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瀆神

　　在冰冷的水里浸泡了半個多小時，又反復(fù)搓洗了好幾遍，黎蒙才穿著那一身濕漉漉的衣服戀戀不舍的離開湖泊，重新爬到山頂上，找回了他的時尚魚皮口袋和那瓶沒用完的薔薇主教血液。

　　等到他重新爬下山的時候，衣服已經(jīng)在強烈的陽光下干透了，甚至有重新出汗的趨勢。

　　在半山腰一個大樹的陰影下，黎蒙放下行李，觀察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所有生物都因為中午的炎熱而蟄伏不出，就決定在這里向4號進行祈禱來消化魔藥。

　　沒有什么比趕快提升實力更重要，更何況黎蒙覺得自己如果完全消化了魔藥，就可以嘗試取下項鏈，隨機損失聽力這種負面效果太不可控了。

　　關(guān)于傾聽者魔藥的扮演和消化，黎蒙思考了很久，認為傾聽者的扮演關(guān)鍵，就是聽。至于如何扮演傾聽者，黎蒙猜想大概率不是聽普通人嘮嗑，也不是聽喜劇演員或者政治家們的演講，更不是聽一些八卦新聞小道消息，這些都不夠神秘學(xué)，也很無聊，不是一個超凡者應(yīng)該干的事。

　　真正的傾聽者，只能是傾聽其他的超凡者聲音，最好是天使或或者真神級別的強者。

　　黎蒙把所有知道的真神和天使都回憶了一遍，最后發(fā)現(xiàn)只能向4號祈禱來獲取回應(yīng)，通過傾聽一位天使的教誨來消化魔藥。

　　至于其他神秘存在，帶上項鏈聽不見，取下項鏈聽了會死，向愚者先生祈禱比向4號祈禱感覺更羞恥。

　　“撥弄時光的指針；”

　　“遨游命運的影子；”

　　“欺詐與惡作劇的化身；”

　　“偉大的造物主之子；”

　　“勤勞而富有責(zé)任的頻道管理員；”

　　黎蒙還沒有念完4號的尊名，眼前一花，就看到了那座被迷霧掩蓋的古老宮殿，以及宮殿墻壁上掛著的巨大壁鐘。

　　這次宮殿的大門敞開著，黎蒙看見穿著古典黑袍，戴著尖頂軟帽，黑卷發(fā)，黑眼睛，寬額頭，瘦臉頰，臉上掛著單片水晶眼鏡的4號，他正端坐在大廳中央寬大的王座之上，看上去有些憔悴。

　　“別念了，我正找你?！?p>　　威嚴而沉重的聲音在黎蒙腦海響起。

　　“你把HL-KT項鏈取了，不然你聽起來很吃力。剛才一直在聯(lián)系你，全被你屏蔽了。這種程度的囈語，我可以短時間內(nèi)進行屏蔽?！?p>　　黎蒙取下項鏈，發(fā)現(xiàn)那種恐怖的囈語聲果然消失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現(xiàn)在有兩個壞消息，一個關(guān)系到你的生命，一個關(guān)系到你的將來，你可以選擇先聽哪一個?！?p>　　“這么嚇人的嗎？我可以選擇不聽嗎？”

　　思索片刻，黎蒙遲疑著說：

　　“先聽關(guān)系生命的那個？”

　　“根據(jù)神棄之地傳來的消息，真實造物主在某位神秘存在的幫助下，即將在魯恩誕生兩名邪神子嗣，位置無法確定。這個消息由我們潛伏在命運隱士會的分身進行了驗證，他在確認該消息不久之后被真實造物主污染而失控，疑似被教會抓捕?！?p>　　4號突然拉長了嘴角，做出一個惡作劇得逞的笑容。

　　“其實這是一個好消息，對你而言。”

　　“我們決定推遲你去貝克蘭德的時間，你現(xiàn)在的實力，過去了毫無用處，只能給他們增加封印物。我們需要邪神子嗣完全降生之后再確定下一步行動?！?p>　　“好吧。那另外一個壞消息呢？”

　　“就在剛才，我感受到你的魔藥似乎有些問題。你把那個瓶子給我，我檢查一下?！?p>　　黎蒙還在想怎么進行獻祭儀式，只看見4號手一伸，瓶子已經(jīng)跨過無窮遠的距離，到了祂手中。

　　4號拿著瓶子在手心轉(zhuǎn)了一圈，隨后扶了扶右眼上的單片眼鏡。

　　瓶子中央突然出現(xiàn)了黎蒙剛剛服用過的傾聽者魔藥，那黑色果凍一樣的物體迅速分化，變成各種原始材料從瓶子中飛出，就像當(dāng)初黎蒙調(diào)配魔藥的動作進行了一次倒放。

　　隨著最后的純水從瓶子中飛出，瓶子變得空空如也。

　　4號突然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

　　“有趣，太有趣了，我聽說羅塞爾.古斯塔夫改進了蒸餾技術(shù)，提高了蒸餾水的純凈度，但沒想到能干凈到這個地步?！?p>　　看著黎蒙的一臉不解，4號笑的更開心了。

　　“秘祈人途徑調(diào)配魔藥使用的純水，是不能太過純凈的，必須保證其中加入的墮落生命之血可以提前污染整個水源，緩沖主材料造成的更大污染。”

　　“在我們的父親寫下這個配方幾千年的時間里，它都是正確的。而羅塞爾的蒸餾技術(shù)，已經(jīng)把這個瓶子的水所有可能的雜質(zhì)都排除了，讓墮落生命之血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污染?！?p>　　“這是一份非常純凈的魔藥，它可以純凈到讓你服下的一瞬間就能聽到真實造物主的聲音，它甚至可以讓真實造物主感受到這種純凈?！?p>　　“用干凈純潔來侍奉一位墮落污穢之主，這是一種非常有趣的瀆神行為?！?p>　　4號臉上露出忍不住的笑意。

　　“很長時間里，我們的分身中再也沒有這樣有趣的表演了?！?p>　　“當(dāng)然，作為代價，你將被真實造物主注視，你將無法獲取任何來自真實造物主的祝福，你會被極光會和所有真實造物主信徒追殺?！?p>　　“生活，總得有些驚喜和意外，這樣才能充滿趣味，這才是一個分身應(yīng)該過的生活?！?p>　　4號臉上笑意越來越濃重。

　　“我會給所有分身講述你的故事，傳播你的業(yè)績?！?p>　　“哦，對了，我灌注在你身上的祝福已經(jīng)耗盡了，以后你可能沒這么好的運氣了?！?p>　　聽著4號不知道是調(diào)侃還是諷刺的聲音，感受著體內(nèi)傾聽者魔藥的飛速消化，黎蒙的心中五味雜陳。

　　“今天就到此結(jié)束吧，下次記得舉行完整的祈禱儀式。我喜歡迷迭香和金薄荷的香氣，我也喜歡黃金和水晶的質(zhì)感。我們雖然同為分身，但祈禱儀式必須虔誠而莊重，否則會嚴重影響傾聽者魔藥的消化效果?！?p>　　“儀式就記在9998號的博學(xué)者之書上面，還有獻祭儀式，務(wù)必按照書上的要求，嚴格舉行儀式。”

　　“記?。何覀円３謱ι耢`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