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骨瓷?柱子你腦子真的沒事吧?”佟雪用力拍了拍顏柱的肩膀,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我和你一起初中高中六年了,你哪里懂得什么骨瓷?”
“你在用力點拍,我就被你送走了!”顏柱無奈笑著,現(xiàn)在他全身酸痛,就像研三那次整整搞了半年的高熵合金開發(fā),刺激又酸爽。
每天小心翼翼把不同成分的金屬樣品放到特殊的爐子里加熱到不同溫度不同時間淬火下來,然后在暗無天日的電鏡室里觀察析出相的形態(tài)和取向:踩菊池線,打衍射,拍高分辨.......根據(jù)實驗結(jié)果不斷修正前人的基礎(chǔ)理論,還要模擬推導新的理論.......
“用牛骨可以制作骨瓷?”陳玉芬激動得跳了起來。
骨瓷主要以動物骨粉為主要原料燒制而成的瓷器。因品質(zhì)極其優(yōu)良,在國際上曾一度僅為皇家貴族階層專用。從十八世紀中葉骨質(zhì)瓷問世以來的二百多年間,骨質(zhì)瓷技術(shù)一直為西方極少數(shù)發(fā)達國家所專有。而作為獨領(lǐng)風騷兩千多年的陶瓷王國,現(xiàn)在的乾國還搞不懂骨瓷的生產(chǎn)技術(shù)。
顏柱回答:“我從一本古書上看到的?!?。
陳玉芬連忙走了過來問:“書呢?快拿給我看看!”
“上了幾次廁所,都給用完了?!鳖佒柭柤鐭o奈笑著。
“呃.......你居然用這么珍貴的東西來擦........”陳玉芬把手里的繩子往顏柱的身上一砸,邊走邊說,“等我看了醫(yī)生再來找你算賬!”
等陳玉芬走后,佟雪靠近顏柱的耳邊低聲說道:“柱子,你這么壞,就知道你不那么容易死!我床底下還藏著幾個雞蛋,趁著陳玉芬看病,咱們快溜!”
顏柱愣了一下,我可是重病號,你這都這么草率么都啊?不用跟醫(yī)生膠帶一下再出院再走?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佟雪薅著離開了衛(wèi)生所........
頂著中午的烈日,佟雪攙扶著顏柱一步一拐的慢慢向墾荒隊宿舍處走去,一路有的沒的抱怨著,在這里吃不好,那么熱的天氣為了防蚊子把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頭上還有蓋一層手絹才能睡得著......
木頭塘這個大隊的自然條件確實不太友好,到處都是土沖墻茅草房,真的窮山僻壤。但是這里地處原始熱帶雨林,氣候宜人,四季如春,峰嶺疊嶂,處處風光秀麗。
從衛(wèi)生所到通往公社的公路全是崎嶇不平的山路,不到一米寬的小路很難走,兩人走了半個小時,翻過一個山頭在下坡的時候看到一伙人零零散散的在背石頭修路。
“柱子,你那心臟病好點了嗎?”一個四十多歲身材壯碩的中年女人放下手中的架子車,走過來關(guān)心問道。
中年女人是一隊隊長李金花,臉上除了整日奔波的風塵,還有不可抗拒的威嚴與決絕,看得出來她的背后有著不少故事。
大隊主任原本計劃把六名盧海來的墾荒隊員分到兩個生產(chǎn)小隊,可二隊隊員不愿意接收這些來青年,再加上二隊隊長是少數(shù)明族和他們在語言交流上有障礙,一隊李隊長就把六名盧海墾荒隊員都留在了一隊。
什么時候得的心臟???我自己的身體我還不清楚?顏柱心里毛楞的,強忍著全身酸痛,擠出一絲笑容“我........我沒事,現(xiàn)在好多了?!?p> “既然沒事了,你和佟雪兩個病秧子一起推這個架子車吧,咱們今天的任務(wù)是把這段路給鋪好了。”李金花把裝滿石頭的架子車放到兩人的前面。
他們來這的第一份勞動就是修路,因為去縣里只有一條小路,而且交通極為不方便,而新建的龍窯燒出的陶瓷要賣到縣里才能換回糧食,所以公社決定重新修一條大路。
其實在他們來之前,鄉(xiāng)親們就已經(jīng)在著手準備了,參加修路的有一百多人,墾荒隊的主要任務(wù)是運石頭,石頭要從十幾里遠的礦石場運來。
因為交通不方便,很多人只能用架子車慢慢推,沒車的只能用大竹筐背。
“李隊長,你們吃飯了嗎........”佟雪攔著李金花問道。
李金花在路邊拿過一個布袋子,塞到了佟雪的手里:“正打算給你們送去衛(wèi)生所呢,今天的地瓜包子放了點肉膘子,快吃吧?!?p> 墾荒隊的口糧是李金花帶領(lǐng)幾名壯勞力從公社挑回來的。木頭塘大隊的耕地以山地為主,地塊也不大,有的耕地連耕牛都轉(zhuǎn)不開,只能用鋤頭刨挖。平時鄉(xiāng)親們都是以瓜菜為主食,苞谷紅薯還占不到口糧的一半,馬鈴薯也算主食。
地瓜包子里面是蘿卜絲餡的,顏柱吃了四個才吃出來一絲豬油的味兒。
狼吞虎咽吃完地瓜包子后,兩人扛起車架推著架子車運石頭,顏柱還沒好利索根本沒法用力,佟雪就推著架子車就橫沖直撞,車子經(jīng)不起她折騰,架子車的軸一下子就給顛到地上,車軸里的鋼珠都被撞出來了。
李金花見狀沖過來,搖了搖頭大聲吆喝道:“你們倆快把車還了,去背石頭去!”
