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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福女

015 言多必失

將門福女 雛禾 2250 2014-06-15 18:55:53

    荒路漫漫,尋不見一處遮陽納涼之地。遠(yuǎn)眺之下,滿是灼眼的滾滾熱浪。

  連夜奔波,商隊早已人疲馬乏。當(dāng)頭烈日,炎炎酷暑,無疑是給他們雪上加霜。

  淋漓大汗浸透了衣衫,耶律勝索性袒胸露懷。他一做表率,其余人等紛紛效仿。

  安隱將眾人的狼狽之態(tài)盡收眼底,無奈之下命韓飛快馬先行一步,查探前方是否有可供落腳之處。

  與筋疲力竭的他們恰相反,楊琪容光煥發(fā),精神飽滿。

  她與安隱共乘玉逍遙,總也耐不住寂寞與馬兒交頭接耳。

  安隱唯恐她摔落下馬,絲毫不敢怠慢她的安全。

  有她在,安隱不曾有片刻松懈。他人卻不用受酷暑之苦,這得益于楊琪的特殊體質(zhì)。

  耶律勝看著眼饞又心癢難耐,他苦苦央求了一路,也沒能讓那小祖宗回眸一盼。

  “丫頭,當(dāng)我求你了,就到我馬上坐一會兒吧!”

  對他的聒噪,楊琪不勝其煩,“你有完沒完,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耶律勝驅(qū)馬靠近,想著這個距離多少能蹭一點兒楊琪身上的寒氣。

  楊琪甩手將他驅(qū)趕,她倒不是嫌棄耶律勝的投機行為,讓她忍無可忍的是他身上的氣味。

  “大臭腳,不要靠近我!”她直言不諱。

  聞此言,耶律勝惱羞成怒,心中對楊琪積攢起的好感也蕩然無存。

  他怒指楊琪,肆口大罵,險些沒了理智,“好一個放肆的野丫頭!信不信哪天,爺爺我拔了你的舌頭,教你再吐不出半個字來!”

  楊琪對他吐舌頭扮鬼臉,變本加厲的進(jìn)行挑釁。

  安隱發(fā)現(xiàn)她還真是肆無忌憚,尋常人家的孩子見到面相兇惡的耶律勝,不是被嚇跑就是被嚇哭。這小楊琪非但不怕他,還逢著機會就與他斗一番嘴。在他的厲害之下,她也不露半點懼色,實在淘氣的厲害。

  在她跟前,耶律勝也就只能逞口舌之快,故意說些可怕的話來嚇唬她。

  半個時辰后,韓飛策馬返回,將探到的情況上報,“前方三十里處有一片綠洲。”

  這個消息頗有望梅止渴的功效,在車隊傳開后,眾人甘之若飴,便加快速度前行。

  半路上,耶律勝忽然憶起一樁事來——

  他做了個手勢,拇指與食指捏成一個圓,其他三根手指翹起——

  他記得在來祥客棧,小楊琪大致是這么跟他比劃的。

  當(dāng)時楊琪暗地里給他使勁兒,耶律勝不明所以,現(xiàn)才耿耿于懷。

  “誒,丫頭,”耶律勝將手勢擺在楊琪面前,“這是啥意思?”

  耶律勝看不懂“OK”這個手勢理所當(dāng)然?;叵肫饋恚瑮铉鳟?dāng)時也是犯傻。不過這也無可厚非,她是穿越而來。她身上濃厚的現(xiàn)代氣息,一時半會兒也改不了除不掉,如同深刻的烙印一般。

  楊琪不慌不忙作回應(yīng),“這是我給你打的暗號,可惜你太笨了,不明白我的意思。”

  耶律勝端詳手勢,絞盡腦汁也沒琢磨出其中的含義。于是他不恥下問,虛心求教,“啥暗號?”

