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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火與薪王

第十一章 太陽初現(xiàn)與笑臉

傳火與薪王 川羿 5962 2022-04-18 23:46:46

  就在阿妮雅張開右眼后,安格斯只覺得那只宛如紅寶石的右眼仿佛蘊含了一個璀璨的世界,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種“好想進去看一看的”感覺。

  他強迫自已移開了有些無禮的目光,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整個房間里所有東西都蒙上了一層灰影,變得頗有些不真實起來——就像是原本真實的物品變成了一副只有灰白色調(diào)的立體畫。

  原本酒紅色的木地板,五顏六色的插花,略帶淡綠色掛在墻上的風景畫,現(xiàn)在都只有了兩種顏色——灰與白。

  安格斯忍不住側(cè)頭看向梅爾,發(fā)現(xiàn)對方現(xiàn)在就仿佛變成了一座大理石雕刻而成的雕塑,唯一依舊光鮮與真實的,只有阿妮雅。

  阿妮雅輕輕的走到自己面前,還沒等搞清楚阿妮雅想干什么,自己右臉就被阿妮雅輕輕的吻了一下,這不禁讓安格斯的神色變得尷尬起來:“阿妮雅......”

  “呀!”

  沒想到阿妮雅卻像是被嚇壞了一樣,忍不住捂住小嘴驚呼了一聲,一連后退了好幾步,直到撞到了自己身后的紅木扶梯:“你......你能看見我?!”

  “啊?當然!”安格斯頗有些摸不著頭腦——你就在我面前,我為什么看不見你?

  “可是......可是這是我的精神世界??!我也沒有邀請你進入,你是怎么進來的?!”

  阿妮雅此時的心中充滿了震驚,每一個空環(huán)女巫都擁有一個自己用靈魂力量編織出的“精神世界”,而這個世界,就被封印在自己的右眼中。

  而平時之所以要將右眼封印起來,是為了防止自己的靈魂反復的穿梭現(xiàn)實與精神世界——這樣自己在現(xiàn)實世界的軀體很容易變成一具“傀儡”,自己的靈魂也會越來越容易被永久留在精神世界。

  阿妮雅之所以如此的震驚,時因為在她自己創(chuàng)造出的這片大概25立方的精神世界中,她幾乎可以被稱作這個世界的“造物主”或者“神靈”。

  只要靈魂力量足夠,她可以做到任何她想做的事情——什么虛空造物,違反無力法則,甚至直接創(chuàng)造一個生命。

  傳說中這是空環(huán)女巫放棄了自己所有魔力與天賦才從創(chuàng)造出精神世界的神靈,“翡翠之王·菲夢娜斯”那里換來的恩賜。

  可現(xiàn)在.....沒有經(jīng)過自己這個“神靈”的批準,安格斯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這個精神世界中,而自己卻根本沒有任何的察覺。

  阿妮雅看著安格斯那同樣茫然的樣子,忍不住激動的猜測到:難道是因為他的靈魂層次遠超于我?他明明已經(jīng)強行進入了我的精神世界,但自己卻根本察覺不到?

  就像二維的生物,在自己的平面根本看不見三維的生物,即便對方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想到這兒,阿妮雅的心中忍不住伸出了一絲渴望,一絲對安格斯真正靈魂探究的渴望——當人們在自己最擅長的領(lǐng)域發(fā)現(xiàn)了自己不能理解的事物時,總會產(chǎn)生出一種想要了解的沖動。

  而作為自己世界的“神靈”,當她產(chǎn)生了這種想要了解安格斯的渴望時,這25立方的世界便開始執(zhí)行她的意志。

  這個世界,開始試圖解析安格斯的靈魂。

  如果有機會再來一次,阿妮雅發(fā)誓,她一定會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因為那一刻,她看見了,

  一顆太陽。

  即便那顆太陽的體積非常的渺小,大概只有一個小瓶那么大,但那也是一個無與倫比的、無法理解的奇跡。

  而解析奇跡的結(jié)果就是,阿妮雅的整個精神世界在那一瞬間完全崩潰,整個人直接昏死了過去。

  阿妮雅的精神世界消失,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的安格斯就這樣回到了現(xiàn)實世界,手忙腳亂的扶住了已經(jīng)昏迷了的阿妮雅。

  “怎么回事?!”一邊的梅爾嚇了一跳,有些驚慌的扶住阿妮雅的左肩:“她怎么了?!難道是這個房間里問題?”

