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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也走至馬棚前,臃腫男子顫顫巍巍接過一張鬼魂專門輪回轉(zhuǎn)世之用的陳情符。
待王也說出功用,那男子更是跪在地上,千恩萬謝,如此通曉人情世故,他一點也不癡傻……
王也不禁搖頭嘆息。
另一邊,王德發(fā)沖進房間,想要抓住那個女人,以此威脅王也。
可他剛剛進房,站在門后,早已等候多時的女人,無比熟練地將一張定身符貼在了男人身上。
“圣火昭昭……”女人貼符之后,激動顫抖著。
嘴中一直不斷重復著王也教給她的注意事項,就連貼符之后,她也依然念著,仿佛這句話能給她一種名為勇氣的東西。
眼看自己被一張朱砂定身符定住身形,跛腳男人心中不由破口大罵,要不是兔兒猻那個癟三,自己也不會如此了。
看著眼前的女人,他一邊咒殺早已死去的兔兒猻,一邊親切問候這個女人,還有樓下那個道士。
王也心有所感,微微一愣,怎么有人在罵自己呢!
“道長,懇請您救救我的女兒?!庇纺[男子,將頭重重磕下,動作卑微到泥里。
此時他的妻子已經(jīng)與他徹底陰陽兩隔了,他現(xiàn)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的女兒。
王也朝著王德發(fā)的房間望去,淡淡應下下,就朝著樓上走去。
只是剛上樓梯,王也就聞到了一股惡臭和血腥味。
“真慘,除了下半身,還被噶了腰子!不過,也是活該!死前居然還想著咒殺別人,咳咳,真是作惡多端,必有報應?!蓖跻残÷曊f道。
王也走至門外,一點靈光直至少女腦中,很快她就恢復理智。
她哭了,王也的出現(xiàn),讓她丟掉了手里的匕首。
她急忙推開王也,獨自一人跑到后院,準備跳進井里,她要洗去這一身污穢,她是清白的……
她開始害怕起來,她心里怨恨著。
她沒有辦法原諒他,他對自己的母親,對父親,以及自己……
她更沒有辦法再去接受自己,如果這世間的水不能洗凈她身心的骯臟和污穢,她唯一的念頭就是死了。
可她舍不得……
在那種環(huán)境下,她活了下來。她不想死,但她更想干凈的活。
她有什么錯,她也只不過是尋常百姓家的那個讓父母疼愛的子女??!
她的父親在后院,攔下來她……
捂著鼻子,王也打量著整個房間。
房間不大,各種東西隨意擺放,就像垃圾堆一樣。
地上有很多被撕碎的褻衣,還有一些衣服,這些東西從未洗過,骯臟油亮的那種。
床上,墻上,桌子上都有血漬……誰也不清楚她是怎么活過來的。
更讓人驚訝的,是這床上的泥土,王也知道,那是老槐樹低下才有的泥土。
王也踢了踢地上的王德發(fā),這家伙真不是人!連也不放過,每天居然讓她女兒穿著她的衣服。
王也又從角落里,找到了一些皺皺巴巴的碎紙條,應該是木炭,隱約寫著“活著”
王也推開了緊閉已久的窗子,這里正好可以看到柴房后院。
滿是傷痕的女人趴在臃腫男人身上痛苦。這位父親緊緊抱住女兒,恐怕她再次陷入黑暗,失去活下去的勇氣。
他安慰著,他唱出了很多年都沒有唱過的兒歌,展露著這位來自于父親的溫柔。
王也將紙屑放回原位,脖子后面突然傳來一陣冰涼,這是……王也猛然扭頭!
在他身后,距離他兩米多遠的地方,王德發(fā)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正緩緩從地上站起!
時間似乎停止,兩人站在屋子兩邊,誰都沒有動。
“小賊,就差一點啊……”王德發(fā)的聲音和之前完全不同,就像是一種野獸
“是兔兒猻的元嬰嗎?終究還是小瞧你了……”
陳歌沒有說話,手中喚出銅鏡。
“你知道嗎?我是不想再喂食她了??墒撬龑Ω赌銈兊姆绞?,我很喜歡。”王也淡淡說道,手中的銅鏡早已饑渴難耐,大大小小的觸手從里面探了出來。
“這……這是魔器?你是魔道的人?”王德發(fā)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向前走了一步:“我來自血河,既然你也是魔道中人,就放過我吧!何必為了他們,傷了我們之間的和氣?!?p> 王也輕輕一笑,師父教導他,這天下只有大道,這個世間沒有絕對的正義,自己又何必那么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呢!
“小子,你天賦不錯,我有一本血魔真經(jīng),可以傳授與你。”王德發(fā)臉上的驚恐一掃而光,他非常興奮,和最開始判若兩人:“你也可以來我們血魔宗,拜我為師,我會給你最好的修煉資源,以你的能力,成就地仙之位,指日可待?!?p> 王也直接將銅鏡丟了出去,銅鏡仿佛得到了命令一般,瘋狂撕扯著兔兒猻的元嬰。
慘叫聲再次響起,樓下的眾人很快注意到了樓上的情況。
王德發(fā)借助兔兒猻的元嬰,得到了片刻的回光返照。王也從他的識海里看到了他惡念起生的瞬間以及接下來的過程。
王也輕蔑一笑:“你所說的愛也只是你的一廂情愿罷了?!?p> 至此,王德發(fā)徹底死絕……
“王瓊,你父親呢!去城里進貨去了嗎?”
“王瓊,二叔是真的愛你,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
“丫頭,你和你娘長的好像!”
“王瓊,周圍的人都說我是好吃懶做的家伙,只有你心疼二叔,二叔是真的離不開你……”
王也不再觀看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這個王德發(fā)王簡直就是心里扭曲的變態(tài)?!?p> 惡念起,萬劫生,自那時起,他就注定活不長了……
樓下,三個身材中等,面無表情,一身打扮十分奇特的人站在那個來自寂燼海的女人身邊。
三人同時抬頭,迎上王也的視線。
方才只處理了那個死變態(tài),倒是忘記了還有這個來自寂燼海的魔道。
王也手中捏決,一滴水珠憑空而生肖,逐漸變成一朵水花,朝著那三人飛去。
那一片水花忽然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屏障,隨后蒸騰成道道淺紅色的煙氣,顯得說不出的詭異。
其中一位高瘦漢子眉頭一皺,伸左手捏個了個訣,道道紅煙頃刻間消失無蹤。
他略顯不悅地道:“道友,咱們就此停手吧!咱們寂燼海此次前來,只為尋人,無意多生事端!”
“尋人?”王也看向被他們?yōu)樵谥虚g的女人,心中頓時明了。
“既然尋人,為何還不離開?”王也毫無感情地說道。
那人冷笑起來:“我說你這道人,怎如此不講道理。我們在外修行,方才心生感應,這才能及時趕來,還未了解緣由,就被你轟趕出去,中州就是這樣對待修煉之人的嗎?!”
“中州……不歡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