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進行超遠太空航行的技術(shù)叫做二元時空航行，也有人稱為超維航行?！?p> 羅爾繼續(xù)為李默講解。
他其實也不懂具體的原理，只知道大概念。
這樣的大概念對于李默而言也足夠了，太具體他估計自己也聽不懂。
羅爾頓了頓，舔舔干裂的嘴唇，說道：
“它屬于一種“哲學(xué)技術(shù)”應(yīng)用，源自新的世界形態(tài)哲學(xué)，將世界諭為一個大平面，視角跳出這個平面外，就如在池塘上空更宏觀地看向池塘的水面，看到的只有一個平面。當進入池塘水面下的微觀角度，那就是我們的世界，有了上下立體空間?！?p> “當然完全跳出池塘超脫世界之外只是理論值，飛船航行時的狀態(tài)，算不上真正跳出池塘外，它其實是處于池塘的水面上、將跳出而又未真正跳出的臨界狀態(tài)。在這個狀態(tài)，世界縮小在它面前，并且只剩下兩個維度。”
“進入二元時空航行狀態(tài)的速度是恒定的，稱為真實宇宙速度，它遠不如光速，但配合恒力方程式和矩陣方程式兩個矢量的應(yīng)用，就能進入二元時空航行狀態(tài)，大幅縮短太空的距離……”
……
李默聽到最后，才反應(yīng)過來羅爾說的是“哲學(xué)技術(shù)”，而不是科學(xué)技術(shù)。
他消化了好一會，才又問道：“這么說，人類已經(jīng)統(tǒng)治銀河系了嗎？有沒有什么敵人？”
“有的，偉大的存在！隨著一顆顆宜居星被發(fā)現(xiàn)，一顆顆資源星被開發(fā)。人口數(shù)量井噴，星際大移民時代來臨，人人以星空探險為榮?！?p> “隨之而來的，也有各種星空深處的麻煩，人類遇到了許多至今仍無法解釋的詭異，有的曾出現(xiàn)在地球的野史傳聞，有的則只存在于小說中……例如閣下這般的偉大存在，如今都真實出現(xiàn)?！?p> “星際開發(fā)早期為了彌補人口不足而創(chuàng)造的仿生人類也有了異心，抱團抗爭人類的奴役，為了獲得同等“人權(quán)”而罷工、游行，甚至不惜掀起戰(zhàn)爭。他們殺害大財團和貴族領(lǐng)主，奪取了一部分宜居星和資源星，開始發(fā)展自己的社會文明。”
“為了懲罰仿生人的背叛，人類再次創(chuàng)造出機械人和機械獸軍團，這些應(yīng)用了微型蒸汽動力系統(tǒng)的機械軍團冒著蒸汽和仿生人打了幾十年，然后也在一個覺醒了生物智慧、名為“金剛”的機械人領(lǐng)導(dǎo)下反叛了?！?p> “他們學(xué)習(xí)仿生人的做法，竊取人類各種技術(shù)，自稱為機械生物，出其不意奪取了許多資源星，開始發(fā)展自己的族群……”
羅爾說到這里，話題一轉(zhuǎn)，回答李默的另一個問題：
“至于地球母星，是人類共同的圣地，如今已被徹底保護起來，只有大財團和貴族中的重要人物擁有長久居住權(quán)，其他人只能去朝圣……”
幽靈船仍在漂行，李默聽完故事，也開始考慮起如何回歸人類社會的問題。
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奇特，意識融合了蒸汽飛船，船上的一切都能被他掌握，他能像活動自己的手腳一樣，控制各種部件動起來。
