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氣氛,曖昧
銅棺上,畫面不斷閃過。
林淵一路沒有停留,揚鞭催馬,終于在夜半之前,在一處名為石壕村的小村莊落了腳。
這里勉強(qiáng)算是進(jìn)入了秦朝地界。
只不過離秦芷沐所說的鄴城,一座秦朝離十萬大山最近的一處邊關(guān)城鎮(zhèn),還得再要幾天時間趕到。
夜已深了,家家戶戶悄然寂靜。
整個村子里唯有一戶矮舊的民房透著燈光,戶主人還沒有休息。
林淵栓好馬,叩了叩屋外的柴門,朝籬笆內(nèi)的茅草屋喊道:
“有人在嗎,我們是中途過路的,能否在此借宿一晚?”
“來了……來了?!?p> 茅屋內(nèi)響起一道干澀的回應(yīng)聲。
聽音色,是一個上了年紀(jì)的老婦人,不知為何這么晚了還沒有睡下。
隨著拐杖叩地的聲音傳來,一個佝僂老嫗顫悠悠走出茅屋,打開了柴門。
“都這么晚了,怎么還在趕路?!?p> 老嫗抬起渾濁的雙眼,看了林淵和秦芷沐一眼,便轉(zhuǎn)身朝茅屋里走去。
“屋里簡陋,也只有一間空房,如果不嫌棄,你們兩口子就擠一擠吧。”
一間房?
兩口子?
聽到老嫗這樣說,秦芷沐立刻擺起雙手,慌張失措道:
“婆婆,你誤會了,我們兩個可不是兩口子,也不會介意簡陋的,能有個地休息就好?!?p> “噢,你們兩口子不介意啊?!?p> 老婦人似是有些耳背,邊走邊回應(yīng)。
“不介意就好,不介意就好?!?p> “婆婆,不……不是……你想的那樣……”
秦芷沐的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估計再說,也跟這老婦人解釋不清了。
她偷偷轉(zhuǎn)過頭,用余光瞄了林淵一眼,卻發(fā)現(xiàn)他神色自如,看不出半分尷尬。
可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腦海中閃過的畫面,讓秦芷沐的心跳一下子加快,臉頰上,浮現(xiàn)出一抹很是誘人的紅暈。
“我們不介意的,麻煩婆婆了?!绷譁Y感謝了一番,朝身旁還在發(fā)呆的秦芷沐喊道:“公主,還站那想什么呢?”
“趕了一天路,不累嗎?快走吧?!?p> 說完,他率先邁開了腳步。
被林淵喊醒,秦芷沐使勁晃了晃腦袋,想要把腦海里的畫面晃走。
她邁開小碎步,亦步亦趨小心跟在林淵身后。
那樣子,還頗像是個出門在外,借道投宿的小兩口。
看到如此畫面,眾修士呼吸不禁加重了幾分。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從與青帝初遇開始,少女時期的芷沐女皇,不論是看青帝的眼神,還是對青帝的感覺,抑或是與青帝的關(guān)系,似乎……
都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之意。
如果之前那些奇怪的表現(xiàn)和行為,可以說是她被青帝的天人之姿所蒙騙,所俘獲。
可眼前這種,跟在少年青帝身后,有如小女生一般的姿態(tài)。
以及明知要獨處一室,卻還要繼續(xù)下去的行為,這已經(jīng)不能說是被蒙騙了。
這擺明了是對青帝有著遠(yuǎn)超他人的好感。
試問哪個未出閨的少女,會愿意和一個只相處了一天的同齡男子,共處一室的?
更何況她的身份,還是公主,更是要在意自己的名節(jié)。
哪怕青帝再如何正人君子,不會對她做出什么事。
可這和男子孤身共處一晚的事,要是傳出去,對她名分的影響可不是一分半點。
而且,她到底是什么時候和燕國太子定下婚約的?
