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養(yǎng)虎為患
宮正禮面色微沉,沉聲說:“那就先說你的事,檢查身體以后也可以。”
邵美霞忙說:“金醫(yī)生是專程過來的,你怎么好意思讓人家白跑一趟,還是先檢查身體?!?p> 他似負(fù)氣般地看了一眼宮以諾,“我又不是沒有醫(yī)生負(fù)責(zé)檢查,她關(guān)心我也關(guān)心不到點上。”
聞言,邵美霞轉(zhuǎn)身朝金澤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頭瞪著宮正禮,不滿道:“什么叫做關(guān)心不到點上?你不要不知好歹,金醫(yī)生可是業(yè)界的翹楚,多少人請都請不來。諾諾是托了朋友才把金醫(yī)生請來的,你現(xiàn)在胡鬧,讓女兒的面子往哪里擱?!?p> 等她話音落定,宮以諾才緩緩開口,“我今天要對您說的事,怕您聽了承受不住,所以…您還是先檢查身體吧!如果檢查完沒什么問題話,我再說?!?p> 宮正禮凝著一雙黑眸,靠坐在沙發(fā)上不語,像是被這個任性的女兒氣到了。
看著他們父女倆僵持不下,金澤澍適時地開口調(diào)和:“只是常規(guī)檢查,不會耽誤宮董您太多時間。”
宮正禮不好再推辭,偏頭看了一眼宮以諾,“你去書房等我?!?p> 即便他情緒掩飾的很好,宮以諾仍能察覺出他聲音里隱忍的怒氣。
她起身,懶懶地伸了伸腰肢,眉眼帶笑,“希望爸爸身體無恙,不然就算天大的事我也不敢和您說?。 ?p> 宮正禮眸色又暗沉了幾分,扭頭看向金澤澍時,卻是一臉老父親的無奈,“讓金醫(yī)生見笑了!都是我教女無方,養(yǎng)出這么個小冤家,能活到現(xiàn)在屬實不易?!?p> 金澤澍笑笑不語,跟隨他一起上了樓。
不到四十分鐘,他從宮正禮的寢室出來,路過書房時,宮以諾正巧從里面出來。
“金醫(yī)生檢查完了嗎?”
“是。”
宮以諾笑著說:“我爸爸他還好吧!”
“血壓有一點高,具體情況等檢查報告出來,我再跟您細說?!?p> 說話間,宮正禮和邵美霞也走了過來。
“金醫(yī)生喝杯茶再走吧!”邵美霞笑道。
“還是不麻煩夫人了!”
聞言,宮正禮也開口勸留,“明明是我麻煩您了。如果您不介意,就陪我下樓喝杯茶再走,等會我派司機送您?!?p> “宮董太客氣了!”
金澤澍偏頭看向身邊的女人,只見她緩緩抬眸,“送金醫(yī)生的事就不勞煩爸爸費心了。人是我讓周然接來的,當(dāng)然還得由他負(fù)責(zé)安全送回去?!?p> 宮正禮落在她臉上的目光微微一凝。她瞥了他一眼,便扭頭沖金澤澍笑道:“既然爸爸都開口了,您還是留下喝杯茶再走吧!我爸爸他可珍藏了不少好茶?!?p> “是啊,是啊,你們聊,我去準(zhǔn)備?!鄙勖老家彩譄崆榈赝炝羲?。
“那就麻煩夫人了!”金澤澍不再推托,留下喝了杯茶,又小坐了一會兒。
宮正禮送他走后,便去了書房。
一進去就看到宮以諾在他的位置上坐著。
“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p> “隨您?!彼耆划?dāng)回事。
宮正禮沉眸看著她,她亦看著他,視線交匯處刀光劍影。
“你就這么迫不及待嗎?”他聲音沉厲。
宮以諾捻著手指莞爾笑道:“早晚都是我的,爸爸說呢?”
面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宮正禮胸中翻滾的怒氣到底是泄露了點出來,腮幫子兩側(cè)的肌肉不住地抽動,“你倒是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野心?”
她笑意更甚,“沒得您真?zhèn)?,所以您的演技我自然學(xué)不來!”說話間,她臉上的笑容陡然散去,嘴角勾起的那抹嘲諷表露無遺,“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您不累,我都替您累得慌!”
宮正禮瞇著冷眸,“你來就是跟我說這些的?”