  梅爾有些慌亂,她沒想這樣一個明明人來人往的城堡里居然會有梅爾都解決不了的精神殘留。

  “不,應該不是?!卑哺袼闺m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隱隱覺得這應該和自己有關(guān),而不是因為什么精神殘留:

  “我們先把阿妮雅抬到床上去吧,她現(xiàn)在需要休息。”

  梅爾剛準備提議離開,就想到安格斯的“真實身份”,一下子放下心來,順從的點點頭:“聽你的。”

  安格斯把阿妮雅抱上了2樓最大的臥室里,此時外面的天色尚亮,房間里的地板上鋪著一層繪有幾只小鹿的紅色地毯,一張柔軟的大床上鋪了一層帶有許多金色流蘇的天藍色的錦被,旁邊還有一張帶有橢圓形鏡面的紅木梳妝臺。

  將阿妮雅輕輕的抱上床,溫暖的陽光照射在她小巧而精致的面龐上,阿妮雅的眉頭忍不住輕輕皺了皺,讓看著她的安格斯一時入了迷。

  “阿妮雅現(xiàn)在這樣,我還是先和她住一起吧。”梅爾看著安格斯的樣子,有些吃味,但還是表達了自己的關(guān)心:“我想我們該去給她找個醫(yī)生。”

  安格斯這才回過神來,急忙的點點頭:“是的,我們該給她找個醫(yī)生?!?p>  梅爾看了一眼他身上已經(jīng)有些破爛的風衣,起身走出了房間:“你留下來照顧她吧,我去找醫(yī)生。”

  走到門口時,她還忍不住回頭敲了敲房門:“對了,請醫(yī)生的錢你給報銷么?”

  安格斯無奈的舉起雙手表示投降,梅爾這才輕笑著離開了。

  梅爾的效率很高,不一會兒她就帶回了一個穿著白色罩袍的修女,還給安格斯帶了一件嶄新的白襯衫和黑皮風衣,他看著眼前宛如鄰家少女的紅發(fā)女巫梅爾,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接過:

  “那個......謝謝。”

  “沒事,才兩枚銀布爾而已,只夠你打賞別人兩次?!?p>  梅爾促狹的開著安格斯的玩笑,她每次看到安格斯不好意思的樣子都覺得頗為有趣,覺得他可比原來那個整天陰沉著一張臉的獵魔人“安格斯”好多了:

  “你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阿妮雅交給我了。不用感謝,這算是請醫(yī)生剩下來的錢?!?p>  說著,她還悄悄指了指修女,做了一個口型:“免費的?!?p>  安格斯看了眼坐在床頭,正用右手撫摸著阿妮雅額頭的修女,點了點頭,去了3樓找了一個房間。

  整棟小洋房3樓和2樓都有兩個臥室,區(qū)別是3樓除了一個客房外還有間女仆房和一個半露天的花園,而2樓則是多了一個客廳和洗漱間,1樓則是廚房和餐廳、會客廳,那貼近壁爐的墻壁下還放了整整五盞煤油燈。

  安格斯走進了客房,房間里的布置和阿妮雅她們的房間差不多,但房間里卻多了一臺手搖式的留聲機。

  脫下衣服進了浴室,安格斯把自己泡在木桶里,本想好好的放松一下,不過很快就興趣缺缺起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沒有觸覺,連水是否有溫度都感覺不到,更別提享受了。

  “可惡,我怎么忘了問問兩個女巫我怎么樣才能恢復原狀?不過看她們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好像我這種情況還挺常見?”