比如船上現(xiàn)在連燃料都沒有，完全失去了動力，但他卻能像控制自己的腳跑起來一樣，控制尾輪轉(zhuǎn)動起來，一點點提高速度。
他能控制船上的各種開關(guān)開合、能控制門窗啟閉、能控制通訊設(shè)施、能控制各種發(fā)聲裝置甚至船體材料震動出自己的聲音。如果船上有炮塔，他還能控制炮塔自動打炮……
他還能“看”到船上的任意地方，看到輪機艙各種組件內(nèi)部的情況，看到駕駛室柜子里的筆記本，上面顯示這么一段話：“保持對未知的探索和變強，終有一天你將獲知一切真相！”
總之，這條初代蒸汽飛船成了他的身體。
只是現(xiàn)在反應(yīng)爐沒有燃料，電池的電量也被消耗一空，他調(diào)整方向加速后很快感覺有點乏力。
“必須找機會裝一批最先進的太空能源收集電帆，以便收集各種宇宙射線儲備為生態(tài)能源?！崩钅绱讼?。
桅桿上的那些初代電帆，只能收集部分可見光，效能低得可憐，遠離恒星時更加徹底失去作用。而且，它們已經(jīng)爛成布條了。
“羅爾，我送你回到人類星球，你會如何報答我？”李默問仍跪趴在甲板上的富二代。
他剛才有了一個神奇的發(fā)現(xiàn)，在答應(yīng)不吃羅爾之后，竟然感受到羅爾對他的力量有了更明顯的增益，那是源自對方心里對他的感激和某種認同。
恐懼和感激，都能增益他的力量，而且后者的效果更加明顯。
但前者也有優(yōu)點，李默能感受得到，吸收恐懼情緒對力量的提升是永久的，而羅爾的感激情緒，只能暫時增益，會隨著這種感激消退而減弱。
同時他也發(fā)現(xiàn)，他的力量其實是處于一種恢復(fù)的過程，這時吸收的所有增益，都只是在恢復(fù)力量。至少在船體徹底修復(fù)之前，他都還不算恢復(fù)到顛峰狀態(tài)。
羅爾欣喜若狂，拼命膜拜，說道：“偉大的李默，我想別人對您存在了太多的誤會。您是如此的偉大、仁慈，您是我生命盡頭的一束光，將我從黑暗帶回光明。我要向所有人贊美你，頌?zāi)愕拿?，直至我老去、死去，也不放棄對您的禮贊和祈禱……您的所求，將是羅爾奮斗的目標；您的旨意，將是羅爾勇往直前的方向！”
力量增益又增加了，連船上一些腐朽和損壞的部件，也被修復(fù)了一丁點，腐朽的氣息淡化了一絲……就這么點力量的增加，令李默發(fā)現(xiàn)自己還擁有別的能力。
他能控制一個力場，如無形的手干擾物質(zhì)與能量，試了試能從船上延伸出去十多米遠；他還能一念之間在那個力場范圍內(nèi)編造迷宮幻境，讓人陷入鬼打墻。
這兩個能力似乎是天生的，當他的力量達到，就自然而然懂了。
這是個好孩子啊，我應(yīng)該幫助更多人，獲得力量的提升……李默看向羅爾，謙虛道：
“我知道我的形象光芒萬丈，但我一向低調(diào)，你也不必再過度塑造。當然你如果要堅持，我也不會制止你?！?p> 羅爾一聽哪有不懂的道理，指天發(fā)誓：“羅爾必定信守諾言，永不背叛，堅持到底！”
“嗯，那等回到人類星球，你先幫我換上最先進的太空能源收集電帆吧，這是對你的第一個考驗！”李默幽幽地說。
羅爾突然打了個冷戰(zhàn)，連忙答應(yīng)。
“羅爾，進船艙去吧，里邊有你需要的一切！”李默滿意極了，連飛船都變得輕快了幾分。
船艙有三層。上層駕駛室兼船長臥室，呈島狀位于船的中部；甲板層就如一個大宿舍，兩側(cè)各有三套上下鋪鐵架床，后邊有廚房和衛(wèi)浴室；下層輪機艙……