“當(dāng)然不是了!我也不和您說廢話了。”她開門見山,“您很清楚公司的近況,資金的缺口,我可以補齊?!?p> “不過我有條件?!?p> 宮正禮很清楚她心里想什么,只拿冷眼瞧她,“拿她來交換?你想也別想。”
她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就這點錢,即便您同意交換,我也未必愿意!”
宮正禮眉心微微一皺,虛握著的拳頭慢慢縮緊,抬眸朝她看去,“說你的條件。”
“我要你手里MG的股權(quán)。”
“你也敢想?”宮正禮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區(qū)區(qū)百分之一的股權(quán)也就您看在眼里,對我而言,它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p> “看不上,你會拿它跟我來講條件?”
她笑容淡淡的,眸色里卻隱約透著上位者的堅毅,“實話跟您說吧,MG我并不打算假手他人。想必您也聽說了,以琛最近正在著手清理公司管理層,就是在提前做準(zhǔn)備呢?!?p> “這…是你的意思?”
她笑著點了點頭。
“他倒是聽你的話?!?p> “您的兒子都聽我的話?!?p> 聞言,宮正禮的黑眸不可察覺地閃了閃,“我可以讓出MG股權(quán),不過…不能給你,得給以琛?!?p> “呵!”宮以諾冷笑了一聲,平靜無波的眼底無半分波瀾,“您算盤打得真不錯,是不是看見我長得很傻?”
“如果你不同意,這件事就沒得談?!?p> 宮以諾輕輕哼了一聲,“你先搞清楚,需要錢的不是我,是你苦心經(jīng)營三十多年的宮氏集團。你的決定關(guān)乎的是它的生死存亡,甚至…是整個宮家?!?p> 她神色一片泰然,言辭間卻是無盡的嘲諷,“如果你自己能化解危機,又怎會甘心把我推上總裁之位。
你終究是無路可走,黔驢技窮了,都淪落到了要靠女兒聯(lián)姻換取利益的地步。”
“現(xiàn)在,竟還想舔著臉跟我談條件嗎?”
宮正禮眉頭緊擰,臉色變得愈加難看,卻不得不放下身段,打起了感情牌。
“先不說羽兒,就說以琛和羽琛對你的感情怕是勝過我們。你就忍心眼看著宮氏倒下,讓他們無處可依嗎?”
宮以諾兀自冷笑了幾聲,略帶諷刺地瞥了他一眼,說:“我竟不知,爸爸為了保住宮氏和兒女的前程能這般低聲下氣地同我說話。”
“我還以為您就只愛自己呢?”她眼底沉靜無波,再不會被擾亂心弦,郁晦的目光打在他臉上是那樣涼薄。
靜默半晌,“就是因為他們,我才專門過來跟您談條件??赡稽c誠意都沒有??!”她雙手一攤,表示遺憾。
宮正禮臉色變了又變,眉頭越蹙越深,緊握的拳頭頓感無力,他到底是養(yǎng)虎為患了。
“看在您養(yǎng)我二十多年的份上,我可以再讓一步?!彼朴破鹕砝@到他身側(cè),雙手附在背后,低眸看著那張留有歲月痕跡卻依舊帥氣的容顏,緩緩道:“錢,我可以出。股權(quán),我也可以給以琛。但是,你在宮氏的股權(quán)必須拿出一半平分給我們四個?!?p> “你…”
宮正禮正要罵她癡心妄想,剛張開嘴,就被她生生打斷。
“您別著急拒絕啊,好好想想。反正您遲早是要分給我們四個的,不如趁您現(xiàn)在身子還硬朗,早做了打算吧!”
見他不說話,宮以諾慢慢傾身,伸出一只手撐著他的椅臂,冷艷的紅唇勾起一抹嬌俏,“總裁不過是個職務(wù),股權(quán)才是實打?qū)嵉臇|西。您不妨換個角度想想,如果我有了宮氏的股權(quán),興許我老公就不會坐視不管了呢!”
宮正禮黑眸一滯。
她款款而笑,“再退一步講,就照宮氏這么經(jīng)營下去,您就不怕有一天它變成廢紙嗎?到那時,您可是后悔連哭的地方都沒有?!?p> 走前,她把早已擬好的協(xié)議交給了他,還說只要協(xié)議一簽,錢立刻到賬。
宮以諾下樓和邵美霞打過招呼就要離開,準(zhǔn)備出門時正巧與推門進來的人打了個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