  就連安隱也想聽聽看小楊琪對這“暗號”,將會有何種解釋。

  善言不必多,言多必有失,話多必有過。楊琪自知有時禍從口出,這種時候更是多說無益。她便不假思索,“這是我臨時起意,自創(chuàng)的暗號,意思就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p>  安隱可沒耶律勝那般好糊弄,他深究手勢,如何也不能跟“萬事大吉”聯(lián)系在一起。他心生疑惑的還不止這些——

  火燒連環(huán)船、借東風(fēng)……這可都是出自東漢末年赤壁之戰(zhàn)火燒曹兵一事。楊琪若不是熟讀史書,怎會舉一反三,利用迷香手段?如果“手勢”一事歸因于小孩子天馬行空的想象力與創(chuàng)造力,那這作何解釋?

  “琪琪,你用火燒曹營一計助我們脫險,可是熟讀了三國史?”安隱這話聽似漫不經(jīng)心,實有試探之意。

  楊琪就怕被細(xì)問追究,只含含糊糊應(yīng)道:“我印象中,說書先生是這么講的,我也不知是真是假,便生搬硬套,用來了。”

  楊琪的回答沒能讓安隱豁然開朗,反而給他平添了幾分憂慮。

  他見過不少天資聰慧的孩子,但像小楊琪這般臨危不亂又有能耐洞觀全局扭轉(zhuǎn)乾坤者,他還是頭一回遇見。

  這孩子才智過人,若日后不善加教導(dǎo),只怕會誤入歧途,終成大害!

  但愿是他多慮——

  楊琪忽然變得安靜,安隱低頭一瞧,才發(fā)現(xiàn)她背靠他懷中陷入酣睡。

  楊琪本不困倦,奈何這馬兒搖晃如同搖籃,加之安隱的胸懷給予了她安全感,一時放松便悠悠轉(zhuǎn)入夢鄉(xiāng)。

  一路顛簸三十余里,果真如韓飛所言,一片綠洲呈現(xiàn)眼前。此處有座寬闊的湖,湖水半清半濁,映著晴朗的天空。

  這里成了商隊安營扎寨之地。

  憂心忡忡的安隱與耶律勝一同入氈帳謁見南爺,并特地吩咐韓飛駐守氈帳之外。

  此時,氈帳內(nèi)除了南爺,便是他最為信任的兩名屬下——安隱與耶律勝。

  興許是這一路風(fēng)塵仆仆,南爺神情略露疲態(tài)。他負(fù)手而立,望著耶律勝呈上前的竹管,眉頭蹙起。

  這竹管中的三日攝魂香,在關(guān)鍵時刻化解了他們的危機。

  安隱不敢揣度南爺?shù)男乃?,見他一言不發(fā),便開口打破僵局:“爺吩咐的事,屬下與韓飛已辦妥。今日爺大可安心休息?!?p>  “那些人的來歷查清了嗎?”南爺五指攢緊,關(guān)節(jié)泛白。他雙眼冷冽,藏匿在暗濤洶涌之中的盡是殺意。

  安隱遲疑了一下,方才暢所欲言:“客棧中的那些人,并未留活口。屬下也沒能從他們身上搜出任何相關(guān)線索,但屬下大膽猜測,那些人十有八九是壽安王派來的!”

  提及壽安王,耶律勝咬牙切齒,更是暴跳如雷道:“那狗雜種,若非陛下念他是先帝遺孤,他能有如今……”

  被南爺冷冷一瞥,他才就此打住,垂頭喪氣的杵在一旁。

  客棧伏兵一事,并非南爺所憂。為避免節(jié)外生枝,他此行北上專程繞了遠(yuǎn)路。他掛心的是,那些人是如何對他的行蹤了若指掌……

  “安隱,此次回京,除隨行之人,還有誰知?”

  安隱驀地打了一個寒顫,他并非被南爺話中的冷意所攝,而是明白了那番話背后的意思。

  “大王懷疑隨行當(dāng)中……有細(xì)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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