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天生的觀眾

　　3006-歡愉魔女：我們在神棄之地的分身，會不會無法擊敗烏黯魔狼科塔爾？

　　看見沒有人回答，3006號似乎一定要知道結(jié)果，又重復(fù)了一遍。

　　雖然黎蒙很想告訴他們，烏黯魔狼科塔爾只是機緣巧合之下拿到了靈界之主的非凡特性，并沒有你們想象中的強大。但是考慮到這時候亂說話一定會出人命的，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又沉默了很久，單片眼鏡上突然跳出一句話。

　　51-寄生者：那樣不好嗎？神棄之地的分身，總是高高在上，看不起我們背叛之地的分身。他們沒了，我們就跟著4號重組阿蒙家族，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p>　　“51-寄生者被禁言，此禁言將持續(xù)到本次會議結(jié)束?！?p>　　4號-命運木馬-頻道總管理員：請對神靈保持尊重。

　　7326-守知者：我們應(yīng)該反思，我們?yōu)槭裁磿羞@么多敵人，為什么我們和科塔爾是敵人而不是朋友？

　　8961-挑釁者：這還用反思，用腳趾頭想一下就知道是偷竊者途徑那些蠢貨引起的。

　　43-寄生者：沒有我們那來的你們，你在那？報上地址，我要和你決斗。

　　8961-挑釁者：你一個堂堂序列4的半神，欺負(fù)我一個區(qū)區(qū)序列8，這合理嗎？

　　16-欺瞞導(dǎo)師：8961號，你的挑畔魔藥消化的很好。但我想指出的是，烏黯魔狼科塔爾和我們?yōu)閿常侨昵暗氖?，那時候我們追隨父親，消滅了魔狼一族，和科塔爾結(jié)下的仇恨，這不是任何愚蠢的反思和挑畔所能改變的事實。

　　9521-考古學(xué)家：16號你懂的好多，我的魔藥一下子就消化了，誰有鑒定師的魔藥配方？

　　4號-命運木馬-頻道總管理員：配方都有的，魔藥也會有。所有想回去神棄之地的，我都已經(jīng)滿足了他們的愿望，現(xiàn)在留下的，都是愿意繼續(xù)在背叛之地潛伏的。我們需要掌握更多的消息，來應(yīng)對將來的變化。

　　4號-命運木馬-頻道總管理員：我們必須抓住機會，全力出擊。

　　16-欺瞞導(dǎo)師：要干什么，你就直接說吧，現(xiàn)在這邊只有你一個天使了。

　　4號-命運木馬-頻道總管理員：9998號，你的任務(wù)是一個月內(nèi)進(jìn)入貝克蘭德，并獲取黑夜女神教會和風(fēng)暴教會最近的動向。我已經(jīng)給了你所有你需要的，如果無法完成任務(wù)，我將收回一切。

　　4號-命運木馬-頻道總管理員：9521號會議結(jié)束后向我祈禱，我會給你下一步的行動計劃和魔藥配方，此次會議到此結(jié)束。

　　單片眼鏡從黎蒙眼前消失，地下室又恢復(fù)了一片寧靜。

　　黎蒙這時突然發(fā)現(xiàn)，上次背叛之地召開會議時，發(fā)言最積極的那些人，大半已經(jīng)不在了，不知道是4號沒通知，還是他們已經(jīng)離開神棄之地，或者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

　　一種巨大的壓力突然浮現(xiàn)在黎蒙心頭，就和他剛剛在神棄之地覺醒，面對那個神秘的怪物一樣，對這個世界的危險充滿了無知。

　　思索了片刻，黎蒙還是坐上了去鮭魚街77號的公共馬車。

　　鮭魚街的房子從外表看，和中三街是沒有什么明顯的差別的，只有進(jìn)入到里面，才能感受到它的富麗堂皇。

　　一進(jìn)大門，黎蒙就被大廳懸掛的無數(shù)古老的油畫以及它們裝潢講究的畫框所震驚，這里的每一幅畫，放到貝克蘭德那些大貴族那里，都可以當(dāng)成第四季的文物進(jìn)行出售。

