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世界本源的秘密
怎么辦,越來越燙!
安養(yǎng)院1109室,葉明取了冰袋不斷地給床上呻吟的老者降溫,可他肌肉精軋的身體還是越來越燙,不時還發(fā)出幾聲痛苦的呻吟。
葉明眉頭緊鎖,常年呆悶?zāi)驹G的臉上現(xiàn)在滿是焦急神色。
雖然這老家伙常常講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大道理,可他卻也是這世上為數(shù)不多的真正對自己好的人。
葉明不希望老家伙死,可他畢竟只是一個住在安養(yǎng)院,每月靠著政府救濟(jì)才能活下去的少年。
他又能做什么呢?五萬的貢獻(xiàn)幣實在是太多了。
為了給老者看病,他已經(jīng)花光了身上所有的貢獻(xiàn)幣,離政府撥救濟(jì)款的日子還有七八天,這七八天怎么怎么捱過去他也沒時間去打算。
看到老者越來越難受,葉明拿起一杯水,急忙從口袋里掏方才騙來的止痛藥,一張金色的卡片順勢從他口袋掉落,悄無聲息落在老者躺著的床邊上。
希望這止痛藥的藥效能長久些。
將止痛藥溶在水里,葉明扶起老者,喂他將藥水一點(diǎn)點(diǎn)都喝了。
幾分鐘過去,也許是止痛藥起了效果,老家伙臉上痛苦的“溝壑”漸漸平整下去,葉明一直提著的心終于放松一些。
“這是……”,放杯子的時候,他瞥到床邊的金色卡紙。
卡紙只有手掌掌心大小,正反兩面都被金漆包裹。正面上繁復(fù)精美的金線印刻了一只四腳長蛇,長蛇之上隆起兩個金燦燦的字——穆樂。
這是一張名片。
葉明馬上想起了三天前見過的那個高傲的少年,這兩天事情太多,居然將這事給忘的一干二凈。
看著金色名片上面主人的視訊號,他有些猶豫,要不要打過去,萬一說那少年說的是真的,說不定老家伙就有救了。
正在葉明躊躇之時,原本閉目休息的老者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彈飛起來!
葉明只覺面前一道黑影閃過,緊接著雙臂就被老者死死鉗住。
“啊”,劇烈的痛感從手臂涌向大腦,好像手臂好像隨時會被硬生生扯下來。
抬頭一看,卻見到老家伙雙目赤紅,面色猙獰,周身還源源不斷地有詭異的黑光溢出,仿佛隨時要將他二人一齊吞噬進(jìn)去。
“老家伙、老家伙,是我,是我,醒醒,醒醒啊!”,葉明以為老家伙又發(fā)病了,奮力地掙扎,卻不能脫開一絲一毫。
他有些震驚,自從半年前練了那些怪異的姿勢,他自知自己的力氣已經(jīng)差不多是正常成年男人的三倍,可沒想到面對發(fā)狂的老者卻猶如蚍蜉撼樹,一股深深地?zé)o力感油然而生。
“你想不想知道這世界最本源的秘密,你想不想擁有最無與倫比的力量”,老者將右手一甩,葉明被拋飛半空。
還沒等葉明有一絲下墜,老者貼上身來,右手嵌著葉明的脖子將他釘在公寓墻壁。
而他自己則凌飛于半空之中,滿面猙獰:“我在問你,你想不想知道這世界最本源的秘密,你想不想擁有最無與倫比的力量!”。
“咳……”,葉明雙目漲紅,無法喘息,想用手拍打老者讓他清醒,卻發(fā)覺雙臂已經(jīng)失去知覺。
“呼”,耳旁風(fēng)聲疾轉(zhuǎn),滿面赤紅的葉明又被老者單手舉超頭頂。
老家伙是經(jīng)常發(fā)瘋,可從沒有像今天這般癲狂!
