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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沈宛無意間提起周夫人讓她進京的打算后,江清頤就一直憂心忡忡。沈宛的話正好戳到了她心口,見身邊服侍的都是貼身丫鬟,嘆了口氣:“沒有,我姑母為人一向謹慎,沒有十拿九穩(wěn)的事情,她是不會輕易開口的?!?p> 想來也是,這事情若是傳了出去,有個流言蜚語的,豈不是讓江清頤這個千里迢迢從江南趕到京都的侄女兒沒臉?
事情還沒到最后一步,誰也不知道會變成怎樣。沈宛只好言不由衷的安慰她:“你也不用著急,不管怎樣,這事最終也要你父親點頭。”話雖這樣說,可女兒的婚事多半是母親說了算,江夫人若是開了口,怕是江老爺也沒有什么話可說。何況周夫人可是他的胞姐,即便是私下里覺得周景年和周北慕都非良配,也不好駁了姐姐的面子吧?
江清頤何嘗不知道如此,可她今日是來做客的,沒必要一直說一些讓自己不痛快的話題。想了想,笑道:“你還不知道吧?皇后娘娘聽說我來,派了內(nèi)侍送了一對白玉簪給我,我過幾日就要隨著姑母進宮謝恩了?!焙诎追置鞯拇笱劬镅鄄鬓D(zhuǎn),說不出的俏皮。
“這可是多少人也享不到的榮耀。”能入了皇后娘娘的眼,沈宛也為她高興,“東西倒是小事,難道是這份體面。”
江清頤也是這樣想的,她生在富貴鄉(xiāng)里,什么東西沒見過,一對白玉簪雖然名貴,卻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事。她連連點頭,難掩喜悅,“我還從來沒有見過皇后娘娘,也沒有進出過宮廷?!?p> 別說是她遠在江南了,許多生在京都的公卿之家的女子,也一生沒有踏足宮闈。
“那你可得好好見識見識才是!”二人年紀相仿,說話就有些肆無忌憚。沈宛也知道江清頤就喜歡這些俏皮話,索性打趣道:“我是不可能有這樣的福氣了,到時候你可得和我說說才是!”
江清頤雙靨微紅,橫了她一眼,“堂堂安定侯府的二小姐,在京都十多年,你說這些,可就沒意思了!”
沈宛撫掌而笑,就見江清頤垂下了頭,襦裙上的流蘇落了下來,五彩繽紛的,很是好看。她微微一愣神,忽然就想到了方才江清頤來晚了以后的說辭。
周夫人今天進了宮。
既然想要謝恩,為什么不帶江清頤一起去?雖說和自己有了約定,可又不是什么大事,怎比得上皇后娘娘的事要緊?
這樣想著,沈宛覺得說不出的怪異。江清頤一個未出閣的大家小姐,斷然沒有孤身一人進宮的道理,到時候還得周夫人陪著進宮。可周家雖然是天子近臣,進宮一趟卻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從遞帖子到內(nèi)侍來報信,少說也得半天。更不必說周夫人這樣的外命婦還要按品大妝,要知道正裝繁瑣復雜,穿上去十分麻煩,走起路來都覺得沉重,是以很多人并不太喜歡進宮朝賀。
而且聽江清頤的口氣,過幾天就要進宮謝恩了,到時候周夫人肯定是要陪著一起去的。為什么要這樣麻煩呢?
沈宛心里有些疑慮,卻不好當著江清頤說起,只撿了些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和她閑聊。
這會兒工夫,丫鬟們早已擺好了午膳。
綠油油的小白菜,水嫩嫩的蘿卜,碧綠的黃瓜,黃橙橙的豆芽......
都是些新鮮的蔬菜。這季節(jié),在北方,這些菜可是拿著錢也難買??吹贸鰜恚蚣液苜M了一番心思。
江清頤待沈宛不免更親切了幾分,覺得對方這樣看重自己,自己也要拿出誠意來,好好和她走動才是,“聽我姑母的意思,我今年要留在這里過年了,等到了下雪的時候,我們一起去賞梅吧?”
橫豎在家里呆著也是無趣,沈宛很爽快的應(yīng)了下來,“好呀,西山的梅花開得是最好的,到時候下第一場雪的時候,我們就去好了!”想到自己從前看的那些古籍,抿著嘴笑,“我聽人說,用第一場雪來泡茶是最好的。到時候我們掃了梅花上的雪,裝在青花壇子里,埋在老樹下,等到了來年的春天,就能挖出來煮茶了!”
“還有這樣的講究?”江清頤也是個雅趣的人,聞言躍躍欲試,“我從前也只聽人說有人在下雨天接了無根水去泡茶......到時候我們多派幾個人手去西山!”她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亮晶晶的滿是光彩。
沈宛嘴角噙了一抹笑,“我也沒有試過,只是不知從哪看的書里面寫的,到時候若是浪得虛名,你可不要惱了我去!””
“怎么會!”江清頤興致很高,恨不得立刻就去西山,臉上也是紅撲撲的,“我們也不過是試試嘛?!闭f到這里,似乎想到什么,道:“這幾日我姑母帶著我做綠豆糕,我這才知道她們家綠豆糕也分許多種類,用了不同的模子,做成各種花形不說,還帶了花的清香......”
沈宛嘴角微勾,聽著她說了半天,才道:“來日方長,到時候你會發(fā)現(xiàn)更多新奇的物事!”
江清頤連連點頭,“我說什么也要待過年關(guān),只是不知道明年什么時候回去,多得是時間。”
沈宛抿了口茶,若有所思。
看樣子,周夫人對這個侄女兒的婚事也不著急。過了今年,江清頤可就及笄了。尋常人家的女兒及笄后,很少有留在家里的。
周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費盡心思把侄女兒接來京都,不可能簡簡單單讓她陪伴自己然后就送回去吧?
如果這樣,豈不是誤了江清頤的終身大事!
可看這形勢,倒讓沈宛有些懷疑自己之前的猜想來。難道周夫人根本沒有把江清頤許配給周家公子的意思?
如果不是周家二位公子中的一位,那么到底是誰呢?
沈宛正胡思亂想著,就聽見江清頤又興致勃勃的說道:“我姑母說,皇后娘娘那里的狗生了一窩小狗,到時候我可以帶一只回來!”
一句話仿佛驚雷在沈宛耳邊炸響。
她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聲音顫抖,“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