　　地板上鋪著閃爍著金光的地板，和厚厚的羊絨地毯，大廳的中央，擺著一張可坐十二個人的長桌，周圍是風(fēng)格奢華的一張張高背椅。

　　大廳的邊緣，則有鑲嵌黃金的家具、大理石雕成的塑像、擺放著書籍報紙的茶幾和羔羊皮制的沙發(fā)。

　　看著黎蒙驚訝的表情，全身依舊裹在黑袍里，帶著鯨魚面具的洛克爾·拉瓦爾先生似乎很滿意。

　　“羅塞爾大帝曾經(jīng)說過，人和人之間的感覺，絕大多數(shù)來自第一印象。嗯，雖然他的小說胡編亂造毫無邏輯，發(fā)明的機械除了制造污染以外一無是處，但是他這句話是還是有幾分道理的?！?p>　　“一個真正的貴族，應(yīng)該擁有漫長的歷史，悠久的文化，優(yōu)雅的舉止，無可挑剔的禮儀，以及少量，僅供生活所需的財富?！?p>　　“王國的那些毫無遠(yuǎn)見的貴族和國王，居然允許那些暴發(fā)戶用錢來購買爵位，這是一種多么愚蠢的行為?！?p>　　“呃，你需要喝點什么嗎？家里很久沒有來過客人了，我已經(jīng)快忘記那些禮儀了。”

　　從黎蒙進(jìn)門的時候起，洛克爾先生似乎失去了去黑淵古堡的那種淡定從容，開始有些手足無措。他略帶慌亂的找出一個鑲金線的杯子，沖洗掉里面厚厚的灰塵，開始在各種鑲金，鑲銀的柜子翻找起來。

　　“你需要一個女仆和一個貼身管家，你的財富完全足以支付這些費用。”

　　洛克爾先生全身似乎觸電一般顫抖了一下。

　　“不，絕對不行，他們都是小偷和騙子。只會趁著你不注意的時候，偷走你的東西，甚至想謀財害命，拿走你所有的財富。”

　　“這太多慮了吧，世界上沒有這么多壞人的?！?p>　　黎蒙有些哭笑不得，覺得這位洛克爾先生似乎有被迫害妄想癥。

　　“不，你不知道，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和事能瞞過我的眼睛。曾經(jīng)我雇傭過一個女仆，當(dāng)她看到財物的時候，那種貪欲和欲望甚至讓我感到恐懼，雖然她多次暗示她可以付出更多，做的更好，但我還是堅決的趕走了她。從那以后，我再也沒有雇傭過任何人?！?p>　　“我甚至不敢隨意出門，害怕看見那些恐怖而邪惡的欲望，害怕看見那些善良而純凈的靈魂，害怕看見那些人一舉一動透露出的惡意?！?p>　　黎蒙沉默了片刻，突然好奇的問道：

　　“那為什么讓我進(jìn)來？”

　　洛克爾先生似乎早知道黎蒙要問這個問題似的，把一杯深紅色液體放在了黎蒙面前。

　　“喝了它，我就告訴你答案。”

　　黎蒙皺了皺眉頭，思索片刻，最后忍住呼吸，一口喝了下去。

　　“帶著蜂蜜的紅葡萄酒，這位洛克爾先生的口味真奇特?！?p>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能用眼睛清清楚楚的看見別人一舉一動透露出的的惡意，看見那些隱藏在微笑之中的欺詐，看見那些看似平常的舉動中透露出的殘忍。”

　　“我的父親，拉瓦爾男爵，曾經(jīng)帶著我去黑夜教堂，見過迪西郡教區(qū)的大主教因斯.贊格威爾，他嘆息了一聲，說我是天生的觀眾，可惜了?！?p>　　“拉瓦爾男爵是個固執(zhí)又毫不通情理的人，他堅持認(rèn)為這是一種病，需要治療。給我吃了很多奇怪的藥物，見了許多心懷叵測的人，它們的惡意讓我精神備受折磨，這讓我看起來病情更加嚴(yán)重。最終，他成功的耗盡了家族所有的財富，在一個風(fēng)雨交加的夜晚自殺了。”

　　“在那之后，我就徹底自由了，我賣掉了父親留下的財產(chǎn)和田園，去了貝克蘭德。在那里，我終于知道了“天生的觀眾”是什么意思，也接觸了不少聲稱可以解決這種問題的人?？上麄兺?，我是天生的觀眾，對于他們的欺詐行為一清二楚。”

　　“那些欺詐讓我忍無可忍，在一次旅行中，我發(fā)現(xiàn)了這里，就在這里定居了下來?！?p>　　“我以為一生就這樣了，直到剛才在門口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