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宇拿著酒杯做為掩飾,對著一旁的漢特悄悄的道:“橋福之家有問題,速去。自己要小心……”
漢特不動聲色的和夏宇砰了下酒杯,往嘴里猛灌了一口紅酒。
然后夏宇狀似癲狂的對著麗雅道:“倉廩實而知禮節(jié),衣食足而知榮辱。麗雅姐,您以為我這首行酒詩僅僅只是悲天憫人,感嘆社會的不公?無面人事件,紅葉酒吧關門多少天?侯斯事件又關門多少天?在坐的都是葛蘭營地的頂流掌權者,那天我去西南片區(qū),各位是否知道,那里的人們大多信仰黑夜女神這種冥界主神,甚至有人因對生活的絕望,信仰了邪神………”
漢特見夏宇的一番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輕輕推開椅子,賠罪的小聲道:“我上廁所?!?p> 正撕了一塊藍紋雪兔的兔腿,大嚼特嚼的雷頓科夫,把兔腿往餐盤里一扔,甕聲甕氣的也站起身跟了漢特出去。
夏宇不由心里“咯噔”一聲,焦慮不安了起來。但他嘴上不停,繼續(xù)說道:“長此以往,類似無面人和侯斯這種事件將會越來越多,最終損害的是誰的利益?關門歇業(yè)的又會是誰?……”
不一會兒的時間,漢特和雷頓科夫雙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漢特坐下的時候,微微對夏宇揺了揺頭
不理夏宇說的唾沫星子亂濺,席格緩慢的擦了擦手指,然后喝了口侍者端來的,加入了冰塊的檸檬水。趁著夏宇停頓的間隙,淡淡的對著伊芙說道:“聽說無面人事件爆發(fā)的時候,你就在現場?”
伊芙臉色有點慌亂,支支吾吾的道:“是的,當時還是漢特……漢特救了我……”
席格緩緩的點了點頭,隨后話鋒突然一轉,淡淡的道:“從今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的仆人很多,你也不要只盯著漢特看嘛,你看雷頓科夫怎么樣???”
如同鐵塔般的雷頓科夫用衣袖擦了擦油汪汪的嘴角,摸了摸自己的大光頭,隨后面無表情的轉向伊芙。早年當角斗士的時候,他的臉被獸人嘶掉了一塊肉,形成的傷疤丑陋而又恐怖。
伊芙被嚇的臉色一白,連忙在慌亂中喝了口紅酒,又被嗆的連連咳嗽。
“啪……”漢特頓時憤怒的拍著桌子就站了起來,道:“你到底想怎樣?”
“哈哈……”席格癲狂的拍打著餐桌,指著漢特,大笑的道:“看看,有人生氣了,哈哈,生氣了……”
西南片區(qū),橋福之家福利院
“納克,你個老小子,這就吃上了,工具都收拾完了沒有?”馬卡拿著飯盆,自從遇到夏宇之后,最近的心情特別的好,連說話也中氣十足。
打好菜,他一瘸一拐的走到納克的旁邊。納克的左肩從脖子以下,斜斜的被人劈掉了半個肩膀和手臂。他坐在地上,前面放著個木制的板凳,爬在凳子上吃飯。
馬卡一屁股坐到了納克的床上,床上是新鋪的褥子,自從夏宇出錢,給他們每人都換了一床嶄新的被褥之后。不愛洗腳的納克,這幾天,每晚都要洗的干干凈凈才舍得上床。一看干了一天重活,渾身又臭又臟的馬卡坐到他的床上,頓時就怒了
黑著臉,道:“滾,坐你床上去……”
馬卡這才不情不愿的搬了個小凳子,坐了下來
菜是夏宇前些天給送來的白菜和土豆,用豬肉燜的軟爛,老香了。
白天,十幾個老傭兵自己動手修繕橋福之家。由于納克的傷殘情況,難以掌握住身體的平衡,所以馬卡就分配給他干些看護工具,做飯等后勤方面的工作。
納克用黑面包蘸著肉汁吃了兩口,敷衍的道:“工具早收拾好了……中午去借工具的時候,你們猜猜我看到誰了?”