只是如今，里邊到處是物質(zhì)腐朽后形成的灰塵，銹跡布滿每一寸鋼鐵，滿艙的黑暗、陰森與不祥。
當船艙厚重的鐵門自動打開時，羅爾卻看到里邊燈火輝煌，地板鋪著厚厚的軟毛毯，墻壁裝飾點綴著代表戰(zhàn)功的勛章，靠墻的位置有寬大的真皮沙發(fā)，盡頭有吧臺和高檔紅酒，旁邊的高腳臺幾上有他最喜歡的麻辣雞腿漢堡……
羅爾高興地跳起來沖入船艙，先是雙手合十虔誠地向偉大的李默禮贊，才大快朵頤一番，然后舒服地躺在一張軟皮沙發(fā)上休息。
連番驚嚇，先是星際海盜，再幽靈船，他的心神疲憊到了極致，很快沉沉睡去。
李默默默看著羅爾在滿艙灰塵中手舞足蹈半天，吃飽了空氣然后沉睡，心里對這個倒霉孩子有了點歉意。
沒辦法啊，船上實在沒有物資，讓他在幻境中感受到舒適，也算幫了對方大忙吧！
飛船的速度不斷累積之下，終于達到了真實宇宙速度。李默開啟矢量裝置，只覺得船身一震，進入了一種特殊的航行狀態(tài)。
這種狀態(tài)就像在海面上航行，太空沒有了上下，只有前后左右。他隱約看到所有的星辰都排列在了一個平面上，失去立體感。而且他有種錯覺，世界縮小了，他卻不變，超然于世界之外。
這就是二元時空航行……只是在這種航行狀態(tài)，需要持續(xù)輸出動力，無法像太空中一樣依靠慣性漂行。
李默累死累活，用了一個多小時，終于來到附近那顆行星旁邊。
不行了！
力量消耗一空。
李默退出二元時空航行狀態(tài)，修正方向，任由飛船往前方已經(jīng)變得有籃球場那么大的小行星漂去，不想再動。
遲暮的太陽散發(fā)著紅色的光芒，少了青壯期太陽那種金色的生機，但能量卻不虛。李默感受到一點點溫暖，他的力量開始慢慢恢復(fù)。
視野里的行星越來越大了，李默有種在太空看地球的感覺。
這是一顆人類居住的行星，李默看到有蒸汽飛船從宇宙中飛來，進入了行星背面的陰影區(qū)。他逆轉(zhuǎn)尾輪減速，同樣繞向星球背面，看到前方出現(xiàn)一座城市。
一座在太空中的城市，有巨大的管道狀鋼鐵裝置直通星球地面，“噴噴噴”的冒著蒸汽。太空城市邊緣的碼頭，停泊著數(shù)不清的蒸汽飛船，造型各異，大的幾百米，小的只有七八米。
……
龐大的哈克斯星港城市，到處是冒著蒸汽的裝置，交通和不交通的都有。各種面孔、膚色的人來來往往，有的奔波中臉上帶著疲憊和生活的壓力，有的則是休閑地游玩。
這是個蒸汽動力時代，又有著普通人難以明白的“哲學(xué)技術(shù)”。
探險歸來的船員接受檢測后進入星港城市休息，或者回到地面地市休假。貨運飛船上有許多人駕駛蒸汽動力工具搬運貨物，客運飛船上的旅客上落匆匆……
碼頭的塔樓上，調(diào)度人員忙碌地統(tǒng)計、記錄泊位的使用情況以及飛船進出情況。
“又有船進港了，它的方向不對，讓人發(fā)信號，引它去泊位！”
“不對勁，它是漂行狀態(tài)，難道失去動力了么？”
“打射燈，讓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巨大的光柱從碼頭上射出，籠罩了李默整個船身和周圍一大片空間，有工作人員用望遠鏡往船上查看。
“這條船，感覺有點熟悉……”
“我看看……天啊，是那條幽靈船，它竟然來到我們碼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