如果是早就已定下了婚約,這可是對燕國太子的極不尊重。
可如果這時候尚未定下,這種任誰都能切身體會到的氛圍,實在是……
曖昧,太曖昧了。
靈舟上,那些目睹著畫面的大秦長老們更是都攥住了拳頭。
臉色看上去一個比一個僵硬,一個比一個尷尬。
任他們一把老骨頭,現(xiàn)在看著銅棺上的畫面,都有點忍不住想直接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
丟臉,真的丟臉。
這是直接把臉面,都丟到天下修士面前了。
他們所效忠的大秦女皇,母儀天下的芷沐女皇。
竟然在年少之時,如此不在意自身名節(jié),要委身與一個剛認(rèn)識的少年,半夜三更,共處一室。
而且那個少年,還是青帝。
還是把他們大秦搞成一盤散沙,烏煙瘴氣的青帝,殺了秦襄王與皇子的青帝。
這些大秦長老現(xiàn)在的臉色,只能用難看來形容。
從秦芷沐一開始,趁著四下無人偷偷觸摸林淵。
再到坐在馬車上,媚眼流波地,看著身旁的林淵講述故事,活生生一個芳心萌動的少女,
再到現(xiàn)在,變本加厲,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他們的臉面,是一點點被銅棺曝光的畫面拉黑。
不遠(yuǎn)萬里趕來中天圣域,就是來這當(dāng)眾丟臉的?
這些大秦長老,可謂是有苦難言。
而站在一眾大秦長老后方的秦芷沐,更是意想不到,少女時期的自己竟然如此不檢點。
竟然會愿意和殺害自己所愛之人的兇手,有如此遠(yuǎn)超常人的親密關(guān)系。
這令她不禁緊抿著嘴唇,令她整個身軀都在微微顫抖。
無法接受。
畫面內(nèi)。
林淵與秦芷沐二人跟著老嫗,進(jìn)了茅屋。
果然如老嫗話中所言,這茅屋內(nèi),簡直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
里面除了幾張簡陋的桌椅,和一盞老舊的油燈,外加一張蓋著被褥的破舊木榻,就找不出其他看得上眼的家具。
眼見老嫗的生活條件如此艱苦,林淵不禁問道:
“婆婆,你一直是一個人這樣生活嗎?”
“我有三個孫子,都去鄴城服役了,昨兒個啊,最小的那個孫子捎信回來,說兩個哥哥已經(jīng)戰(zhàn)死了?!?p> 那老嫗把里屋的油燈點燃后,顫巍巍地走出來,坐在木榻上。
“現(xiàn)在家里也沒有別人,那娃娃走得急,我眼睛又不好使,還沒給他打完衣服呢,今早就趕回去了?!?p> 她繼續(xù)拿起快要織完的氈衣,照著油燈的微弱光亮,繼續(xù)打了起來。
“里面那間屋子,是以往他們?nèi)值苄r候住的,雖然簡陋,但每天都會打掃干凈,沒什么灰塵?!?p> 說完,老嫗抬手指了指里屋。
“你們兩口子要是不嫌棄,就湊合睡一晚吧,老婆子我就睡這,還要把這毛氈給趕快打完呢?!?p> “也不知道,他下次回來是什么時候,能不能穿得上?!?p> “婆婆,我們剛好就要去鄴城?!甭犂蠇炚f完家中的情況,林淵立即道。
“你織完了衣服,就交給我吧,告訴我你孫子的名字,我?guī)湍沩樎穾??!?p> 聽到林淵這樣說,那老嫗渾濁的雙眼中透出一抹光亮,加快了手里的動作。
“好好好,今晚我就能打完,謝謝,謝謝你了,好心人?!?p> 秦芷沐看著眼前的老嫗,明明手腳和眼睛都不利索,卻還要熬夜給自己的孫兒織衣服,心底不禁一軟。
“婆婆,我自小也學(xué)女紅,不如我?guī)汀?p> 可聽到秦芷沐這樣說的林淵,卻不讓她繼續(xù)說完,拉著她便走進(jìn)了里屋。
……
肘,跟我進(jìn)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