先賣個關子,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納克這才砸吧著嘴,道:“瑪麗……那胸,那屁股……”
“呸……”馬丁挑了塊五花肉吃的滿嘴是油,撇著嘴,道:“那頭老母豬?”
“以前的瑪麗可是我們南區(qū)的一朵花,多少人趨之若鶩,唉!現在也老嘍……”
“至少你還活著,看看約翰,今天本來想去送送他的。唉……以前出生入死的兄弟又少了一個……”馬丁重重的嘆了口氣,剛才熱烈的氣氛也突然一僵。
這時旁邊有人說道:“人家是白銀有階戰(zhàn)士,說的好像還記得起你們似的。”
“啥……記不起我們老幾個?”納克把斷了的膀子露出來,道:“二十年前,重劍傭兵團的幾個要搶我們殺死的黃斑冰蛇,要不是我給約翰擋了一刀,能有他今天?”
“所以人家成了英雄,今天的葬禮,我遠遠看了一眼,多風光啊!你們幾個,就在這里陪我們受罪?”
“這我就要插一句了……”馬卡咽下一塊沾滿了肥油的黑面包,慢條斯理的道:“做人要講良心,去年冬天你老小子重病,一度想要上吊,還有杰克,傷口老是反復。是誰花了大錢,請的白魔法師給吊的命?”
“他約翰身前身后事,我不嫉妒。我憤恨的是紅龍傭兵團,咋這幾個老伙計哪一個想當年不是條鐵錚錚的硬漢,為團里出生入死,現在咱們沒有價值了,就恨不得我們趕緊死了?!?p> 馬丁的左臂齊肘而斷,憤慨的道:“以前的團長我敬他是條漢子,現在是越活越倒回去了,只知道攀龍附鳳,蠅營狗茍。我們這一群人,每月才幾個銀幣的生活費都一拖再拖。我這條胳膊,就當喂狗了?!?p> 一群人又默默吃了一陣子飯,馬卡的心里也很委屈,道:“都少說幾句吧!最難的冬天我們都挺了過來,現在有那位爺的幫助,日子只會越來越好……所以,韋恩少爺的事情,大家得多留點心,爭取給人家辦好?!?p> “早上杰克去請木匠的時候,不是在木匠家里,看見住了幾個傳教的外鄉(xiāng)人嗎?這事情不給匯報匯報?”
“人家韋恩少爺是干大事情的人,這種沒頭沒尾的事情,怎么給人家說呢?”
馬丁接過話題,道:“怎么沒頭沒尾了,杰克不是說了嘛,聽到有人叫那幾個外鄉(xiāng)人的首領,名字好像叫穆薩吧!”
“只知道名字有屁用,人家的時間那么寶貴。我們自己把這條線,繼續(xù)在挖一挖,看看那幾個外鄉(xiāng)人傳的是什么教……”
“寶貴個屁,你們不知道吧?今天中午,老約翰的葬禮上,這位爺……”納克邊說邊用一只手做了個抓取的動作。
眾人異口同聲的喊:“說呀!”
納克神神秘秘的道:“老約翰的女兒伊芙,葛蘭之花知道吧?比當年的瑪麗還要水靈。這位爺中午見色起意,差點就把人家給辦了。不過也有人說,兩人當時干柴烈火,尋了處地方正要準備辦事,被人無意中撞破喝止了,嚇的伊芙那妮子才哭著跑掉了。”
“放屁,凈整些沒風沒影的事情……”
馬卡摸著自己的下巴,一副探案老能手的表情,道:“不一定,那天我親眼看到,這位爺對著黑夜女神的壁畫,很猥瑣的感嘆了一句,女神其實也挺性感的……”
一群老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翹起了大拇指。
“好了,說正事,杰克呢?怎么還沒回來吃飯?”
“他去送那個木匠了,今天人家在我們這里干了一天的活,連飯都沒給人家管。年輕人,想跟人家偷學點手藝,就由著他吧!”
馬卡嘆息的道:“坐在板車上都沒我的腿長,還想學木匠。唉!你們這些老貨多給留點肉啊……”
正說著杰克,眾人就見他從淅淅瀝瀝的細雨中爬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