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古玉
就在北征大軍在扎克灘休整之時,哨騎抓到一名行跡可疑之人。
這人二十四五歲的樣貌,留著長發(fā),五官都比常人略微大些,一看就知是匈奴人。
這人被抓也是一言不發(fā),扭著頭不直視扶蘇。
扶蘇自然認(rèn)得他,正是古爾博手下的古玉,看到他還在此,扶蘇不免疑惑問到:
“你此時不應(yīng)該去向赫爾勃勃送信?跟隨我大軍作甚?”
阿依朵看見是自己的熟人便開口問到:“古玉哥哥,我不是不讓你跟來嘛……”
扶蘇顯然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年輕人是放心不下阿依朵,才一路尾隨至此。
“我和古爾博有約在先,可以不殺你,也可以放了你,但這次是你自己往我刀口上撞,可怪不了我了!”
扶蘇說話之間便示意手下人將他拉下去處決。
“古玉哥哥,你快求求他……”
看到扶蘇真要殺了古玉,阿依朵著急壞了,趕忙向扶蘇求情。
“等等!”
聽到扶蘇開口的手下人立刻停下手上的動作。
“要我不殺他也可以,你跟他回去。”
扶蘇指了指古玉對阿依朵說道。
“你來不就是想帶她走嗎?”
扶蘇早就從古爾博口中得知這二人青梅竹馬,如今古玉有怎能放心阿依朵跟著大軍出征。
這時古玉才開口說到:“我只在暗中保護(hù)她……”
“誰需要你的保護(hù),我的武功可不比你差。”
不等古玉說完,阿依朵就打斷了他的話。
大軍就要休整完畢重新出發(fā),扶蘇哪有閑功夫聽他們二人在此較勁。
“將他二人趕出營去……”
扶蘇一臉陰沉毫不留情。
“等等,別趕她走,你殺了我便是?!?p> 古玉眼看是自己連累了阿依朵,免得遭到心上人的嫌棄,他不如一死了之。
“你倒是硬氣,那本公子就遂了你的心意,來人,就地正法!”
扶蘇此時已經(jīng)不打算殺了這年輕人,只是逗逗阿依朵玩,然而臉上卻還是一臉認(rèn)真。
聽到這話的阿依朵馬上聲淚俱下向扶蘇求饒道:
“別殺他,別殺他,我求求你了……”
“怎么,你也要殉情?”
扶蘇已經(jīng)忍不住要笑出來……
“什么殉情,你別胡說……”
阿依朵這才意識到扶蘇在捉弄自己,索性靈機(jī)一動說到:
“你要殺便殺,于我何干?”
扶蘇已經(jīng)玩夠了,就不再捉弄二人,說到:“不殺你也可以,你需要和我做筆交易?!?p> 古玉雖然有赴死的決心,但看著阿依朵剛才護(hù)著自己,心里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便答應(yīng)了扶蘇。
“什么交易?”