佟雪把壞了的車架一掀,倔強道:“不就是一個架子車嘛,我們給你們賠一個新軸!”
“你們這是破壞生產(chǎn),現(xiàn)在你們?nèi)ツ睦锬苜I到新軸?”看到佟雪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李金花差點氣暈,罵罵咧咧道:“瞧啥瞧看啥看?看你倆瞎搗鼓什么玩意?真是禍害精,吃飯不干活,干活打爛碗!”
整個生產(chǎn)隊的架子車的不到10輛,因為每個車輪市值50元,加之打造車廂買木料和請工匠等費用約需30元......僅此兩項,就是一筆不小的費用,打造一輛架子車的難度,不亞于前世的農(nóng)村人在縣城購置一套豪宅。
更麻煩的是,它作為半機械化生產(chǎn)工具,車輪及其配件車圈、花筒、輻條等屬于緊俏物資,市場供不應(yīng)求,需要托熟人走后門才能買到。
“我們?nèi)タh里,買車軸賠你行了吧!”聽說又去背石頭,佟雪說啥也不干!
“不用了!快去背石頭!快去背石頭!”李金花顯得很不耐煩指揮兩人去快干活。
趁大家不注意,顏柱架子車收到了空間中,意識控制著“場”,鋼珠子被裝入了車軸中,受損的鋼鐵重新焊接,損壞的車軸很快被修復了。
顏柱想著把架子車上其他損破零件也修復一下,沒能量產(chǎn)生組合作用了?是不是要找個充電的地方補充一些能量?
出了空間,顏柱拿起旁邊的一塊石頭裝模作樣在車軸旁敲了敲裝入了架子車中,大聲吆喝道:“李隊長,架子車沒壞,還能用?!?p> “現(xiàn)在你們說啥也沒用了,你們倆以后都背石頭去,取消病號優(yōu)待了!”說著李金花拉著架子車就走。
然而正當顏柱準備拿起大竹筐去背石頭時,突然,不知是誰大聲喊了一句“不好!大家快跑!”
顏柱還沒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見天空一下子就暗了下來,耳邊一片嗡嗡嗡的聲音。
再一細看,只見成千上萬只黃黑相間的巨大野蜂漫天飛舞的朝人群撲來,整個工地立刻就像炸了鍋一樣,大家紛紛四處逃竄。
面對這種局面,又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大家趕緊躲在竹筐里,待在原地別動!”顏柱一聽此話有一定道理,于是趕緊用背石頭的大竹筐從頭往下蓋。
不過讓人悲哀的是,他一米八八的大高個就算鉚足了勁脖子往下縮,一米高的大竹筐只罩到了他的手肘。
一只大黃蜂徑直朝他的屁股飛來,隔著褲子狠狠地刺了進去,疼得他差點大叫起來,那個疼痛的感覺比打針痛苦了一萬倍,而且屁股后面馬上就有了腫漲的感覺。
關(guān)鍵時刻,顏柱突然想到,我不是有那個空間嗎?
好吧,草率了,早知道就不挨這一針了!
顏柱使出看家本領(lǐng)把接近他的大黃蜂一個個收進了空間,再仔細一分析,那個刺自己的大黃蜂有點不對勁,它的尾巴上的刺和腸子都拖出來了,證據(jù)可能還留在他的屁股上。
所以它經(jīng)過顏柱一本不正經(jīng)的判決,草率的判了個原地粉碎。
為了掩人耳目,除了個頭特別大的留著做研究,其他的大黃蜂都被他拔掉了刺,扔在了外面。
此時顏柱腦海里,一下子想起了當?shù)亓餍械囊痪鋸┱Z“木頭塘有三馬,螞蟻、螞蝗和胡峰,人人見了都害怕”,現(xiàn)在才有了切身的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