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殺仍在繼續(xù),不斷有人倒下成為尸體。
齊家精英子弟,無所顧忌,見誰殺誰,無論武者或凡人,都死在了刀劍下。
想要逃走的人,念頭剛起,頭顱便倒,死不瞑目。
僥幸逃走的人,也沒有活著的可能,城外一眾宗門子弟,早已殺紅了眼,只待沖進(jìn)城中。
儀水城中,城主龍瀾正與四人纏斗,一身氣息達(dá)到巔峰狀態(tài),應(yīng)付的游刃有余。
齊樹洲與葛仙伏,攻擊戰(zhàn)斗的最兇,幾乎是沖在最前面,就像是沒腦子的戰(zhàn)斗傀儡一般。
潘愛愁與袁故年在后掣肘龍瀾攻擊,不過這兩人,配合的并不默契,有著嫌隙存在。
突然,潘愛愁雙目一刺,微微閉眼。
睜開時,最先看向旁邊,早已沒了袁故年的身影。
不妙!
潘愛愁看向攻擊龍瀾的兩人,一拳轟出,打向已經(jīng)潛入齊樹洲身后的袁故年。
袁故年一掌拍向齊樹洲的頭顱,一邊開啟防御神通。
掌印渾厚快速,眨眼便到齊樹洲身后。
齊樹洲根本沒有反應(yīng)的時間,連防御神通都沒有開啟,轟出最后一道攻擊后。
被袁故年一掌打中腦袋,腦漿四濺!
齊家家主齊樹洲,死!
齊家,沒落已定!
潘愛愁的攻擊緊隨其后,一拳打在袁故年身上,把袁故年打的倒飛出去。
好在袁故年提前開啟了防御神通,抵消了大半力量,受傷不重。
調(diào)整好身體后,再一次加入戰(zhàn)局,找上葛仙伏麻煩。
葛仙伏瞳孔凝縮,顯然沒想到齊樹洲會被一掌拍死,反應(yīng)慢了半拍,卻是傷至死亡的代價。
龍瀾手中長刀狠狠劈落,斬在葛仙伏的胸前,劃出一道可見內(nèi)臟的巨大傷口。
葛仙伏想要開啟陰虛境在夜晚才能有的無敵狀態(tài),卻已經(jīng)來不及。
袁故年已到,又是一掌,一掌之后是一拳。
掌印覆在葛仙伏心脈之上,拳頭則將葛仙伏腦袋擊碎。
一拳擊殺!
又是一個大人物被殺死!
葛家家主葛仙伏,死!
葛家的沒落也已注定!
龍瀾與袁故年對視一眼,一起點(diǎn)頭,殺向潘愛愁。
此刻潘愛愁早沒了傲氣神色,只有極度蒼白的臉龐,眼中更有如死般的灰色光彩。
在頑強(qiáng)抵抗了一陣后,潘愛愁被袁故年與龍瀾聯(lián)手擊殺!
拱繽門門主潘愛愁,死!
潘愛愁沒想過,自己死后,本該一息尚存的宗門,卻遭來了一個人的屠殺。
錦衣夜行!
屠滅滿門!
只為復(fù)仇!
當(dāng)然,這是許久之后的事了。
擊殺潘愛愁后,龍瀾氣息轉(zhuǎn)瞬間萎靡到低谷,大口喘著粗氣。
這就是陰虛境開啟無敵狀態(tài)的副作用。
“故年,莫要管我,趕快殺了那些逆亂之人,我能撐得住!”
龍瀾扯開袁故年的手,大吼著說道。
“瀾兄,照顧好自己,我先去了!”
袁故年沒有堅(jiān)持,一掠而去。
龍瀾掙扎著起身,運(yùn)轉(zhuǎn)剩下的真氣,騰空而起,遙望儀水城各處地界。
火焰滔天,慘叫不絕。
龍瀾雙目赤紅,咬牙切齒。
胸中憤怒交加,直沖云霄。
“儀水城,完了!”
龍瀾從天空掉落,由于無敵狀態(tài)之后的虛弱,以及怒急攻心,竟是暈了過去。
暈過去前,他看到一道焦急沖來的身影。
那是他的女兒。
龍蝶衣。
廝殺是漫長的,可夜晚終究要過去。
白天。
龍瀾醒來后,著手處理儀水城各處的尸體,盡皆燒成飛灰。
然后他與袁故年,一起將齊家和葛家滿門盡屠,活口不留。
做完這些,兩人各自商議了一些事,便回去療傷,袁故年的不重,很快就恢復(fù)。
龍瀾則用了一天一夜才恢復(fù)過來。
恢復(fù)過來的同時,他就找到了自己的女兒。
他盯著龍蝶衣,道:“你前晚在殘風(fēng)巷,是不是和葛風(fēng)那個小子對峙廝殺?”
前晚懸在天空,觀看儀水城各處地界時,他也看到了殘風(fēng)巷的一幕幕。
“是?!?p> 龍蝶衣沉默了一下,才點(diǎn)頭應(yīng)是。
她知道,父親想問的絕對不是這個,因?yàn)楦痫L(fēng)在父親眼中,從來不是什么人物。
是個只會耍心眼的小鬼罷了。
至于真正想問的人是誰,答案顯而易見。
“那個陌生的小子,對你說了什么話?”
