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再流下一滴眼淚(求收藏,追讀!)
糖已經(jīng)全部溶解,林淵把碗輕靠在云無月唇邊,緩緩傾斜。
但云無月現(xiàn)在還不會喝水,只是噘著嘴,下意識一點點吸吮。
但這樣喝,不少糖水都從她嘴角流下,白白浪費掉。
林淵連續(xù)試了好幾次,都是同樣的結(jié)果。
他無奈搖頭,只得端起碗,先喝下一大口糖水,然后俯下身體,和云無月的小嘴相貼,再把糖水一點點小心渡到她口中。
看到這一幕,眾修士嘩然了。
雖然畫面里的云無月只是個嬰兒,但現(xiàn)在的她,已然是個一顰一笑都能撩人心弦的絕世美女。
就算林淵是為了喂食才不得不這樣做,但還是令人難以接受。
而氣得最狠的人,莫過于想要和云無月關系更進一步的洛辰了。
“氣死了,實在是氣死我了!這該死的魔帝!”
洛辰在心底歇斯底里地怒吼著。
“我連無月的玉手都沒有碰過,甚至連衣角都從來沒挨到過,這個魔帝,這個魔帝……”
“他竟然在這么小的時候,就奪走了她的初吻!”
可洛辰雖然心中氣憤,卻也只能咬牙切齒,不能表現(xiàn)出什么其他異樣。
不然會被整個修士聯(lián)盟恥笑。
他轉(zhuǎn)頭看向云無月,發(fā)現(xiàn)她表情依舊冰冷,好似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一樣,才放下心來。
好在他剛才說了青帝不少壞話,估計云無月已經(jīng)不可能再產(chǎn)生什么感覺了。
正當洛辰這樣以為的時候,突然感受到帝宮內(nèi)產(chǎn)生一陣強烈的靈壓波動。
所有修士也察覺到這股陰冷無比的靈壓,紛紛朝大殿上方看去。
無疑,這股莫名強大的靈壓波動,來源只能是此時正端居帝座上的帝后。
由于一瞬間的心境變化,景千靈沒能控制住靈力,中斷了她一直維持的術法,讓自己再次出現(xiàn)在眾人視野中。
剎那間,那完美到令人都窒息的瀲滟身影,又掩蓋了周圍所有光華。
景千靈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從銅棺上收回失神的眸光,隨即閉緊雙瞳,不再看任何人一眼。
下一刻,帝座上的綺麗軀體再度消失不見。
方才還嘩然一片的帝宮,頓時雅雀無聲。
所有人目光怔然落在空無一人的帝座上,臉上表情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無法移動半分。
目睹帝后方才那極為勾魂奪魄的嫵媚神態(tài),他們的靈魂到現(xiàn)在都還在悸動。
而能讓帝后都如此失態(tài)的原因,只能是此時銅棺上的影像了。
畫面上,林淵已經(jīng)為云無月喂下碗里最后一口糖水,現(xiàn)在正把雙手當作搖籃,哄著她緩緩睡去。
莫非帝后她……
因為青帝和云無月的親密接觸而吃醋了?
除了這個原因,眾人覺得不會有什么其他的解釋。
心思敏銳的洛辰也很快推斷出這個可能,心中的怒意與嫉恨瞬間到達了即將爆發(fā)的極限。
青帝,青帝,青帝!
又是因為青帝!
一直以來,洛辰都對林淵抱著很大的敵意。
并不只是因為他把自己當作天命主角,把林淵視為天命反派。
更多是因為,作為一個男人,林淵全方位徹底碾壓了他。
不論是樣貌,還是實力境界,抑或是權力、財富、名聲、乃至女人,洛辰?jīng)]有任何一個拿得出手的地方,能夠與林淵比肩。
如果不是借著簽到系統(tǒng),如果不是靠著多方助力,如果不是憑著天道氣運加持,他根本不可能把林淵推到這萬夫所指的下場。
青帝之位,他早想取而代之!
