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都沒有閃躲,也沒有說話。
好一會兒后,安云淺淺一笑:“秋師兄,我們說這些做什么,那些人死不死的與我何干?我聽師傅說,你是修真界萬年難得一見的修煉奇才,讓我以你為榜樣,爭取早日筑基?!?p> 秋暮離展顏笑道:“流云師叔太過獎(jiǎng)了,修道又名悟道,資質(zhì)靈根是重中之重,悟性心境也是必不可少。比如安云師妹,你我認(rèn)識時(shí)間雖短,我卻覺得你的悟性靈性很高,心境修為也是相當(dāng)不凡,將來前程無量啊?!?p> 安云嘴角的笑意似譏非譏:“秋師兄何必自謙,論機(jī)警敏銳,論才智聰慧,安云怕是不及師兄萬一?!闭摻圃p多疑心思可惡,天下又有誰比得過你這只死狐貍?
秋暮離連連擺手謙虛,似乎聽不出安云話里的諷刺意味,接著話音一轉(zhuǎn):“安云師妹,我終于想通為什么你這套劍法看起來和華天霄的劍法有幾分相似的原因了?!?p> “哦?為什么?”
秋暮離慢悠悠的飲了口茶,又慢悠悠的吞進(jìn)肚里,再慢悠悠的閉上眼睛,似乎正在用心品味這茶的妙處。
安云也不催他,視線在他手里的茶杯上一晃而過,暗想:剛才通竅草的劑量應(yīng)該再多放一些才是。
通竅草,一階靈草,有打通人體三百六十五處靈竅,沖洗經(jīng)脈污穢的作用,是一種用量極廣的配藥,煉體丹、養(yǎng)氣丹、固本丹、培元丹等大多數(shù)丹藥的配方中都會添加通竅草。
其中,煉體丹則是用通竅草做主藥,供給剛剛?cè)氲赖臒挌獬跗诘茏臃?。凡人修道,先要煉體,打磨筋骨,除去身體中五谷雜糧遺留下來的污穢。污穢一去,靈竅自通,能溝通天地靈氣,從而納氣入體。
簡單的說,通竅草的功效就是除污。如果用量過大,又沒有其他靈草中和藥性的話,會和服用凡藥巴豆的后果一樣。
是以,在安云眼里,秋暮離品的不是靈茶,而是一臉享受的品著通竅草。
“華天霄本是執(zhí)法堂的人,判出執(zhí)法堂前,他與流云師叔經(jīng)常切磋劍法。于是我想,流云師叔傳你的二意天心劍法,很可能是和華天霄多次切磋后所創(chuàng),兩者難免便有一些相似之處?!?p> “原來如此。”安云笑著稱是,心中卻在暗罵:一派胡言,兩者哪有半分相似之處?
若真有相似的地方,她反倒沒那么擔(dān)心了。天下劍法何其之多,世間彼此相通的劍法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她修練的慧劍斬情絲和華天霄修練的青蓮踏劍歌分明沒有一點(diǎn)相似之處,可秋暮離偏要將兩套完全不同的劍法硬生生的說成相似,這就不能不讓她謹(jǐn)慎對待。
安云確定,秋暮離肯定知道了些什么,才會懷疑她和華天霄之間的關(guān)系。不過這只死狐貍應(yīng)該也不敢確定,不然也不會一直拿話來試她。
可就是這樣的試探她也不得不接著,原因無它,她丹田中藏有紫宵雷霆?jiǎng)?。她修為低微,如果有金丹修士?qiáng)行以法術(shù)逼迫,紫宵雷霆?jiǎng)飧静夭蛔 ?p> 因此,她需要穩(wěn)住秋暮離,否則,后果難測,誰也不知道這只死狐貍會不會向執(zhí)法堂稟告她的事。
安云聽見秋暮離居然自己替她找好了借口,心里冷笑一聲,狐貍尾巴要露出來了,這下該是向她提要求談交易了吧?
果然,秋暮離含笑望著她:“安云師妹,先前紅靈驚嚇到你,我曾答應(yīng)過,若你有要求,我必定竭力做到……”
安云聞弦歌知雅意:立刻打斷道:“秋師兄說這個(gè)話實(shí)在太見外了,當(dāng)時(shí)是我驚嚇到你的靈寵,豈能怪罪到它身上?再說,若非秋師兄及時(shí)出手,此刻我恐怕已經(jīng)魂歸天外,救命之恩尚且未報(bào),又怎能以怨報(bào)德,強(qiáng)令師兄幫忙呢?”
這死狐貍想要賴賬……哼,反正她也不打算求他幫什么忙,日后還是后會無期才好。
秋暮離內(nèi)心大贊,果然是個(gè)妙人,聰明人就該如此,一聽就懂他話里的意思。要是什么事都說的太直白,簡直有辱斯文。
他眼神贊許的看著安云,謙虛道:“說什么救命之恩,舉手之勞罷了,豈能要師妹報(bào)答?”
安云心中咯噔一下,重點(diǎn)來了。
“秋師兄,我雖是一年幼女子,也懂得知恩圖報(bào),若人人都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人恩惠卻不思報(bào)答,試問,以后誰還愿意幫助他人?再者說,你我都是修仙之人,最忌恩怨纏身,影響他日修為進(jìn)階,還是算個(gè)清楚明白吧?!弊詈笠痪?,安云一語雙關(guān)。
“好!”秋暮離撫掌道:“安云師妹既有此心,我豈能不成全?不瞞安云師妹,以后我可能有一件事情需要師妹幫忙,希望到時(shí)候師妹千萬不要推脫?!?p> 安云沉吟片刻,抬眼:“何事?就是不知道我能幫什么忙?”
秋暮離微笑起身,將手中的茶杯緩緩放下:“不急,到時(shí)便知。放心,絕對是你力所能及之事?!?p> 安云隨他起身,眼角掠過桌上的茶水,心里盤算藥效差不多該起作用了。她盯著秋暮離的眼睛,神色認(rèn)真的說:“秋師兄,我這個(gè)人,向來不喜歡欠人,也不喜歡人欠我。敢問師兄,此事過后,救命之恩,是否一筆勾銷?”
秋暮離微微一愣,還沒開口,便聽她繼續(xù)道:“我自幼孤苦,流浪世間,養(yǎng)成冷情冷性執(zhí)拗偏激的性子,常做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選擇。人常說,救命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bào),但我卻不這么認(rèn)為。在我看來,恩情當(dāng)以等價(jià)報(bào)答,否則,不救也罷。師兄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就以一事報(bào)答,不問此事是否危險(xiǎn),必盡力而為。此事過后,卻不希望再有牽扯,望師兄明白?!?p> 秋暮離臉上的笑意斂去,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睛,琥珀般淡淡的眸子里,有著異常堅(jiān)定的神色。耳邊似乎還縈繞著她剛才斬釘截鐵般的話語: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救命之恩、一事相報(bào),此事過后,一筆勾銷……
對視許久,他忽而笑道:“就如師妹所說,此事過后,一筆勾銷?!?p> “上窮碧落,下窮黃泉?!卑苍埔廊痪o緊等著他的眼睛,嘴里輕聲念道。
秋暮離神情一變,臉上閃過一抹驚詫。
心魔咒誓,她逼他起心魔咒誓!
“誓言入耳,我心鑒之!”
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安云以為他不會起誓時(shí),頭頂卻傳來秋暮離朗朗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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