨走前可有什么交代?”
沒了威勢壓迫的張負陽如釋重負,可他卻好像是沒有聽見太昊說話一般,壓根沒有理會他。
只是在一旁半蹲著,大口大口的喘氣,太昊見狀只得捏碎了一朵金花,打入他的體內(nèi),倒也沒有再催促他。
靜等了片刻,那沉重的喘息聲平復,才張負陽也終于站了起來,好奇的打量了太昊幾眼,開口道:
“師父平時也沒有提到過大師兄,師弟也是在師父臨走前,才知道大師兄的存在,要是平日里怠慢了師兄,還請師兄見諒!”
太昊皺眉,哼道:“朕問的是,師父有何交代?”
張負陽的話被太昊打斷,卻也不惱,笑著繼續(xù)說道:“師父臨走前,曾囑托我前往九元地界,解決北海神君之事,還說不讓師兄你插手,也不許我麻煩你?!?p> 太昊眼睛一瞇,看了眼張負陽丹田中的金丹,直言不諱道:“北海神君這事你一個金丹修士根本解決不了,朕會親自出手解決,九元地界你就不必去了。以后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山中修煉,爭取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大羅金仙,在三界中逍遙快活就好。”
張負陽被太昊的話給氣笑了,合著在您老的眼中,大羅金仙也不過是普普通通的貨色。
而他張負陽則是連大羅金仙都比不上的廢物唄,什么也干不了,只是個會吃喝享樂的主。
張負陽心中的小火苗躥了上來,不服氣的說道:“此事乃是師父吩咐,言說不能讓師兄插手,師命難違,就不勞師兄掛念了,師弟自會解決。”
有道是輸人不輸陣,就算太昊再強,這個時候他也絕不能認慫,免得平白無故讓人瞧不起。
太昊冷聲道:“你知道什么,北海神君之事牽扯到魔域,事關著三界眾生的安寧,又豈能由著你的性子來?!?p> “身為師父的弟子,只做個大羅金仙雖然是差了些,但至少能一輩子安安穩(wěn)穩(wěn),逍遙快活的過日子,這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張負陽也來了脾氣,哪里還聽得進去,當即毫不客氣的回懟道:“牽扯到魔域、事關三界的安寧又如何?我也是師父的弟子,師兄做得的,我同樣也做得!”
太昊與張負陽二人就這樣橫眉冷視,對峙了起來,氣氛也變得凝重無比,天空中開始黑云密布,濃稠的宛如墨汁,不透一絲光亮。
“哼!”
對峙了良久,太昊見張負陽心意堅定,也就收回目光,淡淡道:“本領不大,口氣倒是不小?!?p> “你也別說朕威逼你,北海神君一事朕可以給你個機會,你若是真能解決,并助朕掃平魔域,將來也有你的好處?!?p> 經(jīng)過這幾番對峙,張負陽也終于明白師父為什么讓他不要和太昊起沖突了,實在是兩人好像命中犯沖,這才見面就險些掐了起來。
張負陽不屑道:“能有什么好處?難不成還能讓我當天帝?”
太昊冷笑:“想當天帝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斤兩,沒有實力,朕就是讓你到南天門做個小兵,你也做不來?!?p> “不過你若真能解決北海神君,助朕瓦解了魔域這顆毒瘤,為閻浮界立下不世之功,到時朕就算封你個天尊大帝,也未嘗不可。”
張負陽皺眉,“天尊大帝?那是個什么來頭?”
太昊淡淡道:“與三清四御地位等同……”
“當真?”張負陽怦然心動,有他大師兄在前,就算他想當天帝,師父估計也不會給。
可若是……與三清四御地位等同,那就是僅次于天帝的地位了,這天尊大帝之位,好像還可以??!
