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似懂非懂的看過了那些諸如《厚黑學》,《菜根潭》這種書開始,我就慢慢的算是學會了人際交往吧,那個時候很小,但是真的要察言觀色,也有寄人籬下的原因,五年級時候奶奶生病了,被我二大爺,東北的叫法,其余地方應該叫二伯,我爸哥兄弟七個,很不巧我爸老七,我這一輩哥兄弟九個,我最大的大姐和我媽只差五歲,所以我和他們的認同感很低,也很少接觸。
奶奶去二大爺家了,只剩下姨奶和我了,姨奶讓我搬去上屋和她一起住,我拒絕了。我是和她在一起打心眼里拘束,怕她,怕她生氣,怕她心情不好,怕我的某些習慣她不喜歡,比如我吃飯的時候左手不愿意端著碗……
我還是在下屋,每天早早的起來自己學著燒火燒水,早上出去買個五毛錢的肉餡包子喝一碗五毛錢的豆腐腦,撒上紅彤彤的辣椒油,抓一把蝦米和香菜,那時候真的覺得很滿足。有時候回想當初,為什么一個包子一碗豆腐腦能讓我在前一天晚上入睡之前會翹首以待,第二天吃完了以后會滿意一整天?后來想了想,因為我長大了,吃過的多了,見過的多了,想要的多了。人都是欲壑難填的生物,往往向前久了,就忘了自己想要的幸福到底是什么了,就像出去旅游坐在行駛的列車上,只記著終點是哪,忘記欣賞沿途的風景。殊不知,這趟列車的旅行,不也是旅游途中的一部分嗎?
這一年的春節(jié),姨奶家依舊很熱鬧,我見到了姨奶家的哥哥姐姐,這是第一次見到,往年姨奶都是去他們那里過年,我有些害怕,是的,之前的恐懼社交依舊留有陰影。姨奶的二兒子,我也叫他二大爺,過來讓我中午去吃團圓飯,我沒去,抱著我去,我又從桌上下來了,我站在院子的大門口看著遠處的車站,往年爸爸媽媽應該回來了,他們在才是團圓飯。我從中午等到了天黑,看著鄰居家的歡聲笑語,看著遠處的燈火,我偷偷的哭了,我其實現(xiàn)在也很容易哭,只不過不會被發(fā)現(xiàn)了。
六點多,我看著大包小裹的爸爸媽媽,我跑向了他們,我第一次知道了沒有家是什么感覺。奶奶去二大爺那了,這里就剩我自己了,姨奶家人和我不是一個姓,人家的孫子是親的,哪怕姨奶與他們關系不好,人家血脈在那,那聲奶奶名副其實,而我真的是個外姓人,沒辦法融入到人家的歡聲笑語里。
年夜飯吃的很匆忙,我爸媽都很累,沒買到二十八的車票,只買到了二十九的車票才會這么晚到家,姨奶和我爸媽說了我除夕那天的種種行為,當我爸媽聽了我說的話以后,我第一次見到他們哭了,大過年的抱著我哭了,我可能是懂事的太早了,心思也比別人重的多,從小就要學會看別人的臉色,這也是每當我工作后回家的時候,我和我爸喝酒時我爸說的,對我的虧欠都在我小時候,懂事的讓他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