你先跟著我行軍,時機(jī)成熟我自會告訴你。
古玉默許。
大軍繼續(xù)前行,古玉被安排成為一名后勤兵,在伙房里打打下手……
次日,席雪風(fēng)晝夜不息的急行軍已經(jīng)率先到達(dá)古羅河,大軍原地駐扎。
席雪風(fēng)派探馬前往四處查探敵軍情報,這也是扶蘇命他先行出發(fā)的原因。
兩軍交戰(zhàn),一定要掌握對方的大致信息,才能做到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大軍剛剛扎營,席雪風(fēng)就巡視大營,他領(lǐng)軍不光奉行兵貴神速,而且事無巨細(xì),各項事務(wù)都需要躬身檢查才可放心。
這也是他帶兵至今無一敗績的原因。
與席雪風(fēng)想比,祝鈞可就要懶散的多了。
剛剛搭好營帳,祝鈞便躺在床上呼呼睡去,這也幸虧是席雪風(fēng)領(lǐng)軍,換做旁人勢必不會任由他如此懶散。
這席雪風(fēng)與祝鈞是同鄉(xiāng),二人更是一同來到蒙恬帳下,不要看這祝鈞身寬體胖,戰(zhàn)場殺敵可從不含糊,常常以一敵眾,每次戰(zhàn)場之上數(shù)他殺敵最多。
如果說席雪風(fēng)是靠著治軍有方,戰(zhàn)績不凡才做到一軍都尉,那么祝鈞就是單純靠著敵人的頭顱積攢的軍功。
他們二人最初都是小小的騎兵營長,每逢戰(zhàn)事,席雪風(fēng)負(fù)責(zé)運籌帷幄制定計劃,祝鈞則配合他攻城拔寨,斬敵上將。配合的時間久了已經(jīng)形成了不需言語的默契。
蒙恬發(fā)現(xiàn)二人的能力不凡,便同時提拔二人一路作到了都尉。
各自統(tǒng)領(lǐng)一軍的倆人起初只是分別作戰(zhàn),直到蒙恬的軍師蒙寅發(fā)現(xiàn)他們正好可以優(yōu)勢互補(bǔ),每逢戰(zhàn)事便派他們二人配合作戰(zhàn)。
如此一來果然事半功陪,兩人配合的相得益彰,就在扶蘇此的三個月前,就是他們二人大破赫爾勃勃二十萬人馬,打的匈奴退了幾百里。
時間久了他們就成了蒙恬帳下的一對固定搭檔,遇到難纏的對手就派他們迎敵,無往不勝!
巡視一圈未見異樣的席雪風(fēng)派人給扶蘇送去奏報,請示下一步作戰(zhàn)計劃。
率領(lǐng)中軍的扶蘇收到席雪風(fēng)的奏報,得知他先鋒大軍已經(jīng)在古羅河扎營,心中輕松了不少。
此次出擊就是要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赫爾勃勃和谷梁瀚海一旦匯合,再想拿下他們可能就要費勁的多。
“報,將軍,昨日抓到的那名男子逃了……”
哨騎急報。
“我知道了?!?p> 扶蘇一臉從容的答道。
“末將前去追他回來!”
扶蘇身旁的林鴻躍躍欲試。
“不必了,想走的人是留不住的。”
扶蘇不改臉上的云淡風(fēng)輕。
林鴻只得聽從扶蘇的命令。
這時,阿依朵抿嘴一笑,若有所思。
“怎么?你知道他要逃?”
扶蘇臉上也泛起笑意,問道。
“我不光知道他要逃,我還知道你不會追……”
扶蘇知道這小丫頭又一次猜中了他的心思,便不再言語。
阿依朵倒也沒有這般伶俐,只不過她昨夜去火頭軍營帳尋找古玉之時,偶然看到扶蘇在和古玉密謀著什么,今日古玉便逃了。
阿依朵自然而然就明白古玉這是踐行了日前和扶蘇的約定,只是她還不知這古玉實則是奉扶蘇的命令潛入赫爾勃勃營中做扶蘇的諜子。
半晌,不作言語的阿依朵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種種疑惑,向扶蘇問道:
“你就這么信任古玉哥哥?”
“你放了他就不怕他非但不聽從你的命令,還要告密嗎?”
扶蘇微笑著答道:
“你在這里,他敢不聽我的話?”
扶蘇大笑。
又被扶蘇捉弄的阿依朵沒好氣道:
“你別胡說,我向來只把他當(dāng)做哥哥看待……”
“哦?那又于我何干?”
扶蘇依舊是一張事不關(guān)己的面容。
見此狀阿依朵不知小聲說了句什么便繼續(xù)趕路。
此時扶蘇的腦海里又回憶起自己與古爾博當(dāng)初的約定,這古玉能完全聽命于自己,也不光是因為阿依朵,更是因為當(dāng)初在上郡放了他的時候,古爾博就讓他將來為扶蘇獲取情報。
這次谷梁瀚海與赫爾勃勃合兵的消息正是古玉帶來的。
這時候的古玉,早已脫離秦軍隊伍,孤身匹馬朝著赫爾勃勃行軍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