他被太昊一陣搶白,對于大羅金仙也不怎么看重了,總不能像太昊所說的,就做個普普通通的大羅金仙吧。
雖然他以前,對大羅金仙還是比較向往的,可人終究是會進步的,尤其是見過了世面以后。
張負陽被太昊一頓敲打,已然不滿足于像條咸魚一樣,想著按部就班的修煉到大羅金仙就止步不前,而是有了攀登更高山峰的欲望。
太昊不悅道:“朕向來金口玉言,答應了的事情,又豈會反悔,不過……”
“不過什么?”張負陽怕生太昊反悔,連忙問道。
太昊談談道:“北海神君一事,已經(jīng)被師父拖了無數(shù)個元會,朕實在不想再拖下去了,所以必須要給你定下個期限。”
太昊看向張負陽,神色鄭重地道:“一個元會就是十二萬九千六百年,朕沒那么多時間,所以只給你一萬八千年。朕要你在亥會來臨之前,解決此事,你要是做不到,就不要怪朕插手了。”
“好,我可以答應你!”
張負陽滿口答應,他修煉到金丹,滿打滿算也才五年,一萬八千年實在太久了,他沒理由不答應。
“不過我也有幾個條件,師兄你要是答應,我就同意和你打這個賭?!?p> 張負陽也不傻,太昊又是下馬威,又是利誘的,不就是想讓自己幫他搞定北海神君嘛?
看來這北海神君絕對不簡單,這件事也定然有什么隱情。雖然不知道太昊為什么執(zhí)著于師命不出手,但既然想要自己幫忙,這時還不趁機撈點好處,更待何時。
太昊皺眉,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是說道:“你先說來聽聽,只要不違反天規(guī)律令的,朕酌情允許你又如何?”
張負陽一喜,清了清嗓子后,張口就說道:“第一,你不能限制我怎么做,沒有我的允許,也不許主動出手,以免打亂我的計劃。”
說完第一條,他就看向太昊,太昊思考片刻后,就點了點頭。
于是,張負陽繼續(xù)說出第二個條件。
“第二,允許我調(diào)遣天庭的神仙們幫忙。”
“這個不行,天庭乃是管理三界的所在,所有的神仙都有職責在身,如何能因私棄公,聽你調(diào)遣!”
太昊不滿意,直接駁回。
張負陽想了想,覺得也對,于是修改了一下內(nèi)容,又道:“那就加上一句,在不影響他們本身職責的情況下,允許我調(diào)用他們,如何?”
“不可!”太昊還是拒絕。
張負陽眉頭一皺,冷哼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干脆算了吧!大不了一拍兩散而已,什么北海神君,我也懶得管了,大不了放個幾萬年,反正也等了無數(shù)紀元了,也不差這點時間!”
“你……”太昊眉頭跳動,深吸口氣,冷冷道,“朕答應你!”
張負陽很是高興,還想趁勝追擊,再提條件,卻看到太昊面沉如水,目光冷冷掃了過來。
“可還有第三?”
張負陽打了個寒顫,訕笑道,“沒了,真沒了,我其實就這兩個條件……”
說完……張負陽心中滴血,他心中還有十幾個條款就這樣胎死腹中,怎么也說不出來。
“你既然說完了,那就輪到朕說了!”
“朕給了你時間,也允諾了你的條件,可這件事若還是辦不好,到時就不要怪朕不講情面?!?p> 太昊說完,看都不想看張負陽,手指在虛空中輕輕一點,無數(shù)的金光匯聚在指尖,不久一塊令牌成形,丟給了張負陽。
“這令牌有朕的精神烙印在里面,你拿著它可以在三界任何地方暢通無阻,只要不影響各路神仙本身的職責,你出示令牌,他們自然聽從你的調(diào)遣,希望你好好利用它,不要為非作歹?!?p> 張負陽接過令牌,頓時喜不自勝,對著太昊連連道謝,笑的合不攏嘴。
太昊似乎也不想留下來了,看到張負陽的嘴臉,眉頭一皺,丟下令牌沒一會兒,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唯獨大殿之中,回蕩著一句話語。
“不許拿朕之名義招搖撞騙,也不許拿是朕師弟的名義行事,不然……哼哼!朕的刮仙臺可好久沒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