龍瀾又問道。
這才是他真正想問的,關(guān)于那個少年的問題。
龍蝶衣將葉星陽前晚離去時對他說過的話,都復(fù)述了一遍。
她自然是不知道葉星陽名字的。
龍瀾似乎沒聽清,讓龍蝶衣再復(fù)述一遍。
龍蝶衣只好照辦,再一次復(fù)述一遍那句話。
徹底確定這句話后,龍瀾目光堅(jiān)定的看著龍蝶衣,道:“女兒,離開吧?!?p> “為何?”龍蝶衣驚愕道,不明白父親在想什么。
“那個少年不簡單,我要你找到他,他或許會是我們儀水城重新崛起的辦法。”
龍瀾很認(rèn)真的說道。
“為什么一定要他,以前的九代城主都能做出于危險(xiǎn)處挽回局勢的實(shí)力,難道父親沒有嗎?”
龍蝶衣質(zhì)問道。
龍瀾目光悲哀,悲哀的,是自己,也是這個儀水城。
“我無法做到像前人那般,我的心氣被消耗殆盡,沒有能力可以做到那種事了?!?p> “蝶衣,你既然認(rèn)識他,那就去找到他,把他叫來,重復(fù)儀水城的榮光。”
“走吧,我預(yù)感儀水城還會有事發(fā)生,我無暇分心照顧你,趕快走,或許生機(jī)無限?!?p> “不要問何時回來,等你找到他才能回來,在此期間,你一次都不能回來?!?p> “更不可靠近儀水城范圍半步!”
“明白嗎?!!”
最后,龍瀾大聲吼道。
龍蝶衣被震的呆滯,隨即便流下淚來,緊緊抱住自己的父親。
龍瀾沒有提及那個在宗門修行的兒子,是因?yàn)槟莻€被他寄予厚望的龍錦衣,絕對不該在此時回來。
那一天,龍蝶衣告別自己的父親,告別自己的故鄉(xiāng),走上了一條目標(biāo)模糊的尋找之路。
這一離開,便是永別。
袁家。
袁故年返回袁家,在滅掉齊、葛二家之后,就一直在整頓自己的家族。
那場廝殺,自己家族的精英,死傷大半,元?dú)獠蛔悖誓晷闹凶匀挥兄⒕巍?p> 家族整頓好,是在龍瀾恢復(fù)好后的第三天。
這一天,袁故年思考著這幾天來發(fā)生的事情,眉頭緊皺,幾天來一直沒有松過。
整個人的精神,從巔峰陡然滑落到了平地,心氣漸失。
長長吐出一口氣,袁故年喝了一大口茶,努力去排除心中的無端思索,卻無濟(jì)于事。
憂愁與煩惱,袁故年覺得以前加起來的都沒今天的多。
不,還沒這幾天累加的多。
他看向自家藏經(jīng)閣頂樓,那里是儀水城最高的地方之一,也是他平常遠(yuǎn)眺散心的地方。
起身,去往藏經(jīng)閣。
直上頂樓。
來到頂樓后,袁故年目瞪口呆,完全沒想過這處平時嚴(yán)禁別人來的地方,竟然站著一個人。
不,那不能說是一個人,而是一道黑影。
“你是誰!”
袁故年大喝道。
那道黑影聞有聲音,緩緩轉(zhuǎn)過身,露出了一張腐爛到極點(diǎn)且爬滿蛆蟲的臉!
看的袁故年一陣毛骨悚然。
還不等袁故年提起真氣,就駭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真氣無論怎么運(yùn)轉(zhuǎn),就是沒有任何的起伏動靜。
“在我賀狂客面前,也配與我抵抗?”
黑影的聲音陰氣森森,充滿了鬼蜮感覺。
袁故年卻是聽的悚然一驚。
“賀狂客?難道你是熾……”
話未說完,只見那道黑影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來到袁故年面前,黑手覆蓋在袁故年臉上。
使得袁故年既無法動彈,也無法說話。
只見那道黑影陰惻惻道。
“噓,后面三個字就不用說了,得設(shè)置懸念。你的身體不錯,就給我用了吧?!?p> 話音落下,袁故年雙眼翻白,身體抽搐,倒在地上。
黑影顫抖,散落成一堆白灰。
倒地的袁故年不再抽搐,恢復(fù)正常。
揮去地上那堆白灰。
站在窗前,望著儀水城。
“我啊,又迎來了新生呢!”
儀水城的厄運(yùn)。
才剛剛開始。
……
龍蝶衣不敢回頭,只顧往前走。
毫無目標(biāo)的尋找,讓她心中充滿著迷茫。
……
而龍蝶衣尋找的那位少年,在逃離儀水城的第七天,來到了一座山腳下。
少年看著那道刻著宗門名字的牌坊,眼中雄光閃爍。
“我回來了!”
一腳踏進(jìn)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