葉明的胸腔猶如狂風(fēng)中的波濤一般劇烈的起伏,可呼吸卻越來越困難,臉上已滿面醬紫,眼看就要窒息。
“我問你,想不想!”。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他只覺耳邊老者的撕嚎仿佛已經(jīng)鉆入腦海之中,靈魂也跟著這歇斯底里的聲音一起震顫。
“想,我想……”,用盡胸中最后一股氣,葉明氣若游絲,艱難地從口中吐出這幾個字。
“好,很好,給你,都給你!”,老者欣喜若狂,滿面放光,拿著葉明湊到自己面前,張著大口對著葉明臂膀狠狠咬下去。
“呲”,一道xue花崩出,老者身上黑芒大盛,那黝黑的光澤黑沉的好像不屬于這個世界。
黑芒越來越盛,轉(zhuǎn)瞬就充盈整個房間。
仿佛有意識一般,剎那之后,黑光在略顯逼仄的公寓房內(nèi)迅速匯聚,幻化成一匹巨大的異獸。
異獸四只利爪騰于半空,巨身錐頭,眉間凸起一輪彎月,身形好似一只黑色巨狼。
巨狼目射銀光,昂首疾嚎,一股無形的威壓從公寓內(nèi)蘊(yùn)蕩出去,輻射整個迷霞市。
等到黑光全都被巨狼吸收,它卻在半空中開始收縮身軀,轉(zhuǎn)瞬就化作成人手掌大小。
狀若人指的爪子在半空虛刨幾下,低頭朝葉明胸前俯沖過去。
“嘭”,黑光彌散,老者從半空中落下,重重跌到地上,摔暈過去。
刺入葉明胸前的異獸掙扎幾下,又散作黑金光芒在葉明周身游走,轉(zhuǎn)息之后就在葉明消瘦的身體上篆畫成一座古樸神秘的符陣。
符陣既成,金芒完全蓋過黑光,整座房間仿佛要被金光蒸騰掉。
下一秒,符陣卻陡然消散,金光完全融入葉明體內(nèi)。
他無意識的在半空顫抖掙扎,等到口中、鼻中泛出的金光完全消散,就從半空中重重跌落下來暈了過去。
這一切發(fā)生的極快,快到讓安養(yǎng)院的所有人都沒來得及注意到1109室剛剛生出又消散的那些詭異的光。
只是在數(shù)百千米之外的天穹上,一個滿面刀疤的男人感受到了這股熟悉的能量流動,他黝黑陰森的眸子里露出得意地光,嘴里念念有詞:“老家伙,沒想到啊,還是露出了馬腳啊”。
如果一個人自小就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那他的人生是不是就沒有煩惱,只有快樂?
如果你拿這個問題去問迷霞市四大家族之一的穆家二公子穆樂……
當(dāng)然,他不會直接告訴你答案,但是他會讓人將你的嘴巴用生銹的鐵釘縫起來。
因為他覺得,你小子問的這破問題他從來都沒想過,你肯定是想讓他難堪。
沒有誰能讓他難堪?
在他看來,能將別人的痛苦作為歡樂源泉的那個人,只能是他。
可關(guān)于這問題的真相呢?
自小就萬事順?biāo)?、呼風(fēng)喚雨的穆樂,他并不快樂,在人生的前十二年中,他快樂的情緒從來都沒有維持過十秒鐘以上。
不管是最美味的食物、最炫酷的飛行器抑或最歡樂的游樂場,都不能再引起他一絲興趣。
他開始以折磨人為樂。
漸漸地,穆家二少爺有“狂躁癥”的毛病從傭人們的口中慢慢傳播出去,專門服侍二少爺?shù)氖畮讉€傭人,已經(jīng)換了三輪了。
可哪怕是這種獲得快樂的方式,他也很快就倦怠了。
那時只有十二歲的他當(dāng)然不明白,他之所以早早就對生活失去了樂趣,恰恰是因為生命中所有的一切都來得太過輕易——仿佛只要他一開口,整個世界就任他劫掠。
原本他自己也以為一切也就這樣了,他這輩子注定要在富足和憤怒的交織中死去。
可在十二歲那年,生活迎來轉(zhuǎn)機(jī)。
穆樂十二歲的夏天,貼身傭人們突然發(fā)現(xiàn)他變了一個人,最直接的變化也最讓傭人們欣喜的是:二少爺不再無緣無故地折磨他們了。
至于為什么會產(chǎn)生這種變化,沒有人知曉緣由,除了穆樂他自己。
縱使已經(jīng)六年過去,穆樂還是清晰地記得那個下午的每一個瞬間。
關(guān)于那個下午的記憶,自此以后如同與生俱來的遺傳基因一般流轉(zhuǎn)在他身體不可見的深處,每日如新,影響著,刺激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