  安格斯很快就洗完了,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女仆竟然沒有為自己準備擦拭用的毛巾,他看著床上的被子和床單猶豫了好一會:

  “算了,還是不給老埃爾添麻煩了,梅爾新買的襯衣現(xiàn)在穿就弄濕了......還是就披件外套等自然風干吧?!?p>  安格斯披了梅爾新給他買的風衣下到了一樓,發(fā)現(xiàn)餐桌上的食物頗為豐盛,有鯡魚、白面包、牛肉、熏肉和奶酪,還有一大瓶牛奶。

  “看起來真不錯?!?p>  安格斯走近餐桌時,發(fā)現(xiàn)了餐桌邊上也有個和自己房里一樣的手搖式的留聲機,上面已經(jīng)放了一片厚厚的黑碟,這不禁讓安格斯升起一份好奇——畢竟前世見都沒見過。

  抱著玩玩的心理,他剛剛轉(zhuǎn)動了一下發(fā)條,留聲機就開始發(fā)聲了,一陣澎湃的交響樂響起,把安格斯嚇了一跳。

  他手忙腳亂的想要關(guān)掉,卻發(fā)現(xiàn)即便自己已經(jīng)把上發(fā)條的把手整個扯了下來,那留聲機依然在堅持不懈的工作,而那厚厚的黑碟更是像粘在上面似的,怎么也取不下來。

  就在安格斯還在嘗試著關(guān)掉它時,留聲機的音樂忽然變成了一陣舒緩的輕音樂,減少的聲量讓安格斯聽到了木制樓梯傳來的聲響。

  是梅爾和那位修女走了下來,安格斯為了避免讓二人看出自己根本不會操作這留聲機的尷尬,只好離開了留聲機,安靜的坐在了餐桌前。

  修女的臉上纏著黑布,只露出一雙黑褐色的雙眼,讓人看不出她的真實年齡。

  看到修女準備離開,安格斯看著桌上頗為豐盛的晚餐,想著三人根本吃不完,又剛好到了飯點,本著前世留人的習俗對修女挽留了一句:

  “麻煩你了,女士,要不要留下來一起吃晚餐?”

  那修女一愣,轉(zhuǎn)頭看了看一臉尷尬的梅爾,又看了眼安格斯,指了指留聲機:

  “您已經(jīng)有兩位女伴了,獵魔人先生,這首《萊斯因的小夜曲》也許更適合她們?!?p>  說完,修女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安格斯一臉迷惑的看著梅爾,摸了摸鼻子:“我好像做錯了什么?”

  “啊,沒有,我們先吃飯吧。”

  坐在餐桌前的梅爾有些臉紅的看著安格斯,心中不由得嘀咕起來:

  “明明我們在樓上時他還放的是《第17交響樂》,但在我們剛要下來時就換成了《萊斯因的小夜曲》,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嗎?還是說......”

  《萊斯因小夜曲》想表達的大概的意思是,一名叫萊斯因的花花公子,邀請自己的女伴在去欣賞皎潔的月夜,順帶做些愛做的事情。

  因為萊斯因頗為做過一些“散盡千金為美人”的大事,所以這首他專門請人為自己量身打造的曲子非常出名,被試為求愛的標志性音樂。

  梅爾心不在焉的切著鯡魚,她不喜歡吃肉——油膩的東西有些會影響女巫對精神控制方面的專注力,反而甜食會對此有些幫助。

  偶然間她掃到了安格斯正切牛排的右手,配合著情意綿綿的《萊斯因小夜曲》,她不由得有些想入非非起來:

  他的手真好看......手指修長,骨節(jié)明晰,而且難得的很干凈,要是能被這樣有力的一雙手抱住......

  梅爾的臉色有些發(fā)紅,但越想著別看就越想看,她不由的注意到安格斯正披著自己給她買的新外套,恍然間又看到了安格斯正裸露的胸膛:

  他的鎖骨很有型,腹肌也好好看,線條分明......

