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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騎軍之所以威名顯赫,不僅僅是因?yàn)檫@支精英部隊(duì)專供大遼皇室差遣。其軍中成員,個個英勇善戰(zhàn),殺人無情。
黑騎軍由何而來,還要從遼國穆宗在位期間說起。
穆宗生性殘暴,昏庸無道。他殺人成性,嗜血成命。黑騎軍便是他豢養(yǎng)的一支殺人部隊(duì),是他排除異己、鞏固專政、表演取樂的產(chǎn)物。
即便南爺在江湖小有名氣,又何德何能招來黑騎軍?
沙老大百思不得其解,他收留南爺是出于好心,更多是看在小仙姑的面子上。然而因此害了沙家寨眾人,招致黑騎軍寨門前叫戰(zhàn),沙老大也不敢保證屆時能否全身而退。
大遼朝廷自然也不敢輕易派遣黑騎軍前來沙家寨剿匪,除非黑騎軍是可有可無的棄子。
一桌酒菜,沙老大與南爺未動絲毫,倒是便宜了那些個蠅蟲。
兩人一言不發(fā),都是一臉的凝重。屋外烈日炎炎,屋內(nèi)卻如寒冬臘月的天一般,連呼吸都能感到刺骨的冷。
南爺如履薄冰,稍有不慎,跌落的便是萬丈深淵,永不能翻身!
如何才能給沙老大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兵行險(xiǎn)招,從沙老大手中奪回了主導(dǎo)權(quán),“敢問沙寨主,可知千兩金為何物?”
沙老大被問的一愣,滿頭霧水。有關(guān)“千兩金”,他可是聞所未聞。
南爺也不賣關(guān)子,娓娓道來:“千兩金是貢茶,卻又非普通的貢茶。王侯將相可與這種茶無緣,夠資格喝上千兩金的,只有在朝為帝的君王!因此民間對千兩金眾說紛紜,叫法不一,有叫它帝王茶,也有叫它龍命香?!彼D了頓,見沙老大有聽下去的意思,方才繼續(xù)道,“千兩金,一兩茶葉價值千金……”
他話音未落,沙老大便拍桌子打斷,既震驚又憤慨道:“什么茶葉那么金貴?!”
雖說他是土匪,哪怕是偷蒙拐騙坑,一年下來也掙不了來一千兩黃金!
想當(dāng)年呂不韋命人著《呂氏春秋》布咸陽市門,懸千金其上,延諸侯游士賓客有能增損一字者予千金。
一字尚可千金,又何況千兩金確實(shí)為稀世之物。
南爺?shù)灰恍?,?xì)細(xì)為沙老大道出千兩金的非同一般之處。“產(chǎn)千兩金的茶園位于龍脈之上,茶樹引天水澆灌,茶葉采摘當(dāng)天引天火炒制。此茶承天之祜,又可延年益壽。每年千兩金收獲之際,宮廷中人便千方百計(jì)的收購。然而千兩金有限,經(jīng)數(shù)倒工序后,半畝茶園出產(chǎn)不足七錢。在下此次南下,求了十兩的千兩金……”
說到這,南爺?shù)纳裆盗讼聛?。以上他所言非虛,句句屬?shí)。
沙老大雖然大字不識一個,精打細(xì)算的功夫倒還在行。不用掐指,他便心中有數(shù)。一兩千金……十兩……
那就是一萬兩黃金呀!
南爺這一路帶著價值一萬兩黃金有余的茶葉,竟然神不知鬼不覺……
只怕也并非如此。
也有像沙老大這樣不識貨的人,認(rèn)為南爺那幾車茶葉一文不值。
那茶葉要兌成真金白銀,數(shù)目可觀,足以教人眼饞。
“……千兩金產(chǎn)自南方,我不遠(yuǎn)萬里,跋山涉水,千辛萬苦將茶葉帶到北方,本想高買高賣,從中撈獲一筆,沒想走漏了風(fēng)聲,招來了黑騎軍……”南爺這話多多少少摻了水分。
沙老大如何也想不通,黑騎軍為何要覬覦千兩金?即便那茶葉價值不菲,至于大動干戈而對南爺一行痛下殺手?
黑騎軍在殺人越貨前,只怕是清楚南爺?shù)纳矸?。南爺是鼎鼎大名的茶商,奔波宋遼之間,為遼宋互通有無做了功不可沒的貢獻(xiàn)。他若有個三長兩短,致使大遼國斷了茶源,這無異于殺雞取卵、因小失大。
想他苦心經(jīng)營一切,又險(xiǎn)些遭歹人毒手,沙老大竟對南爺心生了同情。
只是沙老大不明白,黑騎軍吃皇糧,整日無憂無愁,關(guān)鍵時賣命即可。他們怎么會貪心至此,打起南爺?shù)耐崮X筋?“黑騎軍要你那茶葉做甚?”
南爺笑的有些尷尬,心想這沙老大并非官場中人,不懂爾虞我詐也在所難免,聽不明白他的這番話也情有可原。
他只好細(xì)細(xì)道來,“千兩金稱得上是稀世之物,如若誰能將它獻(xiàn)于圣上,加官進(jìn)爵、榮華富貴都是唾手可得。黑騎軍應(yīng)該對千兩金沒多大興趣,只怕是暗中指使黑騎軍的幕后黑手覬覦我這茶葉?!?p> 沙老大終于豁然開朗,原來南爺竟是身不由己。
有道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正因南爺一路攜帶價值不菲的千兩金,才招來殺身之禍。沙老大如是想。
既然話已說開,彼此沒了誤會,沙老大便卸下心中重?fù)?dān),對南爺降低了防備。
沙老大舉起酒杯,不卑不亢的表示歉意,“南老弟,你可別怪大哥多疑。憑空冒出黑騎軍,事關(guān)沙家寨大大小小數(shù)百人的性命,老子不得不小心。老子自罰一杯,給你謝罪?!?p> 沙老大負(fù)荊請罪,南爺怎敢擔(dān)當(dāng)?他忙端起酒盞,回敬一杯,并以退為進(jìn)道:“沙寨主,千錯萬錯都是小弟千不該萬不該將此事隱瞞?!?p> “哎——你也有你的苦衷,我也有我的難處,南老弟不怪就好?!鄙忱洗笠蝈e怪了他人,對南爺深感抱歉。而南爺大人有大量,非但不計(jì)較他方才的不敬,還進(jìn)退有禮,這更讓沙老大自責(zé)不已。
南爺這招“苦肉計(jì)”,果然如所料一般,博得了沙老大的同情。沙家寨不是久留之地,得這個借口盡快離開……
說來奇怪,沙老大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當(dāng)即表態(tài),“南老弟,你有傷在身,小仙姑又需修養(yǎng),只怕不宜再過長途跋涉。你們且放心在這里住下,有什么吩咐盡管說,千萬不要跟老子客氣?!?p> 如若拒絕,只怕會被沙老大察覺他的心急。別看沙老大為人粗獷,卻是粗中有細(xì)。萬一被他看穿了什么,南爺葬身此地也不無可能。
畢竟他走南闖北,為圖方便,才用商賈身份設(shè)下掩飾。一旦被沙老大揭穿真身,只怕他真的走不出這沙家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