所以洛辰心里,更是早就把帝后視為禁臠。
不容許任何人染指,也不容許她愛上任何一個除他以外的男人。
可現(xiàn)在,她卻因為青帝的初吻,在眾人面前如此失態(tài)!
這怎能不讓他妒火中燒!
洛辰死死攥著雙拳,骨節(jié)都被捏得發(fā)白。
那張英俊臉龐上的肌肉,更是在扭曲中擠成一坨。
可他還依舊死死壓制著臉上的嫉恨之色,表情看上去很是滑稽。
只不過所有人的目光都已從帝座上轉(zhuǎn)向銅棺,沒人注意到洛辰的異常。
畫面里,林淵把睡著的云無月放在一旁松軟的草地上。
隨后他目光向下,看向腳上那雙被血跡染紅的布靴。
他彎下身子,慢慢脫去染血的布靴。
“嘶!”
凝結(jié)的血跡早就讓他的鞋襪與血肉粘連在一起,帶起林淵一聲痛吟。
很快,兩雙血跡斑斑的白色長襪暴露出來。
如此觸目驚心的一幕,看得眾人的身體不禁向后一倒。
他們很清楚,以一個幼童的稚嫩腳掌,在崎嶇山路間走過整整一天兩夜,肯定會磨破。
但實在沒想到,竟然會嚴重到這種地步。
原來這一路上,幼年青帝完全是用自己所有的信念在堅持著,才完成了這樣一件看似根本不可能的事。
此刻,所有人心中都唯有五個字。
不愧是青帝。
林淵一寸寸卷下襪子,一直到臨近腳踝的血痕處,才停了下來。
他嘗試了拉一下后,就沒再脫下去。
很明顯,如果強行脫下襪子,會立馬扯到傷口,把腳上皮肉連著一起撕下。
林淵四處環(huán)視一周后,走進了身后的樹林里,像是在尋找什么。
他并沒有離得太遠,期間也數(shù)次看向小溪的方向,生怕云無月出什么意外。
這里生長著許多不同的植被,他很快就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一陣忙活后,林淵手里多出了不少綠色的草葉,還有一兩根樹枝。
眾人看出他手里都是些促進止血化痂的草藥,卻不懂他為什么還要找樹枝,紛紛提起了興趣。
林淵快步跑回云無月身邊,把樹枝簡單沖干凈后,重新坐了下來。
很快,他卷起褲腿,把襪子拉到之前的位置,并拿起一根樹枝咬在嘴里。
下一刻,他目光一凝,臉上露出一抹狠厲之色。
隨后,林淵雙手同時用力,把左腳那只染血的襪子瞬間拉了下來。
皮肉和襪子已經(jīng)徹底連在一起,他這一拉,直接把腳上的血痂給硬生生扯開,露出鮮血淋漓的骨肉。
“嘶——”
畫面里的林淵并沒有發(fā)出半點呻吟,反倒是帝宮內(nèi)的修士們看得倒吸一口涼氣。
這種扒皮削肉般的鉆心劇痛,簡直不忍想象。
放在任何一個普通人身上,都不可能不痛喊出聲。
可林淵卻只是死死緊咬著口中的樹枝,雙拳不斷捶擊著草地,沒有發(fā)出一丁點痛吟聲。
他并不是感受不到痛苦。
只要看他全身上下都在抽搐的肌肉,還有顫栗不止的身體,以及那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就知道他現(xiàn)在正忍受著怎樣一種噬心之痛。
所有人終于明白,原來這才是林淵還要額外撿幾根樹枝的原因。
或許是怕呻吟聲吵醒云無月,又或許是怕嚇到她,又或許還有其他什么原因。
但他們知道,其中有一條原因,一定是當時林淵的真實想法。
那就是他剛剛才答應過云無月,以后永遠都不會再流下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