  梅爾忽然站了起來,使勁的搖了搖頭,阻止自己繼續(xù)胡思亂想。

  “怎么了,梅爾?”安格斯有些疑惑的看著面前臉色緋紅的梅爾。

  “沒......沒事,只是鯡魚太咸了,我起來倒杯牛奶?!?p>  安格斯的看了眼她餐盤里的鯡魚,慶幸自己沒想嘗嘗——都被逼得站起來搖頭了,那得有多難吃???

  不對,我現(xiàn)在一點味道都吃不出來??!

  安格斯沮喪的埋頭消滅桌子上的食物,而梅爾則是心不在焉的不時挑兩口,再偷偷瞄兩眼安格斯。

  就這樣,晚餐在一種奇怪的氛圍里結(jié)束了,而那留聲機好像也因為沒有了人繼續(xù)上發(fā)條,停止了繼續(xù)播放。

  吃完晚餐后的安格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把自己倒在床上,卻無論如何都感受不到一絲“軟軟的”感覺,正當他考慮著要不要在床上“蹦迪”來試試自己有沒有感覺時,房門被輕輕敲響。

  急忙起身套了件外套,打開門,發(fā)現(xiàn)梅爾脫下了女巫袍,換上了一條帶著些碎花邊的天藍色長裙,正帶著一絲期待與忐忑的看著自己:

  “想不想出去逛逛?”

  安格斯聽到這話就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他倒不是因為梅爾,而是這個時代的城堡里的環(huán)境實在太臟亂差了。

  一句話形容就是——大街上連個公廁也沒有。

  看到安格斯皺眉,梅爾原本帶有期待與亮光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來,雙手忍不住緊緊的攥住自己才換的長裙,強裝著一副滿不在乎的神色:

  “啊,只是我想去采購些物資什么的,順帶隨便逛逛......你不想去我就自己去啦!”

  聽到自己不用去街上遭受臟亂差視覺酷刑的安格斯松了口氣:“那就麻煩你了,我確實想休息下?!?p>  “好,那我就自己去啦!”

  梅爾笑瞇瞇的幫安格斯關(guān)上了門,飛快的跑下樓梯,邊走邊抹著眼中的淚水。

  ......

  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狂風不停的鞭策著窗戶,讓它不時發(fā)出撞擊的聲響。

  不知什么時候睡著的安格斯被這撞擊聲吵醒,迷糊間聽到樓下傳來了一陣詭異的音樂,這個音樂里帶著濃濃的哀傷,不時有凄厲空靈的女聲混入其中,在“呼呼”的狂風聲中似有似無。

  安格斯一下子驚醒過來,他忽然響起,這棟房間是“不干凈”的!

  渾身直冒冷汗的安格斯暗罵自己的大意,隨手抓了件風衣披在身上,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獵魔人制式長劍。

  長劍在手,安格斯有了一絲安全感,輕輕的打開房間——果然,那空靈詭異的音樂變得清晰了不少,這讓他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聲音是從樓下傳來的。

  安格斯想起了晚餐時他擺弄的那個手搖留聲機——當時他就覺得有些不太正常。

  他忍不住想到了2樓的梅爾和阿妮雅,有些想沖下去叫醒二人,又擔心因此驚動了樓下的詭異。

  猶豫半晌,安格斯想起了還昏迷不醒的阿妮雅,和才給自己買了一身衣服的梅爾,咬了咬牙,覺得自己應該保護好她們,而不是在遇到問題的時候跑去求救。

  他打定主意,自己先下去偷襲那個詭異的東西,如果不敵,再大聲的呼喊;如果自己能解決,那就別打擾兩名女巫休息了。

  安格斯悄悄的走出房門,厚厚的鞋底踩在木制的地板上,不時輕輕的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混合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走廊里,讓明明走過數(shù)次的走廊看起來像一只擇人而噬的巨獸。

  緊緊的握住手中的長劍,一種無言的恐懼涌上了安格斯的心頭——那是對未知的恐懼。

  但他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不能后退。

  “該死,我上來的時候怎么忘了提一盞煤油燈?”安格斯用抱怨的方式來安撫著自己心中的不安,快速的走到了樓梯口。

  一步,

  一步......

  左手輕扶著扶梯,右手死死的攥著劍柄,安格斯盡量緩慢的、小心翼翼的下樓,期間偶然會因為木地板的材質(zhì)而響起重重的“吱呀”聲,每當這時安格斯就會屏住呼吸,駐足不前。

  等到側(cè)耳聽到樓下傳來的詭異女聲依舊響起時,他才重重的喘口氣,繼續(xù)下樓。

  近了,

  越來越近了。

  安格斯不斷放輕自己的腳步,直到走到客廳的拐角時,他終于確定了自己的想法——那詭異的聲音,就來自于那個留聲機!

  凄厲的女聲不停的鉆入安格斯的腦海,直攪得他心煩意亂,就宛如一個厲鬼在找人索命。

  強按下心中的不安,安格斯靠在樓梯到餐廳拐角的墻壁上,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無法從背后的墻壁上得到哪怕一絲絲的安全感,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心中開始了倒數(shù)。

  三、

  二,

  一!

  安格斯大喝一聲,以此來驅(qū)散心中的恐懼,隨后幾步就沖到了那正播放著詭異音樂的留聲機前,高高的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就在他集中了全部注意力,就要把劍狠狠的劈向留聲機時,旁邊的餐桌上卻忽然傳來一個驚詫的女聲:

  “安格斯?”

  安格斯的手停住了。

  隨后那女聲傳來的地方冒出了一絲火星——那是劃燃火柴的亮光,一盞煤油燈被點亮了。

  就這樣,安格斯雙手高舉著雙手劍,敞露著一身結(jié)實緊致的腹肌,跨著弓步對著留聲機的形象映入了梅爾的眼簾。

  而梅爾則是提著煤油燈,目瞪口呆的盯著安格斯。

  二人就這樣大眼瞪著小眼,空氣中充滿了一種名為“尷尬”的氣氛。

  “咳咳!”安格斯終于回過神來,面色嚴肅的看著梅爾:“你在干什么?”

  “對不起......”梅爾看著面色冷峻的安格斯,弱弱的回了一句:“我只是心情不太好,想下來聽聽一些帶有‘傷感美’的音樂......”

  那種能把死人給嚎活的聲音,你竟然說是“傷感美”?!

  安格斯的握劍的手都在輕輕顫抖:

  “那你為什么不點燈?”

  梅爾的頭都快低得看不清了,聲音也幾乎底不可聞:“點著燈聽不太容易有感覺......”

  “下次不許這樣了!”安格斯板著臉。

  “嗯嗯嗯!”梅爾不停的點著頭,態(tài)度誠懇,還將手中的煤油燈遞給安格斯:“天黑了,你上去注意安全......”

  安格斯接過了煤油燈,逃也似的沖上了樓。

  身后,是梅爾再也壓抑不住的低笑聲。

  ......

  沖進自己的房間,安格斯一把將外罩了玻璃的煤油燈給丟在地上,把臉埋在枕頭里:

  “靠!這也太特么丟臉了啊啊啊啊??!”

  “我到底在緊張個什么?。?!”

  發(fā)泄了一會,安格斯才起身關(guān)上了門,脫了衣服重新鉆進被窩,忍不住又對自己吐槽起來:

  “但凡仔細的聽聽,也知道那是留聲機發(fā)出的音樂吧!”

  “看來我明天應該好好學學怎么用留聲機......誒?”

  安格斯換有些疑惑,自己剛剛提著煤油燈進來時好像沒看到房間里的留聲機?不是就放在床邊上嗎?

  此時窗外的狂風又開始呼嘯,被丟在地上的煤油燈也變得忽明忽暗,窗戶撞在墻壁上,發(fā)出“碰”、“碰”的聲響。

  安格斯掀開了被窩,想去看看自己的房間里的留聲機哪去了。

  可是他卻忽然愣住了。

  他覺得自己不需要去找了。

  因為他的右手正按在被窩里的留聲機的喇叭上,

  而那本該中空的喇叭中間,

  正有一張正露出詭異笑容的,

  女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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